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lef博士

  明日香抿唇不語,手上的動作遠不及半小時前的凌厲迅捷。

  撕拉……

  無堅不摧的高震動粒子刀在恍惚間,僅僅斬斷了色孽神選的半截頸脖。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這個空隙被色孽神選連忙抓住!

  只見它緊緊環抱住鋼鐵巨人的手腕,用自己蠍子般的修長曲折的後尾強硬突破機甲手部外層!

  搗毀機甲內部的機械部件與電纜。

  剎那間電光閃爍,外骨骼戰鬥機甲的動作越發遲緩。

  細密如雨般的惡魔大軍緊跟其後,蜂擁而至般的將周遭高樓大廈做跳板,天女散花般跳上了機甲頭部、胸前、肩部,當然更多的惡魔是直接落空,從近百米的高度摔的半死。

  「明日香!」

  方羽突然喊道。

  陷入木訥的明日香實在算不上優秀,仿佛患上了戰場後遺症的老兵,連舉槍的手都在顫抖。

  還在為山海城之災的任務而憂愁嗎?看來她一直將那件事暗藏心底,從來不向旁人表述。

  「啊?啊啊,我在呢,突然喊那麼大聲幹嘛?嚇到我了,真是一個笨蛋!」

  明日香累的香汗淋漓,卻又嘴上不饒人的反擊。

  「不是說要去救你的母親和我父親嗎,現在這種狀態真的不會讓我們先一步死亡嗎?還談什麼救援。」

  「……我知道了,我會加快速度的……」

  「在如何加快又能怎樣,還不是強行壓榨自己的體力,讓自己在短時間內強行超負荷輸出,時間一過去,很快狀態還會變的更糟糕吧。」

  「那你說怎麼辦啊!不要總是嘴上說說啊,也請給出一個恰當的解決方案吶!」

  她仿佛火藥了一般,徹底被引燃。

  「精神連結。」

  方羽平淡的回答道。

  對此,明日香露出一個淒清、苦澀的笑容,搖了搖頭,「你也看出來了吧,我現在在害怕……當然,我不是在害怕下面的那些惡魔,更不是因為上次在列車上的遭遇而心有陰影……是在那之前,山海城的任務……我本來是協會的王牌,可是那次之後我就失去承受痛苦的勇氣,因此才被協會以需要修養的名義,發配到偏遠的這裡,而不是留在戰場上。」

  「是不是很可笑,帝國之星榮譽徽章竟然發給了一個膽小鬼,說起來如果不是被某個神秘的傢伙(方羽分身)拯救,我也會像那11個戰友一樣,死於黑暗子嗣、瘟疫之潮下吧……師傅會遷怒也是正常的,畢竟自己的兒子光榮戰死,最後倖存下來的卻是一個苟且偷生的碩鼠……」

  少女的嬌軀瑟瑟發抖,方羽能夠透過緊身的皮質戰鬥服清晰看到她香肩畏縮……但就算如此也沒有放下操縱機甲,斬殺色孽神選的動作。

  「不可恥的,有的人甘願化身為野獸,從強敵環伺中保衛人類,希翼善良與人性可以在黑暗的宇宙中得以倖存。而當他們轉身後卻發覺那些他們拼命保護的同胞,已經變成了禽獸不如的東西,苟且偷生……你看下面那些徹底丟棄人性與美德的惡魔……它們中不少都是由醉生夢死的貴族墮落後的殘餘。」

  方羽透過駕駛艙顯示屏指向地表的那群恬不知恥,以驕奢淫逸為榮的傢伙們。

  明日香的蔚藍如寶石般的雙眸稍顯生機。

  「能夠知恥、自醒的人永遠都來得及回到正軌,疼痛是感官的幻覺,絕望是心靈的幻覺!」

  「那麼……現在就讓我進行精神……」

  明日香精神振奮的說道,卻在下一刻被方羽打斷。

  「不,還是讓我來吧,你該退朝讓位了,大小姐。」

  方羽調笑的說道,手速飛快的將連接著明日香身上電子元件的纜繩拔掉。

  「你幹嘛,現在不是玩鬧的時候啊,就算是親熱也要給我看準時機啊,笨蛋天生羽。」

  明日香焦急慌亂的舉起素手拍打方羽胸膛,現在的生命可是以秒做單位來計算!

