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黛冬寒打開客戶的瞬間,就發現了門口的麻袋,將口袋打開之後,從裡面鑽出來一個有著青玉般大眼睛的少女,脖子上面戴著劍奴所特有的巨大鐵環。【,無錯章節閱讀】
「不要不要不要——我再也不會對你們做那種事情了!」
初始露頭的那一瞬間,少女像受驚嚇的小兔般,驚恐地打量著四周,整夜都未睡去的黑眼圈仿佛漆黑的眼影遮蓋住了眼眶,精神緊繃到全身都在打顫,骨節間不時嘎吱作響。
乾涸的淚痕告訴著外人昨夜的她驚懼到了什麼程度,那副不抱希望的瞳孔中像是被吊起起來的羔羊,隨時等待著死亡的降臨,每一分的流逝都有如最殘酷的磔刑。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隨時有可能因精神崩潰而死的傢伙,在看到了比她矮小的黛冬寒後,身上的氣勢頓時為之一改,仿佛如同最炎酷的烈日要蒸乾大地上的每一滴水,將所有受到的壓迫化為最狂沸的責斥——
「快給我鬆綁,你這個該死的傢伙,知道我是誰嗎?敢動我一下,卡露拉大人會立即將你碾碎成肉泥!
明白了吧,我可是卡露拉大人的代理,我說的話就是上天給予你們的諭命……」
少女呲牙咧嘴的叫囂著,本來一張可愛的臉蛋卻因為那份為虎作倀的猖獗嘴臉而扭曲了。
「然後呢?」
黛冬寒撓了下頭髮,這個傢伙大概就是卡露拉要找的艾姆希里吧,真想不到卡露拉居然會找這樣的人?
還以為是什麼隱形的強力路人角色呢,最不濟也是個乾飯的萌物。
有點失望,這樣的傢伙根本不配被卡露拉掛念,哪怕有什麼特殊的原因,也不是她墮落成這副模樣的理由。
「立刻給我鬆綁,把最好的吃的端給我,再把身上值錢的東西全部交出來,或許還能夠留下一條賤命,有我在卡露拉大人面前為你美言的話,所以你明白吧,要視你的誠意而論!」
艾姆希里喋喋不休的說著,仿佛認定了只要搬出【卡露拉】的名諱所有人都會屁滾尿流的侍奉她一般。
無論是同為劍奴的人,還是看守他們這些劍奴的人,哪怕是這個國家的大將也要因為卡露拉的存在而對她客客氣氣。
言語之中,她雖然戴著劍奴的項圈,卻和一般的劍奴不同,她是卡露拉的代言人,她的存在等同於卡露拉,她說的話與卡露拉說的話具有同等的威力。
「艾姆……希里……」
這時,從床上爬起來的卡露拉來到了門口,她早就感覺到了艾姆希里的聲音,並不想和這個模樣的她碰面,但是繼續讓黛冬寒受辱,那她只能自刎來贖罪了。
「不……不要……卡露拉大人……不是這樣的,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艾姆希里在卡露拉現身的那一瞬間被打回了原型,她的這副模樣,絕對不希望被卡露拉看到,因為,因為在卡露拉面前,她一直扮演的是過去那個天真無邪的侍女。
「……我早就知道的。艾姆希里,這位大人是我從現在起要侍奉的主上,是他的努力,才迫使斯歐卡斯皇放過了你。」
卡露拉跪在黛冬寒的身後,等待著他的裁決。
「我、我做……做了什麼啊!!」
艾姆希里震驚不已地看著跪在地面上的卡露拉,她從未見過這位公主殿下卑躬屈膝的侍奉過誰,那種未來她從未想過的。
這一刻,她明白,卡露拉大人找到了棲身之所,然而因為她的冒失與褻瀆,很有可能葬送卡露拉大人好不容易盼望到的一切。
哪怕是去死也不能夠解決問題了吧?
「嘛,我知道你肯定會說,若是艾姆希里有罪,要處死她的話就連同你一起處死,對吧,卡露拉?
你那美麗的身體跪在地面上有些暴殄天物了,失去了驕傲的卡露拉我連看都不會看上一眼。」
黛冬寒嘆氣,走到了房間內,是不是他昨天在斯歐卡斯皇居中所展露的殘酷,讓卡露拉對他產生了恐懼呢?
