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成為大主教（4K）

  『格拉菲特』這個詞，是吳恆在下水道封印處告訴舊者，羊首惡魔可能背叛了信仰時，舊者所提到的名字，

  雖然在當時，即便是舊者也認為，吳恆不可能聽到它的語言，說出來也是無用功。

  但是卻沒料到，

  吳恆在力量的本質層次上，不弱於它，竟能夠聽懂。

  這不是說舊者有些愚蠢，而是就連地獄大祭司釘子頭，想要和利維坦溝通，都得藉助祈禱室和曾經大祭司們的頭骨，

  雖然它們的力量已經達到了頂峰，但這個世界的局限性，讓它們的認知被限制住了，

  在它們這種層次的眼中，這個世界中能被它們感應到的對手，就只有那麼多，每一個都有名有姓。

  不可能悄無聲息的，突然冒出來一個。

  每一個地獄之主，都有著其特定的力量特徵，比如迷宮地獄之主的「痛苦」，亞巴頓地獄之主的「暴怒」，艾阿德銜尾蛇的「誘惑與吞噬」，這是力量巔峰的標誌。

  倘若「恐懼」真有了代表者，絕對無法瞞過他們的感知。

  但吳恆是個例外，

  他不屬於這個世界，他的「恐懼感官」也不屬於這個世界，這才是他的優勢。

  所以當吳恆說出這個詞的時候，羊首惡魔的神色，瞬間變得呆滯了起來。

  什麼這個人類在撒謊、腦袋痛、感覺不對勁之類的想法，全都被它拋之腦後了，

  它的心中只冒出兩個字：完了！

  「你你怎麼會.知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吾主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選擇。」

