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災害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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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晟忙著搬家,蘇寒默默圍觀,順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拍死一隻大蚊子。

  看見這一幕,蔡晟頓時由衷體會到什麼叫做安全感!搬運的速度不禁快了兩分。

  鍾睿走出房門,詢問道,「有麻繩嗎?其他的繩子也行。」

  蔡晟一愣,下意識回道,「廚房裡有。」

  鍾睿一點不客氣,吩咐道,「拿過來。」

  於是蔡晟東西也不搬了,屁顛屁顛跑去廚房找麻繩。

  「打算做船?」蘇寒詢問。

  鍾睿微怔,隨即好生感慨,「果然,瞞不過你。」

  蘇寒低聲呢喃,「外面店鋪全都關門,買不到橡皮船,我也有想過自己做手工船。只是……你不覺得現在做船太早了嗎?」

  萬一做好被偷呢?

  「第一次動手,打算多做幾條,到時候有挑選的餘地。」鍾睿倍感無奈,「另一方面我也擔心系統耍流氓,一夜之間水漫金山,淹到房門口。」

  蘇寒沉默片刻,覺得小夥伴的擔心不無道理。於是她主動說,「那我過來幫忙好了。打算用什麼材料做船?」

  「四處逛了一圈,我發現附近公園的竹子不錯,打算砍下來做竹筏。」鍾睿心中早有主意。

  蘇寒指了指外面昏黑的天色,以及傾盆而下的暴雨,有點無語,「你確定現在是能出去砍竹子的天氣?」

  「現在吃點苦,總比之後在水裡撲騰要好。」鍾睿不甚在意,「最關鍵的是,竹子是目前最適合做船的材料。」

  「那你去吧,我想想其他辦法。」蘇寒拒絕出門淋雨。

  鍾睿只得一個人去了。

  蔡晟捧著麻繩,回來的時候卻看不見鍾睿,不由納悶,「他人呢?」

  蘇寒隨口回道,「有急事出去了,東西給我就好。」

  蔡晟老實地交出麻繩,然後繼續勤勤懇懇搬運家當。

  蘇寒把繩子扔進502房間,然後在客棧里閒逛起來。

  自從蔡晟說要用實物付房租,客棧里的顧客明顯少了很多。之後刮龍捲風、下冰雹,有些人撐不過去,直接化作一道白光。還有些人跑出客棧,另謀生路,最後不知去向。

  現如今,除了二樓的一位租戶正把行李搬到四樓,其他人閉門不出,全都窩在房間裡。

  蘇寒頗為不解,「既然要搬,他幹嘛不直接搬到五樓?」

  蔡晟笑的一臉討好,「五樓有您二位住著,屬於貴賓室。為了安全考慮,我不會再讓其他租戶搬過來。五樓一層,就住咱們仨!」

  蘇寒反應過來,房主本人也住在五樓,當然不希望閒雜人靠近,威脅到他的生命安全。她心中不免覺得好笑,嘴上卻淡淡地應了句,「恩,挺好的。」

  蘇寒抽空把沒人住的房間逛了一圈,心裡大致有了底。正在思索詳細方案時,鍾睿淋成落湯雞走進來。

  「砍竹子不順利?」蘇寒挑了挑眉,嘴角含笑。

  鍾睿拍了拍肩上的雨水,沒好氣道,「我沒那麼傻,真打算自己一個人干。原本的計劃是用食物作為報酬,僱傭其他人砍伐竹子。」

  「但是出去逛了一圈,什麼人都看不見。就算挨家挨戶去敲門,也沒見有人應聲。」

  「偏偏大白天,天色黑的跟深夜沒區別。再加上雨下的太大,視線受阻。腳底下全是積水,幾乎漫過膝蓋,活動很不方便。所以我就先回來了。」

  「情況很糟糕嘛。」蘇寒輕聲念叨,「不過也對,本來就是遊戲後期了麼。」

  「你有什麼想法?」鍾睿詢問小夥伴。

  蘇寒隨手一指空房間,漫不經心道,「有些房間裡是軟床,有些房間裡是木板床。把木板拆下來做船。」

  鍾睿沉默一瞬,然後才說,「我知道木板可以做船,但材料不是很好。做出的木船一旦進了水,很容易沉底。而如果做竹筏,能撐得更久一些。」

  蘇寒聳聳肩,攤手表示,「沒有其他選擇的情況下,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好歹是條船。

