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人家是有急事呢!」
吳恆神色輕鬆,眼神卻處於微微失神,似乎在感受著什麼,隨口回復了一句。
有著魘力作為坐標,露絲母女的行蹤,不會丟失。
「強尼,你忘記了2001年,發生在寂靜嶺的那個案件麼?」
「一個中年男子將一名男孩誘拐到了這裡,扔到了礦井通風口。」
「其被逮捕後,卻對自己做過的事情矢口否認,甚至表示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前往了寂靜嶺。」
「我參加了那次行動,你不知道那個孩子屍體的慘狀,這些年我見過了太多的兒童綁架案!」
女警說到這裡的同時,
一腳將油門踩到了底,語言嚴肅道:「我決不允許這種事情,再次在寂靜嶺發生。」
車輛再次提速,傳出了一股推背感。
面對她這般正義、莊重的發言,吳恆卻沒有什麼感受,依舊是輕鬆的姿態,就像是事不關己的路人。
「媽媽,有人在追我們!」小女孩莎倫這個時候,發現了後面發瘋的警車,向著母親露絲提醒了一句。
心不在焉,總感覺要有事情發生的露絲,聞言看向後視鏡,發現竟然是警車。
猶豫了一下後,還是踩下了剎車。
趁機追上來的西碧爾,將警車靠邊停下。
她和吳恆兩人解開安全帶,下車掏出了配槍。
因為露絲之前有逃竄的行為,不管其有沒有聽見,這個時候警察掏槍,也符合緬因州的規定。
「車內的人,將雙手放出車窗!」西碧爾站在後方,舉槍半蹲,一步步靠近,不斷地大吼著。
看到警察已經掏槍了,西碧爾急忙將雙手伸出窗外,她不敢進行任何的多餘動作。
這個時候,她一切在車內找尋證件的行為,都有可能會被誤認為是在尋找武器。
從而存在,被開槍擊斃的可能性!
這是作為一名美國公民的必修課。
「車內有幾個人?有沒有槍械?我看到后座有人,把你們雙手全都伸出窗外,讓我能看到,立刻!」西碧爾緊張的吼道。
「警官,那是我女兒!她才9歲。」露絲急忙回應,並且強行露出安慰的笑容,對莎倫安慰道:
「莎倫,將手伸出窗外,聽媽媽的,放心,沒事的!」
待看到后座確實是一個小女孩的手,且沒有處於束縛狀態時,西碧爾才稍微鬆了一口氣,繼續用槍指著露絲喊道:
「快點,將你雙手舉高,從車內下來!立刻下來!馬上!」
「我無法下來,我繫著安全帶,我沒有武器,我的雙手就在這裡!」露絲卻並沒有動作。
她內心明白,
這個時候絕不能縮回手去拔安全帶,因為這個動作,與掏槍動作,實在太像了,更何況這裡根本沒有其他路人。
「我說立刻下來!」西碧爾緊張的呵斥道。
「我沒有武器,你可以過來,莎倫,喊媽媽,這真是我孩子。」露絲很難受,她知道之前的追趕,還是被誤會了。
此時,似乎已經形成了一個解不開的結,她舉著雙手不下車,就是拒捕;她要是縮回手去解安全帶,就有可能造成持槍誤會。
因此只能使勁將自己的雙手和腦袋探出窗外。
「媽媽。」莎倫也配合著喊了一句。
「西碧爾,我覺得沒什麼事情,咱倆包抄過去就行了!」吳恆差點看笑了。
「行,你左,我右!」
西碧爾伸手示意了一下,也許是那句『媽媽』,讓她又再次放心了一些。
衝到車前,發現露絲確實沒有武器後,
她才徹底放心下來,質問道:「為什麼剛才不停車?」
「我沒有聽見,當我女兒告訴我後,便立刻停下來了。」
「這是你女兒?」西碧爾一邊翻看著露絲的駕駛證,一邊疑惑的打量了莎倫一眼。
她又看到了車抽屜內,露絲和丈夫克里斯托佛的合照,再次疑惑看了一眼莎倫。
隨即又一次舉起了槍,質問道:
「你的女兒,為什麼和你們夫妻的長相,完全不一樣,女士,我覺得你需要和我們回警局,去核查一下。」
「你的行為和說辭,很可疑!」
「莎倫,捂上耳朵,媽媽要說些小孩子不可以聽的話!」露絲先是露出溫和的假笑,看著莎倫捂上耳朵。
才轉頭對女警低聲道:「莎倫今年9歲了,是我們在托盧卡郡立孤兒園領養的孤兒,並不是親生的孩子,領養證放在我家裡,這種東西沒有隨身攜帶的必要。」
「我可以告訴你,關於我丈夫的電話,你們可以去查,但我們現在有急事。」
本來已經相信了大半的西碧爾,聽到這裡,又起了疑心。
急事?
