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房間,丁一凱幾乎要瘋。他暴躁道,「這都已經第三天了,怎麼還是沒看見顧思源?!」
衛忠面色凝重,緩緩吐出幾個字,「怕是凶多吉少。」
丁一凱暴躁極了,低吼出聲,「三人里,唯獨他有隨身倉庫!大半物資也是放在他的身上!他怎麼能說不見就不見?!」
衛忠的臉色很不好看。他抿了抿唇,勉強維持鎮定,「沖我發什麼脾氣?我跟你一樣著急,這不是在想辦法麼?」
「想個屁!我們死定了!」丁一凱情緒幾乎陷入崩潰,「沒有充足的飲用水,沒有囤積的日用品,怎麼撐到第10天?絕對會完蛋!」
按照計劃,遊輪上大部分人都會中毒,他們只需要做些簡單的清理工作。
但事實上,喝下桶裝礦泉水、沾染上負.面狀態的人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多。不少玩家提前發現異樣,甚至順勢利用這個大好機會進行打劫。
等他們意識到不能再分開行動時,顧思源已經消失不見。
這麼一來,他們費心謀劃了一齣好戲,最終結果卻是船上物資被月什麼工會霸占。現如今,眼看他們就要因為物資短缺而淘汰出局。
……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丁一凱越想越生氣,心裡窩火的不行,恨不得出去找人打一架。
衛忠深吸一口氣,冷靜分析局勢,「發現聯絡不上顧思源後,咱們不是打劫了一些人嗎?雪碧、芬達之類的飲料都有,牛肉乾、奶條之類的吃食也有,情況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嚴峻。鎮定點。」
丁一凱嗤笑一聲,「日用品呢?你打算怎麼辦?」
衛忠眼中閃過一絲狠色,「物色到合適的目標後,玩偷襲。再不行的話,那就只能來硬的了。」說著,他抬頭看向天花板,顯然意有所指。
丁一凱面沉如水,提醒道,「打工會的主意?別忘記,他們足足有20多人。」
衛忠笑容輕蔑,「20人而已,我的毒能一下子殺好幾百人。現在所欠缺的,只不過是一個機會。」
丁一凱臉上的表情這才變得舒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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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點整,系統機械音提示,「遊戲第3天。」
蘇寒獲得4瓶牛奶,1塊黑麵包,1塊肉鬆奶油麵包,1塊巧克力蛋糕。她發自內心覺得,吃喝不愁的日子真是太好了。
另一邊,蔡晟一張臉憋成豬肝色。
天賦技能1%的機率居然被觸發!他獲得了一塊玻璃種帝王綠翡翠!個頭足足有排球那麼大!
蔡晟捂住胸口,感覺心臟隱隱作痛。據他了解,這塊翡翠色正且陽,起碼價值幾百萬貝,賣出上千萬貝也不是不可能。
偏偏他答應過鍾睿,將本輪遊戲中獲得的寶石全部上交。更讓人鬱悶的是,他沒有隨身倉庫,也沒有隱蔽的地方可以藏翡翠……
蔡晟痛苦地閉上眼,感覺把翡翠送人,跟把自己的愛侶送人沒什麼區別。
痛心疾首、咬牙切齒、瘋狂懊惱後,他終於眼睛一閉,把翡翠送了出去。
「珍貴等級寶石?」鍾睿頗為驚訝,不過一點不客氣。麻利地接過來,接著隨手扔進倉庫。
不過想了想,他大發慈悲道,「既然有珍貴等級寶石,那麼後續酬勞不用再支付,你自己留著吧。」
蔡晟總算感覺珍貴等級寶石花的有那麼點價值了。
「去釣魚嗎?」鍾睿向小夥伴發出邀請。
誰知蘇寒搖了搖頭,婉拒道,「昨天釣的魚還沒吃完,打算在房間裡窩兩天。」
「好吧。」鍾睿便帶上蔡晟,一塊兒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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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甲板上熱鬧非凡。
原本選擇觀望的玩家,發現聚在一起後並沒有發生太多正面衝突,於是有人按捺不住,也跑了過來。釣魚的釣魚,狩獵的狩獵,大家互不干擾。
蔡晟往周圍掃了一眼,發現甲板上的人數比昨天多多了。
還有玩家趁機擺地攤。
「牙膏、牙刷、香水,希望交換藥物和即食食品。」
「軍用小刀,特別鋒利!只換藥物。」
「瓶裝礦泉水,換食物、日用品和藥物。」
第三人的叫賣聲剛剛響起,空氣突然變安靜。
有人憋不住,嘟囔道,「這年頭,別人手裡的礦泉水還能喝嗎?反正我是不敢了。」
攤主是個年輕姑娘,此刻冷漠回懟,「手裡有毒.藥的話,幹嘛非要下在礦泉水裡?下在食物里,你也不知道啊!」
這話一出,大部分人變了臉色。瞧那模樣,估計是打起退堂鼓,再也不敢跟人交換物資。
攤主姑娘接著說,「你要跟我換,我敢當著你的面喝一口水,證明水質沒問題。」
率先質疑的玩家呵呵一笑,接著面無表情道,「你還是留著自己喝吧。」
攤主姑娘也不在意,「等到淡水資源消耗的差不多了,即便不情願,有些人也得大著膽子試一試。我等著。」
畢竟水是生命之源,沒水活不下去。
