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滅口

  確定身後無人跟蹤之後,陸沉又低著頭跑了一會兒,鑽進一個巷子裡面坐了下來,大口喘息著。

  『辛虧王勝酒喝多了,被我偷襲成功,不然以我稚嫩的對敵技巧,對付他恐怕有點吃力。』

  第一次殺人,還是連殺兩個人。

  陸沉的後背驚出一身冷汗,想想真是有點後怕,以後這樣衝動的事還是要少做。

  『除了一個王勝,我還殺了一個青狼幫的幫眾,當時那個情況我如果不殺了他,會壞我的事,只是一個人渣而已,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陸沉調整了下呼吸,不斷給自己心理暗示,以求心安。

  對於死人,陸沉並不害怕。

  西皋城每天都有人死,早就見怪不怪,但是真是自己動手的話,就完全是另外一種感覺了。

  動手之前他有點緊張,可當動起手來的時候,無論之前如何規劃的,大腦就是一片空白,只憑一股衝動的本能去做。

  而經過這一次對戰之後,陸沉對於他的實力也有更加清晰的認識。

  『通過武道修改器提升的武學比一般野路子來的要更強,也更紮實,所以我才能一招制敵。」

  陸沉把滿是血跡的手放在身上認真地擦拭,一邊擦著一邊進行總結。

  『事情還沒做完,還得繼續。』

  『陳楝一直在我家身上動心思,平日了壞事也沒少做,還對喜兒念念不忘,他必須死。』

  做好決定,陸沉重新站起。

  東方既白,時間不多了,得乘著人少的時候把陳楝殺了。

  殺人這東西,一回生二回熟,殺著殺著也就習慣了,沒什麼好介意的。

  這個糟糕的西皋城,反正不是別人死就是我死。

  還是別人死比較好點。

  陸沉調整好心態,往陳楝家的方向走去。

  關於陳楝的家,陸沉可就輕車熟路了。

  他們就住在一個街區裡面,與他家相隔並不是很遠。

  站在陳楝家門口,陸沉發現他家的大門緊閉。

  這時候陸沉就沒有那麼顧忌了,從牆上扣出一塊板磚,然後一腳踹開他家的大門。

  「誰?」

  陸沉面無表情走進屋內,看到陳楝睡在床上,他的妻兒也一併驚醒。

  進入房門內後二話沒說,陸沉撲上床,一磚頭就拍了上去。

  「啊!」陳楝大聲慘叫:「我是青狼幫的人,你動了我,我們大當家絕對不會放過你。」

  陸沉無動於衷。

  如法炮製,用磚頭狠狠地砸在陳楝的頭上。

  砰砰砰。

  本來就已經達到二印武師的陸沉,力大且沉。

  幾下就把陳楝的頭砸癟了,徹底咽了氣。

  陸沉瞥了一眼陳楝的妻兒,兩人瑟瑟發抖。

  稍微考慮了一下,陸沉也把兩人送去給陳楝作伴。

  雖然天色昏暗,他們不一定看到自己,但萬一呢?