  堪稱是生死時速。

  方羽一把握住了她白嫩的素手,毫不在意機甲外殼上,攀爬上越來越多的惡魔,只是將自己幽暗深邃,宛如夏夜星空般的魔瞳對視著少女藍寶石般的眸子。

  「你相信我嗎。」

  「現在說這麼幹嘛?!快來不及了,啊,真是要被你害死了,相信,相信你!」

  發現無法甩開方羽抓的宛如老虎鉗一般緊的手,明日香無奈說道。

  「你還愛,視你為陌生人的母親嗎?」

  「……愛,一直都愛,母親就是我生存的支柱和動力來源。」

  「你想活下去嗎。」

  「想!白痴才不想,你現在就是不想讓我們兩個人活下去了!」

  明日香聽著駕駛艙里響徹雲霄的警報聲,不用猜也知道,機甲正遭受嚴重破壞。

  只能祈禱發神經的方羽能夠儘快問完所有問題,少女只能儘量順著他來。

  「那麼……你愛我嗎?」

  「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突然說這個幹什麼?!」

  「真乖,是個好女孩。」

  方羽伸手揉搓明日香柔順的秀髮,羞紅的嬌俏的臉蛋,「剩下的就放心交給我吧。」

  「什麼……?」

  在明日香不明所以的羞澀目光中,方羽的雙瞳自帶催眠效果,對視了他的雙眼,仿佛凝望著不斷旋轉的漆黑旋渦,其中有太多宇宙奧秘、禁忌知識,人類貧瘠的大腦光是看到就會感到戰慄不安,仿佛要爆炸似的死亡。

  「睡吧,醒來後一切就恢復正常了。」

  方羽撫摸著她柔順的金黃色秀髮,接住她癱倒入懷的嬌軀。

  噗呲~

  駕駛艙的艙門從外部被暴力開啟。

  「嘿嘿嘿嘿,貓咪抓到躲藏的小老鼠了哦~」

  探頭進來的女妖邪笑著伸出蛇信子般的猩紅長舌,一直垂落到膝蓋處還滴答著粘稠的唾液。

  當方羽轉頭後,那完美無缺,完全符合人類終極幻想的面孔瞬間讓女妖心花怒放。

  還不等女妖反應,方羽的雙瞳剎那間釋放璀璨的湛藍色光彩:「如果有選擇,你想要哪種死法……」

  ……

  嘭!

  無數發子彈同時彈射出槍膛,聲音匯聚成一線震耳欲聾的轟鳴。

  金髮異色瞳三眼,大鼻子柴郡貓笑臉的白大褂怪人手持散彈槍,迅速、優雅、精確的將身前五個色孽神選百分之69的身軀轟爆。

  「咻~」

  他吹了一聲流氓哨,用穿著牛皮靴的腿,剛勁有力的踹在色孽神選飽滿之處。

  「雖然我很喜歡漂亮的美女,但是屁股長尾巴,雙手長鉗子鑽頭的怪傢伙我可不喜歡,畢竟誰都不想在熱吻的時候突然被咬斷舌頭吧……」

  「呀,說起來之前還被一個有才能的傢伙暗中窺探來著,不知道他會不會如約趕來呢,基金會已經很久沒有招納新鮮血液了……」

  「不要讓我失望哦,有意思的小傢伙……」

  Clef博士摘下自己的禮帽,從中拿出一盒薄荷煙,抽出一支後,借著散彈槍燙的發紅的烙鐵點燃。

  輕抽一口後,沉默良久才發出暢快淋漓的貓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