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M859 不會授人以魚的敗者/雪之下雪乃

  千葉本地的這場音樂會迎來了最後一曲。

  最後的音樂曲目《小星星變奏曲》，由黛冬寒與雪之下陽乃共同演奏。

  「Last Song，一定要驚艷四座，否則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你會為我摘下最明亮的那顆星吧？」

  雪之下陽乃用吸汗紙擦拭著纖細的手指，她想到了一個無論哪個雪之下都能夠得到拯救的辦法，而且絕對會讓雪之下雪乃大吃一驚的。

  「這場演出之後，有時間陪我喝一杯有點漫長的咖啡吧，我會把秘密全部告訴你，畢竟你讓我品嘗到了智慧果。」

  黛冬寒雙手十指翩翩擺動，進行著演奏前的預熱。

  「多漫長都可以，乾脆住Love hotel吧，『卡布奇諾』般的咖啡我也不介意哦。」

  雪之下陽乃舉起小提琴，透過折射出來的黯淡輪廓來檢查自己的口紅是否塗好了。

  「額……太快了，我會把持不住的，即便你這位魔女想要了解一切真相，包括殘酷的真相，也應該明白，王子只能挑選一個人，即便公主殿下並非唯一。」

  黛冬寒伸手拉了下胸口的領結，這氣氛燥熱到讓他快喘不過來氣了。

  「那就去1508，你的遠坂義妹應該不會介意兄長大人偶爾不歸家一次吧？」

  雪之下陽乃避開了話題。

  「凜確實不會在意，阿莉娜也不會在意，但是，你這做反而有些欲蓋彌彰了，多少也考慮下我的感受，童話中的每一位王子殿下在出場時都帶著唯一的使命啊。」

  黛冬寒試圖將話題再拉回來了。

  她選擇了成為魔女，那就不會受限於常識，這會讓他一直困擾下去的。

  不過，這種作弊的感覺，他還蠻開心的，無論何時，都不會缺乏挑戰遊戲規則的玩家，任何精彩的物語，都會有著開掛的元素，畢竟普通即平凡。

  「唯一的使命嗎？如果你非要尋求魔女的歸宿，那麼就再看一遍童話吧，魔女往往是自由的，沒有歸宿，即便是那些善良的魔女也沒有結尾。

  所以，我想要摘下星星，月亮是唯一的，而星星亦然永恆懸掛。

  讓我來告訴你吧，只有月亮的夜空是淒涼的，既然沒有星星，那就由我來成為第一顆小星星吧。」

  雪之下陽乃朝著黛冬寒伸出纖細的手指。

  「既然是魔女了，你的話語就不會可信了。星星真的渺小嗎？那只是距離的錯覺，當星星來到了月亮的位置，會比太陽更璀璨，比月亮更皎潔。

  童話中的灰姑娘都是騙人的，我只知道，沒有丑的姑娘，只有不會打扮的姑娘，與其說灰姑娘夢想成真，不如說王子慧眼識珠。」

  黛冬寒握住雪之下陽乃的指尖，在觀眾們那如同潮水般的掌聲中走了出來。

  「你也挺狡猾的嘛。」

  雪之下陽乃流露著燦爛的微笑，邁出了腳步，從黑暗中來到了聚光燈下。

  他仍然想把主動權拿回去啊。

  ~

  前一刻還停留在浪漫的幻想之中，下一刻，雪之下雪乃便被現實潑了一盆冷水。

  她清楚姐姐隨心所欲的胡來了，但是卻沒有想到她做到了這份地步。

  對於喜歡的事物，她在失去興趣之前是不會放手的。

  原本，她在侍奉之後不準備干涉更多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雖然在很多事情上她有著不服輸的個性，但在這件事情上，她不認為是強取豪奪就能夠擁有的。

  然而姐姐的介入，讓她很不舒服，明明她已經讓這場侍奉之戰結束了，她卻再次挑起了戰火，這把戰火會燒到什麼程度，有可能是面目全非，有可能是愈演愈烈，但無論如何，都不是她所期望看到的景色。

  「真是郎才女貌啊。」

  「是啊，她是我們總武高的前輩吧，好像是一年J班雪之下的姐姐。」

  「配合的太絕妙了。」

  「你們看，他們的視線一直注視著彼此呢。」

  「太讓人羨慕了。」

  「……」

  周圍的總武高學生，小聲的議論著，他們仍然不知道黛冬寒與雪之下陽乃的偽戀已經結束了。

  這是雪之下陽乃的反抗。

  雪之下家已經接受了黛冬寒的提議，但是雪之下陽乃不打算結束，隨著這一幕的上演，他們的故事將徹底廣為人知，即便想要匆匆結束也是不可能了。

  而這一切聲音，雪之下雪乃都看在了眼裡。

  ~

  黛冬寒的指尖像飛入花叢的蝴蝶，翩翩起舞，抑揚合諧，頓挫有力。

  雪之下陽乃的身姿猶如飛天的仙娥，婀娜飄逸，赫映昭輝，音容聖潔。

  一個如歌，一個似頌。

  他們的視線注視著彼此，激昂的汗水隨著臉頰緩緩浸入脖頸，肌膚的觸感令他們的指尖更為輕狂，琴音諧調，思緒迅飛，仿佛彼此的世界連攜在了一起。

  漸漸地，他們的演奏越來越激烈，卻也越來越柔和，像輕撫戀人一般溫柔，像回應至愛一般急不可耐。

  《小星星變奏曲》在他們的手中快了不止一個節拍，旋律不斷地加快，像是一股狂風暴雨傾盆而落，淹沒了這個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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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是不懂得音樂之精彩的人也被這電光石火的音節碰撞吸引了進去，那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激奏，令他們醉心他們的技藝之下，傾倒於他們的感情洶湧之中。

  而就在觀眾們徹底陶醉於其中時，毫無徵兆的，演奏結束了。

  精彩的瞬間往往結束的很快，往往在沉醉於其中時，卻戛然而止，讓人流連忘返，渴望時光倒流。

  黛冬寒和雪之下陽乃的身上都冒出了熱汗，他們傾盡了所有的才能，淋漓興致的表演這場青春風暴之曲。

  許久之後，才有掌聲傳出，隨後雷鳴的喝彩之聲在整個音樂廳響徹著。

  「你果然很優秀……」

  黛冬寒從鋼琴前起身，朝著雪之下陽乃伸手。

  「我今晚是你的了……」

  雪之下陽乃調皮的用手指捉弄了黛冬寒的手心。

  「別鬧，好好結束。」

  黛冬寒拉著雪之下陽乃來到觀眾們面前，鞠躬感謝他們的傾聽，然後離開了舞台。

  ~

  「雪乃，今晚可以在家住。」

  雪之下夫人看著始終保持著安靜的小女兒，她的過於冷靜和乖巧反而讓她覺得有些難受。

  姐妹同時喜歡上了一個男人，對於雪之下家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沒關係，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期待過，姐姐還是一如既往的優秀。」

  雪之下雪乃平靜的說道。

  沒有期待就不會失望，沒有失望就不會受傷。

  所以，她的侍奉是原地等待，而不是主動提出訴求。

  道出人們內心的軟弱，為他們指明方向，將授人以漁貫徹始終。

  她不會選擇授人以魚，沒有理由這樣做，也不存在讓她這樣做的人。

  「好吧，我會讓司機把你送到公寓的。」

  雪之下夫人嘆氣，如果是其它的事情，她可以給予一定的指導，但是這件事情上，過早出現敗家也許才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