  羊首惡魔情緒激動之下，就連背後的黑霧蝠翼都差點潰散，他用右爪指著吳恆，語氣哆嗦的急聲道。

  只因為，在舊者所掌控的惡魔體系中，

  它們都會擁有各自的惡魔真名，如果某個惡魔真名被別人掌控，便代表著對方成了它的高層，必須聽從對方的命令。

  除非選擇徹底背叛舊者，脫離原始惡魔的身份。

  不然也只有舊者才有權限，抹除某個惡魔被他人掌控的真名，使其不受鉗制。

  但是就在吳恆念出名字的時候，羊首惡魔清晰的感受到了被對方壓制的感覺，這代表著吳恆已經掌控他的真名，

  並且沒有被舊者抹除權限。

  「有什麼驚訝的，我剛才之所以先解釋清楚，然後才念出你的真名。」

  「就是因為我這個人，是個講道理的人，我完全可以用真名直接壓制伱，但並沒有，而是先用事實說服你。」

  「這下，你知道自己剛才對我的那些質疑，是多麼的愚蠢，多麼的沒腦子了吧！」

  吳恆看著羊首惡魔不知所措的樣子，神色真誠的解釋了一番。

  「但是.我可是「失落救贖之教堂」的人間管理者啊！」

  「我」

  羊首惡魔感覺天都要塌了，它有心想要去向舊者求證，但舊者的殘留剛被摧毀，根本就沒有渠道。

  雖然這次舊者的淨世行為，將上次被封印前的淨世，所消磨了一半的夢之海屏障，再次消弱了五分之一。

  但依舊不是羊首惡魔能夠穿透的，

  它不可能聯繫到，遠在夢之海彼岸的艾阿德銜尾蛇本體。

  夢之海與人間的距離，

  可不像是迷宮地獄那般，是最接近現實的維度。

  夢之海所在的「本原」，已經完全脫離了現實，屬於另一個精神、靈魂的世界，是萬物的核心，

  其更類似於夢境世界。

  吳恆對於夢境相關的力量，可是很熟悉的，所以他估計，如果能夠將本原屏障消磨至三分之二以上，

  即便他沒有獲得「技藝」，

  也很可能，能夠通過夢境，直接自由出入夢之海。

  在這個世界的人類歷史中，

  一直有形形色色的人類，想方設法，企圖通過不同的途徑試圖進入本原——夢之海。

  其中包括總統，救世主，薩滿、巫師，教皇，聖徒，精神病人，

  但他們都無一例外地失敗了。

  據說，

  這個世界的正常人，一生有三次通過做夢，到達本原的機會。

  每個人出生後的第一個夜晚，是第一次；

  第二次，則是睡在心愛的男人或者女人身邊的那一晚；

  第三次是每個人生命的最後一個夜晚。

  如果人的一生中進入本原的次數少了，便會失去理智，變成瘋子。

  但若是進入的次數多於三次，便不再是人類。

  而且這三次旅途，都只能以做夢的方式，讓靈魂體前往本原，靈魂在本原中會被賦予某種半實體，得以在本原活動，

  若在夢中死去，就會真的死亡，半實體也會消散。

  如果說這個世界真的存在天堂，那麼絕對不是伊甸園，而是在夢之海。

  因為當人類以真身親自進入本原之後，

  其年齡就不再增長，不老不死。

  長生不老！

  那可是無數普通人，乃至超凡者所追尋的終極目標，只需進入本原，便能直接獲得！

  而且本原的海，對待人類也非常的柔和，

  他們就像是回到了母胎的羊水之中一般，感受到無限的舒適，不會被淹死，水流會隨著人的情緒而波動，並且根據人的情緒，

  對人身進行重塑和改造。

  俗話說『相由心生』！

  夢之海便是如此，它會使得每個人的情緒不同，使他們得到不同的相貌，不過只要離開夢之海，被改造的相貌，就會慢慢復原。

  這點類似於利維坦的「重塑改造艙」，但卻是以每個人的意志為主，

  而且就像夢境中一樣，

  進入夢之海的人們，可以通過意志來造物，美食、金錢、歡愉、親情種種，都能在夢之海，靠一個念頭實現。

  這也吳恆認為，

  相比起伊甸園，夢之海更像是天堂的原因。

  「釘子頭背叛利維坦，獲得「技藝」的時間線，還在最少十年之後。」

  「現實世界，已經沒有了獲得「技藝」的線索，如果我想得到「技藝」，必須得進入夢之海！」

  吳恆想到這裡，瞥了羊首惡魔一眼。

  「技藝」對他來說，是目前最快捷的，能夠大幅增長力量的手段，就連利維坦這種等階的生物，

  都會去奪取釘子頭的技藝，其優異性可想而知。

  如此看來，

  這個羊首惡魔，現在還不能隨意丟棄，畢竟只有舊者，才能有消磨夢之海屏障的能力，

  這一點，即便是利維坦都做不到。

  而且也許是他之前說的那些話，起到了效果，舊者殘留體，在自爆的時候，雖然沒有留下哀悼之盒，但卻留下了另一樣東西。

  念及此處，吳恆立刻順著羊首惡魔剛才的話，打著杆子向上爬的說道：

  「很好，看來你已經領悟了偉大舊者的意志。」

  「你是教堂的人間管理者，我卻知道了你的真名，就等於是你的上司，所以關於「失落救贖之教堂」的權限，你自然得交到我的手上。」

  「從此以後，我才是「失落救贖之教堂」的大主教。」

  「而你，會成為我的助手，任職教堂司祭，懂了嗎？」

  羊首惡魔愣愣的看著吳恆，突然想給自己一巴掌，它好好的沒事提什麼教堂啊，這下連教堂的負責人權限，都徹底丟失了。

  但這一切既然是偉大舊者的意志，它自然不敢違背。