  「也對。」鍾睿放棄掙扎。他找來蔡晟,說明厲害關係。

  不等說完,蔡晟當即大度地表示,木板床隨便怎麼處理,只求船做好了能帶上他。

  鍾睿應允,三人忙活起來。

  按照計劃,先把木板床拆卸掉,然後重新組裝起來。但是沒一會兒,工作就遇上了麻煩。

  蘇寒托腮,「得用榔頭和螺絲釘。」

  蔡晟抓耳撓腮,「可是沒有榔頭和螺絲釘……怎麼辦?」如今海島宛如死島,也不知上哪兒去找。

  鍾睿語氣沉重,「實在不行只能坐在木板上,飄到哪兒算哪兒。」

  「不太妥當吧?」蘇寒質疑,「重心不穩立馬會翻。」

  鍾睿反問,「或者你有更好的主意?」材料不足,工具沒有,木板做船是目前情況下的相對最優解。其實房門也可以拆下來做船,不過效果差不多。

  蘇寒頓時沒了聲音。

  蔡晟乾笑兩聲,試圖緩和氣氛,「也不一定非得做船,說不準明天暴雨就停了呢?咱們在五樓,還是挺安全的。」

  鍾睿沉默。把希望寄托在系統大發慈悲、降低難度上,怎麼想怎麼不靠譜。但事到如今,他也沒有其他辦法。

  「現在干著急也沒用,看後續情況再說。」說完,蘇寒轉身回房。

  屋子裡空氣不流通,因此分外悶熱,直叫人喘不上氣。

  蘇寒深呼吸數次,卻發現沒能順利平靜下來。反而在悶熱的環境裡,心情越發煩躁。她忍不住將窗戶打開,希望有涼爽的風吹進來。

  然而,風吹進來的同時,不速之客也闖了進來。

  「嗡嗡嗡——」好幾隻蚊子在屋裡盤旋飛舞,吵的人腦袋疼。

  蘇寒面無表情,隨手抄起一本書當兇器,快准狠地拍死倆蚊子。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刺激,其餘蚊子飛的更快了,有一隻甚至跑到耳朵邊。

  蘇寒飛快將書本在耳邊掃過,趕走蚊子。同時她心想,「沒空調、沒電風扇、沒蚊香、沒蚊帳,這日子沒法過了。」

  更悽慘的是,因為下暴雨,外面天色一片昏黑。因為斷電,屋子裡光線也不怎麼樣。昏暗的環境裡,她很難看清蚊子在哪兒。偶爾雷電閃過,屋子裡才會稍微亮堂下。

  蘇寒有心點蠟燭,但是考慮到蟲子都有趨光性,她便不敢冒這個險——一片黑茫茫中,唯有一間屋子亮著燈火,還窗戶大開,簡直就是吸引全島的蚊子過來聚會。

  「必須做出抉擇。」蘇寒喃喃自語道。

  打開窗戶,室內溫度會好許多,但是蚊子會跑進來。

  關上窗戶,屋裡會很悶熱,但是拍死所有蚊子後世界就清淨了。

  到底選哪種死法?掙扎片刻,蘇寒有了主意。她將窗戶敞開一個小時,確保室內溫度舒適,然後才牢牢關上。接著在屋子的正中間點上蠟燭,開始滅蟲。

  不得不說,蚊子是種非常煩人的生物。體積小,飛的快,還特別喜歡往角落裡鑽。把它找出來就很不容易,更別說鏟草除根,滅它滿族。

  蘇寒一會兒站在椅子上,沖天花板上的蚊子下毒手;一會兒靜靜走到牆角邊,無聲無息地接近,完成刺殺。等到屋子裡終於沒有嗡嗡嗡的聲音時,她已經累的快要趴下了。

  「好麻煩的副本。」不滿抱怨著,蘇寒進入夢鄉。

  第二天早晨醒來,她莫名覺得手臂上癢得很,忍不住撓了撓。結果睜開眼一看,整個人頓時清醒了——手臂上被叮了四個大包,還有一攤鮮血和蚊子屍體。顯然是蚊子正在行兇的時候被她察覺到,於是順手擰死完成復仇。

  「蚊子藏在角落裡,根本滅不乾淨。」蘇寒十分惆悵。但再一想,消滅一個是一個,屋裡只有一隻蚊子覬覦著她,總比一群蚊子對她虎視眈眈要好。

  「咦?」蘇寒掃了眼狀態欄,發現不太對勁。

  飽腹度:70%,清潔度:85%,體力值90%。狀態:良好,正遭受蚊蟲叮咬。

  「被蚊子咬到就會出現負.面狀態麼?」蘇寒喃喃自語,並發自內心地感慨道,「不囤點清涼油(可去除『蚊蟲叮咬』狀態),副本後期怎麼熬?」

  一邊說,她一邊使用清涼油。剛用完藥品,體力值+20,「蚊蟲叮咬」狀態消失。

  猛然間,蘇寒想起一件事,「沒記錯的話,遊戲剛開始,我跟鍾睿兩人把藥店搬空了?」

  蘇寒,「……」

  也就是說,如果沒在系統商場裡進行補給,又或者沒能在新手副本里弄到清涼油,同副本的其他玩家只能悲劇地硬抗「蚊蟲叮咬」狀態。

  為同副本小夥伴點蠟的同時,她又忍不住感到慶幸——還好她動作快,不用成為悲慘群眾中的一員。

  這時,系統機械音打斷了她的思緒,「第17天,天氣異常,溫度繼續上升,最高35度。」

  「因溫度升高,冰川融化,海平面持續上升。」

  蘇寒跑到走廊往下看,發現睡完一覺後,一樓已經被徹底淹沒,二樓被淹只不過是早晚的事。如果這時候有人站在客棧大廳地板上,怕是會直接浸沒在水裡。

  蔡晟看著樓下積水,心有餘悸道,「幸好搬了房間。」要不然在睡夢中淹死也不是不可能。

  蘇寒沒回話。此刻,她的眉頭緊鎖,很是苦惱——這才第17天!到了第20天可怎麼活?