「您看重我只是因為我恰好擁有這份力量,吾主,您眼中的卡露拉並非如您所想像的那般美好,在身為劍奴那日復一日的枯燥殺戮中,我早已丟失了自我,就此陷入絕暗的世界也不會讓人意外,甚至被折磨的體無完膚之時,我屈從於斯歐卡斯的馴養也是可能的一件事情。
然而,這時候,艾姆希里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斯歐卡斯為了約束於我,將我過去的侍女送到了我的身邊。
再見時,同為劍奴的艾姆希里已經不是我印象中的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孩了,成為劍奴的她一定和我一樣經歷了難以想像的折磨吧,或許比我還要悽慘,沒有力量的她,能夠活到那一刻都可以稱之為奇蹟!
是啊,她變得狡詐殘酷尖酸刻薄,寡恩薄義,為了活著,可以用盡骯髒的手段,甚至可以為了保命自己的性命而剝奪他人活下去的權利!仟千仦哾
但是,唯獨,唯獨在我的面前,她還是從前的那個艾姆希里,陪著我說笑,侍奉著我的生活起居,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我。
艾姆希里那拼盡全力也要活下去的鬥志,是我所不及的,也讓我重新振作了起來,哪怕不斷承受著斯歐卡斯的各種指令,哪怕剝奪的生命有多少無辜,我都活到了今天。
或許,那孩子之所以變成這副模樣,也是我的原因,沒有遇到我的她不會變成這副模樣吧,利用人們對我的畏懼,而以此來得到他們的供奉,作為她所侍奉的人,我卻沒有教給她任何東西,更沒有給予過引導,反而是我在單方面的依賴著她的侍奉……
這便是您所看不到的卡露拉的模樣,如您所見,我是一個和艾姆希里沒什麼兩樣的女人,我不過是依仗著自己有一點才能而恬不知恥的來到了您的身邊,啊~也許我也只是想要苟活下去吧……」
卡露拉不是一個習慣於長篇大論的人,但是這一刻,她必須這麼做。
「卡露拉啊……享受了我第一次的女人就是這副模樣嗎?
確實,我對她沒一點好感,哪怕她從前或許有著美好的一面。
但是,我也不否認,這世間不存在完美之人,正因為如此,我們才在追求完美的路上砥礪不已。
要我去跪下來拉你起來才行嗎?
把她安置在商會中吧,繼續作為你的侍女,如何教導她,是你的事情。
過去的你看不希望自然沒有什麼希望給予她,現在多少有了吧?
你太小看我了,卡露拉,我本以為你會理解我,是個聰明的女人。
艾姆希里的醜態是她個人的嗎?不,不是!
是墮落到失去靈魂的劍奴們的模樣,是這個國家這個世界的壓迫,讓他們失淪到喪失了真我,現在,你應該明白我們的第一要務的意義了吧?
人是一種不在壓迫中死亡,就在壓迫中覺醒的生物,大多數都會喪失鬥志而死,但是必須有人站出來推翻一切!」
黛冬寒輕嘆,昨晚的他確實戾氣了一些,讓卡露拉產生了恐懼,害怕他會變成和解放者一般的存在,如此一來消滅大神解放者就不會具有意義。
然而,那只是他的演戲,表演啊!
應該說他是表演過頭了嗎?
「哈哈……是這樣的嘛?」
卡露拉有些自慚形穢了,她以為能夠看懂這個少年,結果還是沒有看懂,他比她想像的要更有魅力啊。
他對艾姆希里只是單純的失望而已,這是任何人都會有的正常反應,但是,另一面,他卻有著多數人沒有的卓識遠見,艾姆希里不正是這個世界黑暗的里象之一嗎?