  羊首惡魔一片黝黑的瞳孔，好似失去了精氣神一般，變成了暗灰色，它魔爪一翻，

  一個血紅色的，鴕鳥蛋大小，類似鳥窩、蠶蛹的結合體，頂部有著缺口的物品出現。

  「我知道了，這個東西，就是教堂的中樞。」

  說話之間，它的另一隻爪子懸浮在中樞上空，一滴綠色的血液，從中樞內緩緩凝聚、浮出，然後魔爪一揮，血液消散於無形。

  紅色教堂中樞，也變成了灰色。

  羊首惡魔將蛹狀中樞，遞給吳恆，低著頭悶聲道：

  「人類，我的權限已經移除，你只要滴入心頭血，就能掌控中樞。」

  「當信標被激活，就能藉助中樞，將教堂轉移到信標所在位置，到時候標便會被收入蛹狀中樞內。」

  羊首惡魔戀戀不捨的捏著「教堂中樞」，它足有三米的身高，捏著半個腦袋大的中樞，就像是普通人捏著雞蛋一般。

  尤其此時還半彎著腰，

  就像是一個憨憨傻大個，正在將珍貴的雞蛋，遞給了未成年小朋友似的。

  只是這個『小朋友』，明顯並不太可愛。

  吳恆毫不客氣的一把奪過中樞，左手在自身心臟部位一抹，一滴血液便自動湧出，落入了中樞之中。

  反正他現在掌握了羊首惡魔的真名，原本身為凡人的自己，不管展現出什麼樣的神異，直接推給舊者就是了！

  別問，問就是舊者無所不能，

  誰敢質疑偉大的舊者？

  隨著血液融入，吳恆也感受到了「失落救贖之教堂」的功能。

  首先便是傳送，

  凡是教堂曾經駐紮過的地方，都被記錄了坐標，可以通過中樞，將教堂挪移到之前的任意位置。

  其次就是領域結界，

  就像是地獄修道士出現時的異象空間，舊者的腐霧屏障，吳恆的夢境領域一般，

  這座惡魔教堂，也擁有著它的結界。

  只要教堂內的惡魔足夠多，就能夠融合所有惡魔的領域，增強教堂領域的防守力，能夠封鎖一片空間，

  也能互相抵沖，破除地獄修道士出現時的異象封鎖。

  最後，便是信仰掌控，

  只要是被收納進教堂的惡魔，都會逐漸被教堂洗腦，使其對舊者越發虔誠，直到成為狂信徒，

  它們的內心只會有兩個念頭：召喚舊者、淨世。

  這也是羊首惡魔當時不太相信，教堂內會有背叛者的原因。

  吳恆翻手收起了已被自己掌控的中樞，瞅向羊首惡魔，語氣淡漠的問道：

  「你剛剛稱呼我什麼？」

  「人不，大主教！」羊首惡魔剛要下意識的喊出『人類』，立刻反應了過來，急忙改口。

  「不錯，還算有些腦子！」

  「這裡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這裡。」

  吳恆招呼了一聲，黑色煙霧從身體四周冒出，裹挾著這具普通人身體，飛向了「失落救贖之教堂」在19號大街，駐紮的方向。

  羊首惡魔亦是揮動著翅膀，跟隨著前方這個只到它胸膛高的小個子後面。

  兩人抵達空曠的教堂後，

  吳恆掏出「教堂中樞」，心念一動，便將教堂整體，返回了之前駐紮在伊利諾州東北部，芝加哥市的坐標。

  流光一閃，眨眼之間，教堂便重新返回了，這座被稱為「世界屠豬城」的芝加哥東郊屠宰場位置。

  他突然感應到外面有人，同一時間，羊首惡魔已經氣勢洶洶的飛了出去。

  此時的教堂外，

  一名普通的美國青年，正好奇的蹲在草叢中，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眼前這片空地。

  「奇怪，跑哪去了？」

  「難道房子還會長腳不成！」青年驚疑的喃喃自語著。

  就好像兇犯總會在行兇後，再次返回案發現場；傻狍子總會遭遇襲擊、受傷後，隔段時間，重新返回當初受傷的地方一樣，

  草叢中的這個青年，

  正是之前誤入惡魔教堂，然後扮鬼臉裝惡魔，又狐假虎威，藉助著吳恆的威勢，僥倖逃脫的失戀、舔狗大學生。

  他逃跑之後躲在家裡，連續寢食難安了數天後，

  發現自己是在庸人自擾，根本就沒有什麼惡魔去追蹤他的痕跡，闖入他家裡，抓他去做晚餐之類的事發生。

  這卻也讓他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於是跑去舅舅家，借了侄子那只能放大兩倍距離的玩具望遠鏡，一路小心翼翼的觀察著，

  從五里路外開始，一步一營的接近當初教堂的位置。

  又在蹲守了一個小時，

  才終於確認，

  那個惡魔教堂，已經徹底消失了。

  於是壯著膽子上前，想要在教堂消失的地方，查找一些痕跡，沒準還能撿到什麼惡魔武器之類的，

  然後從此脫離平凡，成為超能青年，發家致富，

  再來個英雄救美，到時候班花莉莉絲，豈不是直接投懷送抱！

  結果正打算上前的時候，

  那已經消失的惡魔教堂，竟然在眨眼間，重新出現了，他甚至都來不及逃跑，就看到一個高大的羊首惡魔，

  惡狠狠地從教堂內沖了出來，幾乎眨眼睛便來到了他身邊，利爪捏住了他的脖子。

  青年內心只有兩個字：後悔！

  他非常想給自己一耳光，明明都逃了，為什麼還要好奇的再次跑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