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陸沉面前的有一枚戒指、多張蘇氏錢莊的銀票,另外還有一封信,一顆用過的念石以及一張無字金頁。
銀票兩人加在一起有差不多三百多兩樣子,不多也不少,另外兩人錢袋子裡還裝著一些碎銀,陸沉懶得算了,全部一股腦的都塞在自己的錢箱子裡面。
點完錢之後,陸沉順勢也把那顆用過的念石跟施奇的那顆放在了一起。
然後就是戒指和無字金頁。
陸沉拿起戒指仔細端量,戒指上黑色的石頭有琉璃的光澤,晶光閃閃。
這方世界的戒指沒有特殊的意義,只是一個裝飾品,女子戴的居多,鮮有男人戴這東西。他不相信一個大男人沒事會戴個戒指到處溜達,它肯定有其不凡之處,只是他還不知道戒指的具體妙用,暫時放到一邊。
他又拿起金燦燦的無字金頁,認真用手敲了敲,硬繃繃的,他還用牙咬了咬,咬不動,不是用純金打造。
這金頁被孟龍貼身收藏,應該是他生前很重視的東西,也看不出什麼門道來。
陸沉把金頁放到一旁和戒指放在了一起。
就在他把金頁放下之後,他沒注意到,他兜里夜明珠的『卍』字亮了一下,金頁上有若干個蠅頭小字一閃而過。
最後就只剩下這封信了,這封信是在寇三餘身上找到的,已經開過封。
陸沉打開信,認真讀了起來,看完之後,他心裡咯噔一下,感到一絲不妙。
這居然是天一閣閣主楊兆青的親筆信。
信中楊兆青向寇三餘說了攻城的大致日期,也說了他們五行宗的私底下達成的條件,希望寇三餘極力配合。
拿起這封信,陸沉面色凝重:「不行,此事重大,必須及時告訴苗師。」
稍微收拾一下,陸沉就急急往拳院的方向趕去。
西皋城,一處古樸老宅。
老宅院中雜草叢生,若不是裡面一些出現過人的蹤跡,怕是要以為這老宅已荒廢多時了。
穿著黑裙的吳主教推開大門走了進來。
她目的明確地的徑直走向大廳,輕車熟路。
一進入大廳,她便看到大廳正中央盤坐著一個老人,老人的頭塌在胸口,早已沒有了氣息。
看他皮包骨的模樣,死了怕是有一段時日了,令人奇怪的是,他沒有屍臭,反而有種檀香的味道。
「來晚了?」
吳主教走到老人面前,注視著他。
兩人的相貌竟有幾分神似。
吳主教閉上雙眼,良久後才睜開,長長的睫毛顫動:「他的念也被人除掉了。」
站了不知道多久,吳主教發出一聲長長嘆息,離開了老宅,臨走之時還把大門小心關好,上了一把鎖。
「楊閣主差不多快要動手了,我要組織下這裡的信眾與天一閣裡應外合,然而還有那隻小蟲子也要處理,事情有點多。」吳主教望著身後熟悉又陌生的長街嘆息道:「西皋啊西皋,你為什麼要這么小呢?要是再大點該多好。」
天罡拳院。
苗師拿著陸沉手中的信,眉頭上的皺紋都堆到了一塊兒:「這信你從哪裡弄來的?」
「我……」陸沉下意識地想要胡謅,可話到了嗓子他又給咽下去了:「從五行宗身上弄來的。」
西皋城裡五印的武師本來就不多,能對得上號的陸沉也都知道,那個五印他認不出來,聯想最近來的五行宗使者,幾個因素綜合下,他就能確認那人的身份。
苗大江沒有追問把信弄過來的細節:「你送來的信很及時,對我們來說有大用。」
他把信折了一下對陸沉說道:「你先回去吧,此事不要對外聲張。我要去趟外面,談點事情。」
「好。」陸沉點頭稱是,退了出去。
就在陸沉退出之後,苗大江拿出火摺子,把手中的信燒了,然後拿起兩個核桃在手裡盤著,喊道:「阿福。」
「來了,苗師。」天罡拳院的管事從門外跑了進來,恭敬站在了一邊。
苗大江問道:「我讓你準備的東西,你都準備好了嗎?」
「苗師都準備好了。那九個孩子也都通知到了,等一些瑣事弄完,隨時可以走。」
「好,你到時候也跟他們一起走。」苗師語氣平靜道。
管事阿福問道:「苗師你呢?」
「我留在這裡。有我在,最起碼還能保住一些人的命。況且,天再大地再大,我的家就在這裡,這裡是我生活大半輩子的地方,怎能隨便離開呢?」
「苗師,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我的柴都交出去了,就看你們了。」苗大江抬起手臂道:「好了,不要說了,我意已決,再給你三四天時間,等一切就緒就不要再耽誤了。」
管事阿福嘆道:「我知道了,苗師。」
拱了拱手,阿福退了下去。
從苗大江那邊出來之後,陸沉難得看到了沈小鳳在後院。
兩人聊了一會兒,約著去喝酒,中間又遇到了何燦。兩人被何燦硬拽住,盛情難卻,一起去了一趟西皋城最好的酒樓。
陸沉對於何燦沒有好感,但也沒有惡意,一起吃頓飯也不算太尷尬。
唯獨飯桌上,他對陸沉的尬吹,讓沈小鳳都有點臉紅。
三人飯後各自作別。
沈小鳳望著陸沉的背影喃喃道:「為什麼要我十三天後不要在內城呆著?」
本著對陸沉的信任,沈小鳳沒有多想,索性從第二天開始就不在城內呆著了,跟自家姐姐一起去了城外早已備好屋子裡,至於家裡一些其他冥頑不靈的人,捨不得城內的產業,他也不再多勸,隨他們自己。
後面幾天的西皋城並無大事,一切都風平浪靜,唯獨一些有心人察覺到平靜之下的暗波洶湧。
「喜兒,來,這個戒指給你戴著。」陸沉這些天還是沒有研究出個所以然了,有點索然無味,於是做個順水人情把搶來的戒指送給了陸喜兒。
陸喜兒怪道:「小哥哪裡來的戒指。」
「朋友送的。」
「男的女的?」
「你管那麼多幹嘛?要不要?」陸沉不耐煩道。
陸喜兒敗下陣來,委屈巴巴道:「哦。」
她滿心歡喜地把戒指戴在自己的手指上,看了看,甚是好看。
突然她感到一絲溫熱,且熱感越來越強,驚喊道:「小哥,這戒指怎麼在發燙?」
陸沉猛的一回頭,把送出去的戒指重新拿回了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