  「盡人事,聽天命。」不知何時,鍾睿出現在蘇寒身邊,並輕聲呢喃道。

  蘇寒秒懂。這話無非是說,拿不到通關獎勵沒什麼,總比丟了比賽資格要好。

  抿了抿唇,蘇寒下定決心,沖小夥伴招了招手,「到我房間來一趟。」

  鍾睿鎮定自若地跟上。

  蔡晟,「……」

  總覺得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

  進入501房間,鍾睿淡定站在一旁。

  蘇寒把桌椅挪開,然後從隨身倉庫里取出好幾床被褥,以及若干保鮮膜和膠帶。

  鍾睿意識到了什麼,「你該不會是打算用這些做船?」

  「放心,能做。」蘇寒隨口道,「我平常經常看求生類節目,有一期就是用有限的材料做船渡江。」

  「我在客棧里逛了一圈。被褥是空房間裡取的,保鮮膜和膠帶是在廚房拿的,其他人都不知道。」

  「過來搭把手。工作量太大,我一個人搞不定。」

  鍾睿,「……」

  他覺得吧,如果不是這貨需要有人幫忙,可能就不會叫上自己了。想到這,他的表情有些微妙。

  蘇寒頭都沒看就知道鍾睿在想什麼,她認真解釋道,「做出手工船的事我不打算告訴其他人,只有你跟我知道。」

  「萬一帶上NPC,從隨身倉庫拿東西很不方便。」

  「如果帶上其他玩家,人多事也多。再說量變引起質變,人太多船坐不下。萬一有人蓄意報復,把船毀掉,那就麻煩了。」

  「所以,你的最終決定是?」鍾睿進一步確定。

  蘇寒鄭重道,「最終決定是,做兩條被子船,一條作船,一條備用。登船人員只有咱們倆,因為其他人都信不過。」

  「如果覺得解釋滿意的話,能過來幫忙做船了嗎?系統比我想像中更無恥,水位上升速度很快。」

  其他人都信不過,所以他是可以稍微信賴的?鍾睿心情愉悅,撩起袖子走過來,「怎麼做?你說,我來動手。」

  蘇寒開始指點,「首先把被褥疊的整整齊齊,然後用膠帶捆好、固定住。接著用保鮮膜卷很多層,防止進水。然後船就做好了。」

  有材料的話,其實做船不難。但麻煩的是,只有一個人動手很不方便。

  比如此刻鐘睿抱著被褥,蘇寒可以很輕鬆地上膠帶。但如果只有她一人,一邊黏膠帶,一邊翻被褥,工作量就會非常浩大。

  同理,鍾睿拎著固定好的被褥站在一旁,蘇寒拿著保鮮膜可以飛快作業。但如果只有她一個,沒三四小時絕對搞不定。

  如果找其他人幫忙,一來容易走漏風聲,二來……找別人幫了忙,之後有人要求坐船,她還怎麼理直氣壯地拒絕?

  因此能逮著鍾睿做苦力,蘇寒心中其實分外慶幸。

  兩人通力合作下,被子船很快成型。

  蘇寒宣布休息片刻,之後再做第二條。

  鍾睿仔細打量被子船,覺得成品居然還挺像模像樣的。

  冷不丁,蘇寒提問,「如果沒有被子船,你真打算坐在木板上漂流?」

  事實上,這個問題她昨天就想問了。在她看來,鍾睿是能通關新手副本的強人,不該只有聽天由命的本事。

  鍾睿輕嘆一聲,「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材料,他也沒辦法。

  蘇寒不願相信。

  結果下一秒,鍾睿話鋒一轉,「但是坐在木板上漂流,並不意味著等死。總會有辦法讓處境變得好起來。」就像新手副本躲進深山老林,並不意味著尋死。

  「有道理。」蘇寒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休息片刻,兩人繼續工作。等到保鮮膜用完時,他們剛好完成第二條被子船。而此時,膠帶也所剩無幾。

  「一人一條被子船,分開保管怎麼樣?」蘇寒提議道。

  「可以。」鍾睿爽快地答應下來,並大方地讓小夥伴先挑。

  按理來說,兩條船是有略微差異的。保鮮膜卷的越多,船的防水性能就越好。只是蘇寒並不在意,隨便選了一條便塞進隨身倉庫。

  鍾睿則很無所謂地收下另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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