  後面要是順藤摸瓜找到了他,找他報仇,那他豈不是多了許多的麻煩。

  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

  反正孤兒寡母的,家裡沒了頂樑柱,活下來也要被親戚們吃絕戶,活著不如死了好。

  辦完事後,陸沉扔了磚頭,在他家裡稍微搜了搜,抓了幾兩銀子就跑。

  一路上陸沉的心砰砰跳個不停。

  幹這事,實在是有點刺激,沒個大心臟怕是幹不了這活。

  臨走的時候,他看了一下陳楝家左右鄰居。

  估計是平日裡陳楝為非作歹的,今晚聽到他家裡的慘叫聲,竟然無一人出來幫忙。

  這給陸沉提供了很好的逃跑機會,陸沉特地在其他地方繞了幾圈遠路,掩蓋掉蹤跡。

  回到家裡,陸沉把沾染血跡的衣服扔進灶台裡面的燒了,然後躡手躡腳爬上自己的床上面。

  躺在床上,陸沉一閉上眼睛他就想到死在自己手裡幾個人的慘樣,根本無法入眠。

  一直睜著眼待到天亮。

  早上喝了一點稀粥,帶著陸喜兒到拳院。

  今天苗師不在拳院,拳院眾多子弟就是按照苗師的安排練拳,沒有幾個偷懶。

  陸沉兩臂和雙腿綁著沙袋,運息用拳擊打木樁,淬鍊皮膚,讓拳頭變得更硬。

  這一練就是半個時辰,直到雙臂酸到抬不起來,雙拳黑中透紅為止。

  二印武師與一印武師的差距在這個時候就表現出來了。

  按照以往,陸沉練到半個時辰後就一拳都打不出來,但是今天反而遊刃有餘。

  陸沉並沒有打算顯擺自己,跟其他師兄師弟一樣,打完半個時辰後就原地休息,一點也看不出已經達到二印武師的樣子。

  在休息的時候,拳院裡面就出現了幾個很明顯的圈子。

  一些家境較好的拳院弟子四五人聚在一塊,用帶來的藥內服或者外敷,有說有笑。

  家境不好就坐在原地揉腿閒聊,還有幾個無依無靠的,獨自坐著。

  幾個圈子涇渭分明,相互誰也不搭理誰。

  陸沉是這個院子裡面新來的,還沒有被這幾個圈子完全接納,所以兩不沾。

  他也樂得清閒,一個人盤腿坐著小憩。

  由於他離那些家境較好的弟子們不太遠,他們彼此之間的談話還能聽得清楚。

  「你們知道嗎?昨晚青狼幫的王勝被人在自己的門口給宰了?」

  「那個南城一片的幫派嗎?」

  「就是他們。王勝還是在堂口的大門外被殺的,腦袋都四分五裂,嘖嘖,可慘了。」

  「聽說王勝也是二印武師,兇狠出了名的,實力不弱啊,說死就死了。」

  「青狼幫到現在都還沒找到兇手是誰,自家老大被堵在自家的門口殺了,他們青狼幫也算是名譽掃地,以後沒得混了。」

  「這麼說,殺他的人應該是位三印武師。」

  「三印啊,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達到啊。」

  「如果能達到三印的話,我必能把我家的酒樓的數量擴大一倍,誰也不敢招惹。」

  「你想得真美,三印在西皋城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從二印到三印可是大檻,很多人幾年十幾年都不一定跨得過去,我們現在才一印,早著呢。」

  坐在陸沉一旁的一個少年湊了過來,低聲道:「聽到了麼,青狼幫的大當家死了,這好像是在你家附近的幫派吧?」

  陸沉裝作剛知道的樣子,點了點頭:「是我們家那邊的」

  然後覺得不妥,又強調了一遍:「我也是剛知道。」

  這個少年繼續道:「不知道後面又有什麼幫派冒出來接替青狼幫。你們家那邊這段時間又熱鬧了。」

  聽到這話,陸沉陷入了沉思。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太陽就到了西邊。

  相比於昨天,陸沉今天的身體酸痛程度要減輕了許多,走起路來一點也不吃力。

  他走到藥房,發現一個穿著他們拳院練功服的少年正在幫陸喜兒搬柴火。

  「哥!」

  陸喜兒喊了一聲。

  在她旁邊的少年見陸沉過來,頓時變得拘謹了起來。

  陸沉問道:「這是誰?」

  「他叫任虎,是咱們拳院的見習弟子,見我搬柴吃力,就過來幫我一把。他還幫我把柴劈成小塊,這樣更好燒呢。」

  「大哥好。」名叫任光的少年低頭喊了一句,耳根頓時紅了,匆匆逃走。

  陸喜兒覺得有點好笑。

  按照陸沉的眼力勁,哪裡看不出來這裡面的道道。

  十三歲了,在這邊不算小了,像他們窮苦人家,再過兩三年就可以出嫁了。

  現在父母大哥都不在,陸沉覺得他得替陸喜兒把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