或許是蕭沙和萬宕山他們猜的沒錯、昨夜一夜菱族死了七個巔峰層次戰力吃了虧長了記性、這一天一夜玄玉城再也沒有遭受到任何哪怕一小股的菱兵騷擾,從一大早的傳功開始直到第二天清晨都很安全。
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整座玄玉城內的倖存者無論是戰陣配合、還是各種口令和戰法、或者各自本身的武功在蕭沙傳授二十四武式後都有了非同一般的提升,而因為武功方面的鼓舞、許多武者還來不及被昨夜慘勝的大戰動搖本心就再次被激發出超過以往無數倍的戰意和動力。
而憑藉著這份動力、在菱族還未準備好朝這邊再度施展什麼陰謀詭計的時候,這邊幾乎快被蕭沙擰成一股繩的十七萬多的倖存者就要主動出擊。
此行的目地,他們要盡全力阻止菱族得到東方裕口中那股可能能夠快速提升菱族和人族戰力的東西、同樣也是要以更加熟練的戰陣、更加強大的戰力一洗昨夜慘勝的恥辱!
……
進入海境第四天的清晨天蒙蒙亮,經過輪流休息練武、操演陣法的玄玉城中眾多武者如經過緊急訓練的士兵開始忙碌起來!
東面的城牆上,一架架大家來時帶入城中的木筏經過重新檢查紮緊後被高手從城頭丟入城下、在經過下方等候的一千多叉部成員的處理後在城外的潮水水面排成了數排被暫時固定漂在水面。
之後城頭城垛上有大量繩索垂下,一個個各部武者手持繩索從城頭滑落在木筏上,一個接著一個,其中有修為高深所學各不相同的外一部成員、也有修為各異總體來說戰力較為均衡的內二十四部、以及夾雜其中修為僅次於外一部的外二部,十幾萬人輪流從城頭而下的場面著實有些壯觀。
半空、十幾二十個諸如卓南風這樣的百竅飛天高手凌空懸浮維持秩序、指揮的聲音時不時就以傳音的方式運氣送到各部部主耳中讓他們知道怎麼辦。
加上前後兩天的訓練、以及此時危機四伏的情況和蕭沙的傳功大恩,此時此刻、哪怕再桀驁不馴的武者也對聽從他們指揮這一點再無任何意見,甚至在有心配合下、這麼多人行動看起來竟然真的像是受過一兩年嚴格訓練一樣井井有條。
當最後的中部飛影門人和東方裕等人也帶著大量的糧食上了木筏,已經重新變得空無一人的玄玉城中、堅硬的石碑碎裂聲接連不斷,聽得已經按照排布分列在木筏上、一眼望去黑壓壓一片的眾武者中許多人眼神閃爍,不少人都流露出些許複雜之色。
他們知道那聲音出處、也有些可惜如此寶物被毀掉,但同樣心知這二十四面石碑不能留下!
……
不一會,蕭沙和田紘、萬宕山幾個出現在在東門半空、凌空懸浮中如天上的神將在巡視著自己的天軍部隊,雖然無論是天上的還是水面上的人全都穿著入海境帶著的便裝看起來不是特別的整齊、但因無論精氣神都宛然一新、十幾萬人看上去隱隱已經形成了一個個整體。
在這些隊伍的上方,萬千武者散溢而出的氣血匯聚在半空、不但令眾人所在十幾里內的溫度都稍微上升了一些、且連數里之上的空中都隱隱有莫名的精氣流轉。
精氣狼煙,這是只有身經百戰的大量武功不錯且勇猛精進的武者大規模聚集才會出現的情況、此前雖然也有卻還不夠明顯,短短一天時間就已經明顯到肉眼都已經能隱隱可見的地步、由此可見這一天一夜城內的人的精氣神和各自修為提升有多大!
「出發」
半空中,看著下方有序排布的陣容和一張張充滿自信的面孔,蕭沙運氣高喝!
轟……
一聲出,下方的隊伍立時開動起來、按照各部部主的詳細安排撐篙的撐篙、戒備的戒備、保護糧食的保護糧食,內內外外都繃緊了神經,在嘩嘩的破水聲中萬千木筏似長龍緩緩朝東面進發。
沒有鮮明的旗幟、也沒有回應蕭沙的齊聲高吼,但幾乎所有的武者看起來都似一柄出鞘的長刀、如此的自信十足、如此的鋒芒畢露!