前面可是荒廢、蘊含煤炭毒氣的寂靜嶺!
什麼樣的急事,
需要一個母親帶著孩子,在夜色即將來臨的時候,前往這種鬼地方?
吳恆站在左邊的副駕位置,伸手從露絲的車內,拿出了一疊繪畫紙,看了起來。
紙上塗繪著陰森的樹林,樹林旁是一棟古老的單層木屋。
下方站著一群臉色鐵青,猶如惡鬼一般的教徒人員,他們正圍繞著木屋,神情詭異,嘴裡似乎在吼著什麼。
「黑暗風,畫的不錯!」
「你是帶女兒來這裡尋找靈感嗎?」吳恆一邊翻看著,一邊走到了西碧爾身邊。
他的淡然,與緊張到似乎隨時準備摸槍的西碧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是的,警官先生,我們非常需要前往寂靜嶺,我女兒後天就要去參加繪畫比賽,只有今晚有時間尋找靈感了。」
露絲正愁該怎麼解釋,聞言立刻道。
難道她要說,自己女兒夢遊要跳崖,夢囈著要去寂靜嶺,然後就帶女兒來這裡的詭異事情?估計說了警察也不會相信。
「這裡的夜晚很危險,曾經發現有邪教徒走動,女士,你還是先和我回去,接受調查吧。」
「警局附近的那邊樹林,也不錯。」西碧爾卻不願意放過露絲。
就在這個時候,
坐在後車的莎倫,眼神突然變得迷茫,逐漸失去神色,嘴唇嘟囔道:「寂靜嶺,家!」
察覺到女兒異樣,
又感覺到警察已經沒有殺氣的露絲,內心一橫,便猛地鑽回車內,拉上車門。
連自己的行駛證還在西碧爾手裡都不管了,
一腳油門,就繼續向前面衝去。
西碧爾立刻持槍大吼,想要擊破輪胎,又怕傷到後駕的小女孩。
只能看著白色雪佛蘭,一路狂飆而去。
「該死的她到底知不道,自己帶著女兒,正在做什麼?」西碧爾忿怒的罵了一句。
「不行,我們必須追上她們,不然太危險了!」
她邊返回車輛,邊向吳恆一招手。
吳恆微微撇了西碧爾一眼,這個女警似乎有些太正義了,正義到讓人感覺彆扭。
「不要慌西碧爾,我想每個人都清楚,自己正在做著什麼。」吳恆再次坐入副駕,鎮壓了半邊警車。
西碧爾立刻追了上去。
「太瘋狂了,明明能看得出她很愛她的女兒,為什麼會這麼不智?」西碧爾神色嚴肅道。
「也許是因為,她愛她女兒。」
「畢竟,在孩子的眼裡,母親就是上帝.孩子一個人的上帝。」吳恆再次撇了西碧爾一眼,說出了這句。
這句是劇情中露絲在電影結尾時候,對阿蕾莎的母親,說出來的話。
隨著車輛追逐前行,
本應漸漸變黑的天色,不知何時,卻仿佛凝固了一般,前方道路的四周,越來越寂靜。
兩側的道路旁,慢慢的,出現了十字架、石鏡、殘破木櫃、未燃燒燼的木樁等,各種代表信仰的標誌物。
似乎眼前這,是一條廢棄的朝聖之路!
霧氣漸起,逐漸濃郁。
「這些霧氣中,可能含有煤礦未燃燒盡所產生的毒氣,那個女人真是瘋了。」
西碧爾抱怨著,打開了遠視燈,霧氣太大了,已經快看不清道路。
吳恆卻能感覺到,
他正在不斷接近一處類似血絮地獄一般的地方,但是卻又和地獄不同,這種感覺很奇怪。
就在此時,
吳恆突然察覺到,原本在前方500米的白色雪佛蘭,突然就像是掉入了陷阱一般,
陷入了另一層空間,那裡就是他感受到的寂靜嶺表世界所在。
「寂靜嶺,我來了!」吳恆內心暗道了一句,眼神中隱藏著一抹嚴肅。
再次前行三百米的時候,
在吳恆的觀察下,大片白霧,從地底的寂靜嶺表世界,不斷湧出,在前方形成了一面通道。
就像是敞開的大門一樣,即便是露絲的車進去了,也沒有關閉的意思。
就像是在等待著客人。
咯吱~!