昨天見識到了那一幕,確實讓她產生了畏懼,聯繫到剛剛發生的事情,她理所當然的認為他暴露了殘酷的本性。
「既然加入了商會,成為了我的助手,就擁有更為廣闊的視野吧,如果你真的害怕我,那就離開我吧,卡露拉。
或者,如果有一天我變成了你所恐懼和厭惡的模樣,就來殺掉我吧。
興許,那時候我未必會還手,但無論如何,你卡露拉只要做卡露拉應該做的事情就好,你沒有侍奉任何人,你侍奉的只是你的本心,永遠不要讓任何人凌駕於你的正確之上,如果有就殺掉他,哪怕是神,也要宰殺了他不可。
一個真正的美好的世界絕非是誰凌駕於誰,而是在為共同的志向而並肩作戰,這才是我們應當追求的,不是嗎?」
黛冬寒嘆了口氣,「這是我最後一次對你的教導,下一次,再讓我失望的話,就滾吧。」
「……啊呀,真是有夠嚴厲的呢,嘛,請您寬心,作為一名女人,我也是有著自己的矜持的,再要讓您為難與失望,那就證明我不是卡露拉了。」
卡露拉這一刻才稱得上對於黛冬寒有了絕對的信賴,是信賴,而非順從或依從。
真是一個狂傲到極點的男人,也期望著所有人類和他一般狂傲,仿佛是為了戰勝什麼不可能戰勝的存在一般,為此必須擁有絕對的霸意。
輸掉了呢,作為吉利亞基納族的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夠狂放不羈了,他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跟隨這樣的人,不,與這樣的人同行,會成為了她終生難忘的寶貴回憶吧。
莫名地感覺,自己的身心乃至靈魂都被這個小男人俘虜了,她大抵明白這份感情是什麼,原本她覺得自己是不會對任何男性有這種心情的。
沒辦法,誰讓他太耀眼了呢。
「……」
門口的艾姆希里確實是個路人角色,雖然起到了推動劇情的作用,但是她本人完全不知道房間裡面的兩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只是知道——
卡露拉大人展露出了像從前一樣的微笑。
那位不受任何約束,隨心所欲生活的貴人,曾經是大家憧憬的人,侍奉的人,大家都心醉於她的卡露拉大人,回來了。
突然間淚水不受控制的涌了出來。看著卡露拉大人回到從前的模樣,比她自己得到救贖還要開心的多,仿佛靠著卡露拉大人的那份光輝也能夠找到從前的自己,所失去的那個自己……
*
早起的亞絲娜與蝴蝶忍再次前往了「人才市場」,她們本以為斯歐卡斯他們會提高「轉會費」,但是並沒有,掛牌出售的人才,所需轉會費與她們首次招募人才時的單價是相同的,其餘的優惠也一律適用。
事情發展的如此輕鬆,反而讓她們有些意外了,大抵是發生了什麼。
「這下子,朧先生要頭疼了,那個山寨恐怕容不下這麼多人吧?甚至我們所招募的人已經超過了山寨的總人口。」
亞絲娜當然不會嫌人少了,有人才有拓展勢力的基礎。
「要另尋藏身之地了,不如趁現在就確定圖斯庫爾總部的位置好了。」
蝴蝶忍在鬼滅之刃的世界可是鬼殺隊的高層管理者,不僅擔當著柱,而且還有著屬於自己的蝶屋。
「還是要那個人拿主意才行,好在這個世界普遍都是森林覆蓋的地區,想要找一片人跡罕至之地並不難,或者直接尋找一處古代人類的遺蹟為據點。」
亞絲娜也是管理過公會的人。
若是黛冬寒沒有失去記憶,也會有管理經驗。
「終於有點樣子了呢,建立起勢力之後,就不用我們親自到處跑了,雖然這樣的生活也是挺有趣的。
也是時候從華夏那邊調遣我們的人了。」
蝴蝶忍點頭,人手增多之後,她們也方便安排華夏地區的人進入組織內擔當高層管理。
「我說,忍,不告訴他那件事情嗎?他要消滅大神解放者,但他在這個世界的身份背景也是與大神解放者一類的人,或者說比大神解放者還要悠久之物。
傳頌之物本來是不會上演華夏地區的故事的,但是,華夏地區卻因為他的存在而繁榮起來,為了對付外星人這確實是件好事,然而,這和他的初衷……」
亞絲娜有些苦惱了,她們一個始之姬一個守門人,隱瞞了這個世界華夏始祖的真相。
「他向卡露拉許諾的事情,也會向其它人許諾吧,最後,我想他會消滅自己,讓這片世界徹底無神明的干擾。
這是他要走的道路,我們只能默默的守護在他的身邊。
我更擔心的是他的終焉。
在鬼滅之刃世界,他做的選擇是就是自己的消失,這個世界也會重複同樣的事情,難道說,他的命運,那個終焉,守護了地球的他必須消滅自己才能夠完成真正的守護嗎?
假如這是真相的話,那也太殘酷了,相同的事情重複了一次又一次之後,結果卻變成了真正的現實……」
蝴蝶忍雙手握在胸口,她應該怎麼做才能夠拯救她所愛的人呢?
「赤仔啊……」
亞絲娜也露出了一絲黯然,她也體會過同樣的事情,在sao的初期,她與赤仔的分別就是以赤仔的消失為契機,每次他都是主動選擇了結束,而不是任性的給他人造成任何麻煩。
「我們能夠做的也只是陪伴了,在他面臨選擇的那一天到來之前,我們就作為心之友與心之妻陪伴著他到終焉吧。」
蝴蝶忍決定,至少在這個世界中,給予他一段充足的人生,這大概也是她被徵召到這裡的原因。
「希望這個世間的時光會更加漫長一些,這樣我興許有機會抱到真正的小赤仔。」
亞絲娜朝著蝴蝶忍眨眼道。
「哼……」
蝴蝶忍輕哼一聲,臉紅地向著客棧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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