鍾睿越聽越覺得嗓音似曾相識。扭頭一看,居然是見過的人——攤主姑娘昨天剛用兩件防彈背心跟他交換一堆藥物。
蔡晟低聲道,「居然用礦泉水交換食物、日用品和藥物……難道她之前囤了很多飲用水?」
「誰知道呢?」鍾睿毫不關心,繼續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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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濃重的喘息聲在走廊里迴蕩。與此同時,雜亂的腳步聲響起。一人撒開腳丫子拼命奔跑,頭都不回。
不遠處,兩個男人緊跟在後。一人調笑道,「不會有人趕來救你。別掙扎了,乖乖把物資交出來。」
說話之人赫然是丁一凱,跟他一起的同伴則是衛忠。
顯然兩人物色好了目標,正在追趕獵物。
「速度。」衛忠冷著臉吩咐,並加快步伐。
真把他當手下使喚了?丁一凱心中不悅,面上卻不顯露,而是小跑起來,追了過去。
被追趕的傢伙慌不擇路,竟然跑進了書房。等發現書房只有一個門時,他的心頓時涼了半截——無路可逃。
「你誰啊?」懶散的嗓音響起。
「我叫田哲。」被追擊者心如死灰,蔫蔫地問,「你呢?」
誰知對方特別光棍地回道,「我都是快死的人了,名字不重要。」
田哲,「……」
他這才發現,對方靠在書架上,體力值只剩下9%。說是氣息奄奄,一點也不為過。
還以為能有人幫忙。田哲絕望地捂住臉,面色更顯頹廢。
「誤入就趕緊走吧,我希望死的時候安靜點。」說話時,青年的表情格外真誠。
田哲心很塞,他也很想把書房留給青年一個人,問題是他跑不掉啊啊啊!
這時,丁一凱、衛忠剛巧趕到。
「別再浪費時間,消耗體力,速度把身上的物資交出來。」丁一凱催促道。
田哲咬咬牙,發了狠勁,心說乾脆拼命得了,說不定還能拉個墊背的。
青年眸色微沉,忽然說,「丁一凱?」
丁一凱頓時一愣。認真打量過青年後,他發現自己並不認識對方,不由納悶,「我們見過嗎?」
「遊輪供應礦泉水裡被中了毒,喝過的玩家都會受影響。不過沒辦法,誰讓他們愛貪小便宜呢?」青年一字一句地說道。
丁一凱悚然一驚。這分明是他曾經說過的話!
青年怒極反笑,冷聲道,「多虧你,我的同伴全部淘汰出局。我本人也半死不活,離出局不遠了。」
「慫什麼?」衛忠表情淡漠,「他都是快死的人了,沒什麼可怕的。」
丁一凱有一瞬間的不自在,但是很快恢復如常,「說的沒錯。」
「在水裡下毒的也是你們??」田哲不敢置信。
「是我們沒錯。可惜,計劃實施中出現了些許偏差。」衛忠不免感到有些惋惜。
「去死吧!」田哲當即掏出手.弩,對準兩人射箭。
箭矢劃傷了丁一凱的右手臂,同時血流不止。
「嘖,真麻煩。」兩對一的情況下,獵物不過是在垂死掙扎。丁一凱懶得拿繃帶包紮,逕自掏出匕首,朝田哲沖了過去。
衛忠則取出一袋粉末。
毒粉:使用後體力值-10,有一定機率導致被攻擊者失明一分鐘。
他用手抓住粉末,毫不猶豫扔向田哲面部。
「嘶——」田哲躲閃不及,被撒了個正著。他頓時感覺眼睛一陣酸疼,根本睜不開。
丁一凱趁勢踹上一腳,把人踢飛。
田哲腹部被狠踢,一個沒忍住,手.弩脫手。
青年撿起手.弩,冷靜地瞄準。箭矢直直朝衛忠飛去。
衛忠躲避不及,被射中肩膀,頓時鮮血直流。只是他並不在意,「明知贏不了還要作垂死掙扎,真是不願意服輸。難道只要多給我們製造些麻煩,心理上就會舒服些麼?」
青年驀然笑了。他的嘴角露出嘲弄之色,低低地道,「贏不了麼?」
衛忠心中驀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緊接著,青年從胸口拿出一捆五包高能炸.藥。
高能炸.藥:使用後,方圓五米內所有生物受到無差別攻擊,體力值-40。
一包體力值-40,五包就是-200。為了防止目標曾經通關副本,獲得額外屬性獎勵,青年特地先消磨過對方血量,才拿出炸.藥。
高能炸.藥同樣是限量出售商品。只不過和沙漠.之鷹有所不同,每次只提供50包。並且這玩意兒不分敵我,會連擁有者一起炸。
青年抱著「誰殺他他就拖誰下水」的念頭囤了幾包,沒想到真能派上用場。
「瘋子!」衛忠顧不得提醒同伴,發瘋似的往外跑。
青年笑的越發得意。他輕聲道,「我怎麼可能給你逃跑的機會?已經來不及了。」
話音未落,高能炸.藥轟然炸開!
書架炸裂,書房起火,裡面四人化作白光,一同消散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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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蘇寒好端端呆在房間裡喝牛奶,忽然,天花板塌了!火焰夾雜著熱浪朝她湧來,皮膚表面一陣刺痛。
她顧不得細看,迅速打開房門,跑出房間,遠離危險地帶。
等跑到甲板上,確定已經脫離危險,她才發現雖然穿著防護背心,但自己的體力值依然被扣54,還沾染上了「灼燒」負.面狀態。
蘇寒頓時無語,這都叫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