霧氣前移,車輛好似突然陷了下去,受到了腸道般的擠壓,巨大的壓力差,讓西碧爾暈厥了過去。
「這種感覺,似乎露絲在陷入寂靜嶺時,並沒有發生,區別對待是吧?」
吳恆思索著,也裝作了暈厥的樣子。
眼前的色彩突然一亮,雖然整個天空都是灰色的,但也就相當於黃昏,與之前的夜色比起來。
可以說是豁然開朗。
哐--!
失控的警車,撞向了路邊約莫兩尺高的石拱橫欄。
前車輪撞塌了一節,車身竄出公路約莫三分之一,下面就是霧氣瀰漫的懸崖。
警車卡在了那裡。
在前面五米出,立著一塊黑色的一米寬黑色鐵牌,上面寫著『寂靜嶺,歡迎您!』。
「嘿,強尼,醒醒!」
「我們的車,出現了事故,你沒事吧?」
西碧爾似乎隨著壓迫感的消失,恢復了神智,開始推搡著坐在副駕的吳恆。
「喊我做什麼,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聯繫警局麼!」吳恆內心吐槽了一句,並沒有理會西碧爾。
他這會正在不斷地感受、分析著寂靜嶺內部,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裡的感覺很奇特,是地獄,卻又不是地獄!」
若將吳恆的領域、血絮地獄,比作一棟建築的話,那麼這裡,就像是有人似乎曾打算在這裡,建造一座史無前例的龐大奇觀。
「但是卻爛尾了,只打下來穩固地基的感覺!」
這讓吳恆一時間有些奇怪,這不是那種類似伊甸園般半成品地獄,其實當時的伊甸園,就像是已經建造好的建築。
只是沒有人認領,沒有歸屬,然後被吳恆占據了。
但這裡不一樣,裡面的氣息很複雜。
吳恆甚至在其中感受到了許多股殘留的惡魔級氣息,那種氣息不是劇情中的那些劣質怪物所能產生的。
「地獄爛尾了?」
這可真是個地獄笑話。
吳恆聽到了車門打開的聲音,似乎看喊不醒他,西碧爾自己下車去四周探查情況了。
至少,
他現在能肯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寂靜嶺的表、里二重世界,單靠阿蕾莎和她的邪惡面,
是很難建造出這種東西的。
吳恆甚至能感受到,在被懸崖斷壁包圍的這處小鎮中心,地下約百米的地方,有著一團帶有微弱生機的軀體。
其能量也就達到了最初的惡魔級,而是缺乏了頑強的『生存力』,就像是飄忽不定的燭火。
只是惡魔級的力量,使其不受歲月侵蝕。
但相對於同級戰鬥來說,卻是處於弱勢的,就像是一個拔苗助長的偏科生。
這個人,必然是躺在荊棘鐵絲病床上的阿蕾莎本體。
「站住,不准動!」
「放開我,我女兒不見了,我要去找她。」
西碧爾和露絲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怎麼不見的?」
「我不知道,我當時眼花,看到了一個鬼影,躲避的時候出了車禍,醒來的時候,她就不見了!」
吳恆聽到這些對話,便知道進入寂靜嶺後,女警和露絲遇到怪物的一幕,就要來了。
但他卻沒有想要出手的意思,而是依舊昏迷在車內。
「哦,快開槍,這不是活人。」
「放開我,我女兒很可能有危險。」露絲急聲道。
砰砰!
「該死,它向我們警車去了,我的搭檔還在車上!」西碧爾大聲喊道:「強尼,強尼,能聽見麼!快醒醒!」
「?」
吳恆內心浮現出了一個問號。
明明劇情中,是追趕露絲,將其有驚無險的逼向下一處景點的怪物,怎麼就只衝自己來了?
這麼玩是吧!
他知道,這些怪物大多數都是受阿蕾莎控制的,部分則受邪教徒控制。
而這隻,明顯是阿蕾莎的安排,是她的意念所化。
「嘶!」吳恆吸了一口氣,漸漸醒來。
在迷霧中出現,漸漸向他走近的,
是一隻好似被包裹在一層皮膚袋中,肋骨、胳膊扭曲,將皮膚撐出一條條溝壑的畸形人體怪物。
它邁著內八字步伐,一瘸一拐的靠近著警車,似乎完全無視了後面路邊的西碧爾和露絲。
其胸口有著一道口子,就像是被撕裂的肛門。
黑色的液體,不斷從其中瀰漫出來,散發出濃郁的惡臭味,這種臭味中還攜帶著一股腥味。
使人瞬間便聯繫到了,某種畸形的繁殖暗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