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從何家回來以後,陸沉發現芹大夫就沒有再來過拳院了。
他一打聽才知道,芹大夫已經被她女兒接去戶州了。
何家的東西也都大部分或變賣,或帶走。
看樣子何婧也聽到了一些風聲,早有準備。
熟悉的人突然離開,讓陸喜兒有點失落。
在藥房的兩個月時間,陸喜兒從芹大夫身上學了不少東西,而芹大夫對她也有多有照顧。
「沒關係,以後我們也會去戶州。」陸沉安慰陸喜兒說道:「到時候你又可以見到芹大夫了。」
陸喜兒驚訝道:「小哥,我們要去戶州?」
「嗯,等我把天罡拳學得差不多了,我們就搬過去,換個環境。」
今天他出去的時候,發現西皋城裡面少數的物資已經開始出現短缺。
各大幫派血拼的情況愈發頻繁,每天都在死人,尤其幾個大幫搶地盤的動作越來越大。
還有作為西皋城裡的一個富商,趙大海被官軍抄家了。
所有的家產都被官軍搜颳走。
陸沉覺得這只是一個開始,五行宗和天一閣在西皋城的勢力都在摩拳擦掌,要動手了。
未來的西皋城會越來越亂,不太適合生活,陸沉已經下定決心搬走。
陸喜兒跟芹大夫學習過一些基本的藥理,在苗師的點頭同意下,她繼續留在藥房裡面幫忙,總算有點事情做。
時間匆匆,轉眼三天過去。
後院的柿子樹上結的柿子已經熟得通紅。
陸喜兒正在採摘上面的柿子,把它們一個個的放在缸里碼好,其中放了些蘋果,幫助催熟。
剩餘的被她削皮,掛了起來,放在光照充足、空氣流通的地方曝曬,做柿餅。
陸沉則站在院子裡練拳。
他赤著上身,來回跳動,在他搭建出來的木架中來回穿行,步伐矯健。
突然陸沉腳步一停,對著綁在木樁上的沙袋猛地出拳。
一拳擊中後,下一拳緊隨而至,連綿不絕。
陸沉用一個呼吸打出十幾拳,兩條手臂幾乎化成一道殘影。
他從不同的位置出拳,使得每一拳打出的軌跡的都不一樣,但擊中點卻都是同一個點。
一拳下去,打得沙袋凹陷,木樁隨時都有崩裂的趨勢。
打完一遍天罡拳後,陸沉的上半身,全身通紅,就跟煮熟的蝦一樣。
那是氣血沸騰後造成的結果。
陸沉最近花了不少錢,把領到的八物湯全部煎服了,渾身的氣血有提升到了一個新的層次。
他意識一動,看了一下武道作弊器的界面。
「姓名:陸沉。」
「武學:天罡拳法第二層(可提升)」
「武學:馭蟲術第一層(可提升)」
「能量值:1。」
又獲得了一點能量值。
如此的話,陸沉利用武道作弊器就可以提升到三印武師。
心中最大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
在亂世當中,這個武道作弊器給他帶來了不少安全感。
此時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意識一沉,調動了武道作弊器,把能量值用在天罡拳法上面:「突破。」
陸沉聽到體內轟的一聲,某種枷鎖被一路破開。
他的氣血奔騰如大河,全身的氣息節節攀升。
「終於突破三印了。」
陸沉熟悉了一下三印後的身體,發現氣血強盛了許多。
等著氣血穩定他就穿好衣服,像一個沒事人一樣,幫陸喜兒做柿餅。
兄妹兩人過著平淡、祥和的生活。
當天晚上陸沉收到了風雷門的來信,打破了這短暫的平靜。
來信上說血手幫內部已經行動,讓他做好準備。
跟著消息一起來的還有三百兩銀子,這是風雷門給他的首款。
等事成之後,剩餘的銀兩和藥方再一併給到。
陸沉讀完信上所有的內容,點了一根蠟燭把信燒掉。
坐在床上,陸沉沒有睡意,細細思考接下來需要面對的事。
按照約定的計劃,風雷門已經在城外的已經設好陷阱,他需要吸引足夠多的人到約定的地點即可了。
但陸沉可不會真的傻乎乎地認為,此事能這麼簡單。
風雷門在他活著的時候動手和等他死後再動手,於他們而言,結果都在可控範圍內。
但對於陸沉就不一樣了,他只有一條命。
死了可就死了。
同時也不排除他們很有可能就只想付三百兩銀子,要是他死了之後,那麼其餘的要求自然就作廢。
從這點來考慮,風雷門更想要他死,而不是要他活。
再說把生死寄托在他人手裡,就是一種十分愚蠢的行為。
到了後半夜,陸沉迷迷糊糊睡了一覺。
到了天亮之後,陸沉收拾一下,準備出門。
就在他前腳離開之後,他租住的地方來了兩個瘦高的女人,一前一後。
兩個女人都穿著黑藍色的長裙,包裹全身。
走在前面的女人確定陸沉離開後,走上前敲了敲他家的大門。
陸喜兒把門打開:「王大嬸?」
前面的女人抬頭,露出一張慈祥的面孔:「喜兒妹子,我之前跟你說的事你考慮的怎樣了?」
這個女人住在隔壁的鄰居。
陸喜兒一個在家的時候,她經常會過來噓寒問暖,幫了不少忙,兩人一來二去也就熟悉了。
總體上對她的觀感不差。
唯一有點麻煩的是,這個人似乎信什麼全靈教,想要拉她進教會。
對於這個東西,陸喜兒並沒有什麼興趣。
尤其是在陸沉告訴她,他們要搬去戶州後,對所謂的全靈教興趣就更少了。
於是,醞釀了一下措辭之後,陸喜兒說道:「王大嬸,我還是想清楚了,我不參加你們的全靈教了,以後我們可能要搬走。」
王大嬸也沒有顯得特別沮喪,說道:「喜兒妹子,你也不要太急著拒絕,昨天妙安女眾法師聽說了喜兒妹子的事,細算了一下,說你有一場禍事,特地跟我過來,想和喜兒妹聊聊。」
「禍事?」陸喜兒驚訝道:「我有什麼禍事?」
站在王大嬸身後,另外一位的瘦高女人走向前來。
她的臉色紅潤,一臉笑眯眯的模樣,但是露在外面的手臂卻是瘦癟,像是乾枯的柴枝。
當她走到陸喜兒面前的時候,問道:「你是不是陰曆五月晚子時出生?」
陸喜兒心生訝異,她與這個名叫妙安的女眾法師素未謀面,怎麼可能一出口就說得這麼準確。
妙安女眾法師上下掃了陸喜兒一眼,神色凝重道:「難怪,你父母與兄弟皆死,你這是陰年陰月陰時的天煞孤命,專克殺家人。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家裡應該全死才對,不知為何你還有兄長活下來。以你的命格,他早晚也逃不出你的克殺。若不速速處理,長則七日,短則三日,你兄必亡。」
「啊?」陸喜兒被嚇了一跳。
「你這命格是在太不尋常了,我也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算到。為你小哥平安,最好還是看一下。要是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略經綿薄之力。切不要以為兒戲。」
陸喜兒被女眾法師盯著心裡發毛,有點慌亂。
就在她不知道如何作答的時候,她身後傳來了宏亮的聲音:「以為兒戲會怎樣,我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