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聽令,殺!」
雙方陣前、蕭沙和贏焰的角力依舊在持續,在仔細觀察了一陣後,贏焰身後的八個飛天高手中的領頭人暗中傳音取得其他人同意猛然高喝一聲下令進軍。
一聲出,渾厚內勁把聲音擴散開來!
下一瞬,雖然沒了士氣卻絕對忠心的兩萬六千贏家精銳大軍頓時避開中心戰場朝前推進,刀戟林立森寒、馬蹄下積雪飛揚,入眼儘是無盡殺意。
同一時間,八人中留下四人不動、下令的那人和其餘三個飛天高手一齊動身撲向蕭沙身後的數百重黎精銳前方的司徒耀,出手之際龍鳴、熱流穿梭夾雜,一出手就是全力!
當是時,千軍萬馬推進黑壓壓一片、四個飛天高手一馬當先沖向司徒耀、試圖將其先行擊殺。
「三重重黎陣,殺!」
面對如此強勢的大軍和高手、司徒耀之前雖然架勢不錯、卻在他們下令的瞬間就提著重黎運起輕功點地抽身飛退,反倒是幾十個重黎派煉竅好手十人一組分作四部分主動迎上朝他過來的四人。
這些重黎派煉竅好手本身修為不過在剛入煉竅境不久程度,低的兩三竅、高的六十多竅,比起這四個最高甚至都快有一百五十多竅的飛天高手差了不止一點卻毫無懼意,十人一組相互配合形成陣法後宛如一個多足的巨大蜈蚣、身形躍起便遮掩了這四個高手視線,同時眾多鋒利沉重的重黎宛如獠牙迎向四人。
與此同時,其餘數百重黎派開脈境的弟子也有了動作、三十人一組化作一個內中足以容人穿梭的戰圈,一圈一圈的在雪地中擺出陣勢、每個弟子手中重黎或斜劈、或高舉、或橫欄,動作間瞬間把圓圈化作帶刺項圈旋轉絞殺不停。
兩軍變動僅僅一瞬!
不過兩個呼吸不到,雙方人馬徹底的戰到了一處!
最先來到的是即使之前暫時停下此時衝鋒依舊最快的六千多騎兵,卻見他們長槍在手御氣人馬合一前行中宛如起伏波濤衝進重黎派弟子中馬踏、槍擊,攻擊展開、以普通戰場上極難見到的方式快速沖向每一個重黎戰圈。
這些兵不愧是族地陷落前贏家家眷都要帶走的精銳,身下的馬速度極快宛如颶風不說、馬上的士兵也是真氣充沛意志堅定的百戰雄兵,縱然士氣不存真正動起手來光是這突進的氣勢就讓人有種天塌下來的壓抑感。
但是還不等雙方真正交戰,兩軍之間數道悶雷似的轟隆爆響炸開,慘叫聲和殘肢斷臂伴隨著飛灑的鮮血瓢潑飛散,原本組成陣勢遮擋掩護司徒耀後撤,擋在四個贏家飛天高手前面的重黎派高手大陣在一陣絮亂的龍吼和灼熱勁流中被轟得四下飛散。
即使是幾十個對付四個、還只是暫時拖延時間,這四個高手的隨意一擊就都將這幾十個重黎派高手轟得屍骨無存,那或四分五裂、或帶著火焰飛灰四散的殘軀落下、昭示著弱者與強者的極端差別,全力以赴的他們甚至連擋住這四個高手片刻都做不到。
差距太大了,哪怕這四個還只是八個飛天高手中最弱的四個,殺他們這些重黎派核心之人依舊如斬瓜切菜一般容易。
隨意擊穿礙眼陣勢的四人二話不說,御氣飛行從下方重黎弟子們的大陣上空穿過直直往借著這點時間已然飛退一里的司徒耀追去。
所謂擒賊先擒王,此時此刻這裡的王毫無疑問是蕭沙、除此之外便是司徒耀、蕭沙既然有贏焰纏住他們自然是要殺了司徒耀,雖然傳聞中的其他三派首腦沒有出現可他們卻有自信殺了司徒耀以後可以帶領大軍繼續推進。
作為十天前都還掌控著此地的大秦郡主人,他們對飛蓬、飛將、飛廉這些最靠近邊城的城池可謂瞭若指掌,知道其內基本的力量!
他們身後,大量如颶風一般的騎兵已經一馬當先沖入重黎派弟子的戰陣中!
……
……
「你以為是在拖住我?」
重黎派精銳弟子和贏家大軍交鋒的中央空地上,僵持中的蕭沙突然朝著贏廉咧嘴一笑:「怎不知其實我也是在等你的人踏入陷阱?」
什麼?
不斷運氣修復著九層龍甲的贏焰眼皮猛地一跳!
……
……
戰場上重黎飛舞、刀槍森寒閃耀!
放在千軍萬馬戰場中的重黎派弟子十分可怕,力大無窮又早已經做好戰死準備的他們重黎過處馬裂人飛,數百人組成陣勢宛如一架架龐大的絞肉機、相互配合中弱點盡藏攻擊沉重,三百來斤的重黎配上肉身強力、灌注內勁後一刀揮出哪怕只是開脈境初境的弟子也能打出兩千斤的力道,加之重黎鋒利進入戰圈內的秦軍幾乎是成片的死。
即使是精銳、秦軍也擋不住他們的鋒芒!
即使人多、這點時間秦軍也無法殺傷更多,重黎陣的存在令圈內的重黎派弟子能夠以刁鑽的方向彌補外圍之人的破綻,以重黎的重量足以抵禦一般的衝擊,致使外圍弟子能夠放肆殺戮。
但是說到底重黎派的人還是太少了,哪怕重黎在手的他們於千軍萬馬中能夠發揮出的殺傷力遠超過同階的其它武者,但是還是太少了。
就這一點時間,近乎百多架重黎戰陣被六千騎兵一衝、雖然最少也擊殺半數贏家騎兵,可百多架重黎戰陣也被衝散擊潰得只剩六十多架,戰陣一消失縱然重黎派弟子勇猛也只有死路一條。
最先衝過重黎戰陣的剩餘騎兵首領待得眼前重黎消失,所見的便是一片潔白的雪地,沒有可怕的重黎、也沒有可怕的戰陣,遠處那高聳的城牆就在一兩里外、身後的重黎派弟子在隨後而至的步兵刀槍下慘叫不斷、優勢已經開始消失不見。
眼見一戰便要功成,一團拳頭大小的雪球突然從他身前的地下飛起,從下而上斜著砸向最先出來的這名騎兵將領!
除非是高手出手否則雪團是砸不死人這是常識!
此時身處戰場這名將領並沒有大意,本能的長槍一卷將之擊得粉碎、過程之輕鬆連他自己都十分意外,一槍擊散雪球的他忍不住愣了一下朝下方看去,想看看是誰這麼無聊用這毫無勁道的雪球砸自己。
然而這一看他身子一下僵住,不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而是……一柄鋒利冰冷的刀不知何時已然扎在了他的喉嚨上。
刀,冰冷刺骨凍結神魂。
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自己居然這麼容易就被擊中要害!
此時此刻,一柄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兩尺長通體無柄的冰刀就插在他的脖子上,前進後出尖銳異常、足有巴掌寬的半透明刀面幾乎將他半個脖子都直接切開。
這是冰刀、也是冰刺!
這……是什麼?敵人在哪裡?
感受著身體正在不受控制往地下倒去,這名修為已然到了煉竅三五竅程度的將領不甘心的看向越來越近的雪地,失去意識前所見的最後一幕依舊是一片空白。
或者說,是一片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