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神父
光線填入眼睛，視線恢復，吳恆發現自己正位於一座小教堂內。
牆壁上掛著充滿宗教風格的畫作，色彩斑斕，給人一種莊重感。教堂內的光線柔和，透過木質的窗戶灑在地面上，形成十字形狀的光影，這樣的環境讓人感受到純淨。
「艾米勒教堂。」
嗅著教堂內瀰漫的淡淡清香，他的心中冒出了這座教堂的名字。
吳恆又低頭看了看自身的妝扮。
很莊重！
他穿著黑色的長袍，胸前佩戴著金色的十字架，給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
吳恆走到祈禱台前面，拿起金色的鏡子映照了一下自己。
他控制著面部表情，向神父應該具有的表情靠攏，三十歲的臉龐上露出溫和的微笑，這笑容和妝容讓人一眼就感到很親切。
「維克托·李斯特。」
吳恆吸收了腦海中殘留的記憶，這就是他這具身體的名字，其身份是赫明頓鎮裡，這座教堂的神父。
竟然是神父麼！
以他現在的本質，來擔任這個身份，本身就是對上帝最大的褻瀆。
上帝不喜歡他，就像他不喜歡上帝一樣，吳恆堅信這一點。
因為他早已身在地獄。
上帝會也許會救贖某個惡人，但祂絕不會救贖某個惡詭，尤其沒有信仰的惡詭。
此時的教堂內，
最後一名祈禱者，在五分鐘前已經離開，他乾脆坐在下方第一排的位置，拿起聖經翻閱了起來，內心卻是在思考著該如何著手進入劇情。
空曠的教堂內，只有吳恆翻閱書頁的聲音，非常安靜。
咯--！
教堂半閉的大門被推開，一絲酒精的氣味隨著從門口湧入的微風，飄到了吳恆的位置，他翻閱聖經的手停了下來，回頭望去。
來人身形瘦高，皮膚曬得黝黑，穿著條紋襯衫，褪色的牛仔褲和破爛的技師鞋，臉上除了眼角看不到半點細紋，將近四十歲的年齡，外表看起來卻僅有三十歲。
整個人本該有著一股精幹的成熟氣質，但是卻消失了，滿臉頹廢。
他的臉頰，掛著風乾的透明淚痕，眼窩下方有兩團黑紫色，雙頰因酒酣而滾燙，紅紅的鼻子看起來像發炎了。
「神父，我來祈禱！」
他站在門口位置，沙啞中帶著顫抖的聲音，一字一句的響起。
從聲音便能聽得出，他的心中蘊含著巨大的恐懼。
「孩子，來這裡吧，主將聆聽你的禱告。」
吳恆露出微笑，輕輕點了點頭，聲音溫和的對門口的人說道。
與此同時，塔印傳出一道訊息：
【接觸劇情人物，探索評分提升。】
這是他神情舒緩的原因。
門口的人，聽到吳恆的話，似乎得到了救贖一般，臉上的表情稍微放鬆，他邁著僵硬的步伐，略帶踉蹌的走近到吳恆的身邊。
似乎因為自己身上濃郁的酒味，他選擇坐到了過道另一邊最靠近過道的位置，和吳恆距離大概兩米遠。
吳恆感覺自己不像是在接觸一個活人，而是在迎接一個鬼魂。
這個人彷佛已經死在了某處，也許是跳樓，也許是上吊，屍體還在某處隨風擺動。
但是眼前確實是一個活人，他只是太接近死亡，就彷佛已經死了一樣。
「我的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你看起來，身體似乎有些不舒服。」
吳恆轉過頭輕聲道，聲音溫和中帶著一絲關切，就像是真正的父親。
「我我叫本·漢斯科姆。」一身酒意的人，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不要緊張，本。」
「現在是屬於伱的時間，不論是懺悔還是祈福，耶穌的雕像就在這裡，我也在這裡。」
吳恆的眼神微微瞅向那教堂台上方，雙手張開，被釘在十字架上面的木質雕像。
面前的這個人就是第一部劇情裡面，那個很有建造天賦的小胖子，在第二部里，他已經成為了出名的建築師，創造了屬於自己的財富，被《時代》雜誌譽為「全美最具潛力新生代建築師」。
本順著吳恆的眼神，也看向了雕像，這似乎給他了一絲底氣，他微微低下頭，盯著塗了黑漆的桌子，似乎在觀察著上面的紋路，低聲道：
「我是大肥豬！」
他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話語，過了約有5秒才繼續道：
「小時候我很胖，從來沒打過棒球或籃球，玩捉迷藏永遠第一個被抓，連我自己都受不了。那會在老家，有幾個傢伙時常找我麻煩。」
「其中一個叫雷金納德.哈金斯，不過我們都喊他貝爾齊，另一個叫維克多.克里斯，還有其他人。」
「但是最壞的是一個叫亨利.鮑爾斯的傢伙，他比所有人加起來都要壞，如果世上真有天生的惡棍，那絕對是亨利，他不只欺負我一個，只是我太胖了，跑得沒有其他人快。」
吳恆知道他說的亨利是誰，那是個在家被暴戾父親欺負，然後在外面欺負別人的那個角色，他被小丑潘尼懷斯送了一柄匕首誘導去殺人，第一個就是捅死了自己的父親。
「我的孩子，事情已經過去了！」
本聞言沒有說話，只是解開了自身紐扣，將襯衫拉開。
他的腹部有一塊扭曲滑稽的疤痕，在肚臍的上方，那是一道皺巴巴、很白、很舊的疤痕，上面攜帶著歲月的痕跡。
疤痕像是一個英文字母，一個扭曲的「H」。
「傷口癒合了，傷疤仍沒有消失，這就是他們幹的麼？」
吳恆心裡已經知道，還是故意問道。
「是亨利.鮑爾斯乾的，感覺像上輩子的事情了，幸好他只刺了個字母，沒讓我帶著他的全名到處跑。」
本從口袋掏出一塊被保鮮膜包裹住的檸檬，仰頭將檸檬汁像鼻藥一樣滴進鼻孔，然後身體猛烈顫抖，打了個冷顫。
「孩子，你似乎很害怕，但傷口已經癒合，那個壞孩子應該也得到了報應吧！」
吳恆看著本的操作，他見過吸各種東西的，還是第一次見吸檸檬汁的。
「是的，神父，他死了，在給我肚子上刻字後，沒多久就死了。」
「但是我根本不在乎他，我也不在乎這個傷疤。」
本擦了擦流淌出來，混著檸檬香的鼻涕，他雙眼泛起了淚光，充滿血絲卻帶著絕對的清醒。
「神父，請您告訴我，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本的手裡緊緊的攥著檸檬，似乎隨著準備給自己鼻子裡再來上幾滴，由於用力過猛，檸檬的表面被擠出了一層汁水，流淌在他的手上，讓手指縫變得粘黏。
「這個問題.」
吳恆沉吟了一下，翻起了面前的聖經，輕聲道：
「有！」
這個回答讓本的身體像是觸電一樣，他眼底的血絲更紅了，祈求的盯著面前的神父，似乎想讓吳恆告訴他，這話是在騙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