……
「這隊伍……」
看著下方已經開始行動朝東而行的隊伍、懸浮半空的萬宕山有些感慨:「這世間的人恐怕根本想不到、短短几天時間這麼多桀驁不馴的傢伙居然能夠摒棄前嫌聚集在一起朝著一個目標前行,呵呵……在這之前就連老夫都想不到,更想不到這麼多人聚集一起竟然能夠形成如此氣勢……」
「只是不知道這樣的隊伍能不能對付菱族大軍」
凌空懸浮在他身邊的朱貴真面色淡漠,雖然臉上同樣也出現了幾分為下方隊伍的氣勢而驕傲的神色、眉宇間的擔憂依舊明顯。
他們身邊的田紘不說話,卻將目光投向在他們身側一樣懸浮著看著下方隊伍自發出號令後就一聲不吭的蕭沙,萬宕山和朱貴真等人順著他的目光一起望去、卻見此時的蕭沙正看著下方的隊伍愣愣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
感應到他們的目光、似乎在想什麼事情的蕭沙回過神向他們微微一笑:「抱歉、有些出神了。」
「無妨」
萬宕山和藹道:「蕭少俠一心為大家和大局著想多想點事情也是正常事,不知少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若是真有什麼麻煩不妨說出來讓我等也幫忙、畢竟多人多智嘛。」
「不錯」
田紘也道:「我等明白少俠顧慮、以我們這點人真要和菱族死扛若是它們還有不少頂尖層次的高手估計會很危險、甚至若有天人合一、或者半步天人合一層次的高手我們此去更是九死一生,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果橫豎都是一死我輩中人又何懼一死?」
「田兄說的好」
朱貴真也點頭贊同:「我輩中人何懼一死……既然無法避免、那除了用刀子拼一條路出來我們也沒什麼選擇了。生死由命成敗在天、如果少俠是為這麼多人去能有多少人還擔心就大可不必,既然選擇了來這裡誰不是在入海境以前就做好了死在裡面的準備,撐死不過裡面的秘密比我們所想的要驚人許多罷了,而且對這些傢伙來說能在戰死前修煉一下這種層次的武功很多人都已經心滿意足」
「對,其實他們和我們一樣、如果真怕死就不會跟著一起走了,我們可沒有強迫他們,這些天來我們聚集一處也算是認識了、大不了死後下黃泉再在一起把酒言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
蕭沙嘴巴張了張最終卻沒說什麼,生生死死他看得多了、比萬宕山、朱貴真這些人多得多,剛才出神也不是在想什麼下面這些人去多少可以活多少的問題,而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種哪裡不對卻又招不到不妥之處的感覺。
『也罷,那就拼一起、實在不行再見機行事再說』
終究是找到不到不安的根源,他和萬宕山幾個稍微寒暄了幾句,隨後兀自散開各自飛到之前預定好的木筏上隨著隊伍緩緩朝東而去。
……
按照之前的排布、蕭沙所在的木筏依舊是東方裕和飛影門的所在,木筏上人少物資多、左右和後方都是外部第一部的一萬多最低八十竅、最高已經很接近百竅的第一精銳。
作為最為關鍵的物資所在之處,此時不但第一部的最強精銳在這裡,經這麼長時間後已經變得清澈了許多的水下、一千多叉部成員也在水下潛行護衛、最多偶爾上來換個氣而已。
叉部或許武功在諸部中不算很強、水性卻很不錯,在各自都有一定的內功可以令潛水時間變長、且學了四流頂尖的叉法後,此時的叉部成員甚至可以和小股的菱兵對戰。
此時水下的偵查就交給了他們、而他們每個人下水時都會各自帶一些石頭,但凡發現敵情在哪個方向那個方向的人就把石頭甩出水面示警、石頭上暗含的內勁會在石頭出水後爆開、按照各自勁力爆開的方式水面上的人就知道下面大概來了多少菱族。
水裡是大家唯一也是最為致命的短板,叉部人數雖少無法彌補卻也能稍微在這上面扳回一點劣勢、起碼在白天的時候他們的視線把水底全部監察,如此安排也算是把中部以及關鍵的糧食都保護得嚴嚴實實的了!
東方裕作為此次消息的提供者、不管是為了確定消息沒問題還是什麼、理所當然的就在被保護的範圍內,蕭沙方才落下他就迎了上來。
「都準備好了嗎?」
一落在木筏上蕭沙問道,說話間目光從這架木筏中央處和一些食物堆積在一起的三口看起來很重很粗糙的箱子掃過。
「準備好了,只要能進入鱗王宮……除了能打開寶庫,我還能用這些來激活一些鱗王宮的舊日機關、憑藉機關或許可以幫助大家抵擋得更加輕鬆一些。」東方裕也看向那三個箱子,眼中的精芒讓他顯得和周圍許多神功初成的武者一樣看起來很自信。
這就是他所說的另外一件事了,在昨天關於海境的探討中蕭沙曾問過他這些珠子有什麼用、本意是想試探一下為什麼菱族想要這些珠子,或者將兩者信息對比更加確認真實性,東方裕的回答倒是讓他鬆了一口氣。
按照東方裕的說法這東西的名字他還不大清楚,但是卻知曉這玩意是鱗王宮某些機關和密室的力量源泉,若能得到許多將力量轉換、能夠幫助進入鱗王宮的勢力快速掌控內中機關,他這個說法倒是和菱族想要珠子的動機如出一轍,也是蕭沙第一次知道這種類似水火保定的珠子的作用。
現在都要去鱗王宮了這些東西當然得帶上,只不過……
緩緩收回目光看向一片澤國的前方,蕭沙面無波瀾、看似成竹在胸實則心裡的那種不安、或者說異樣感卻一點也沒有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