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面牆,敘事層

  「雖然你名字是叫櫻川七實,但那只不過是一個代號吧,就像我的鑢七實一樣,都是偽物。」

  紫紺瞳少女經過【薛丁格貓態】重新定義自身存在概念,將湮滅的己身重新塑造到方羽身後時空。

  此時的她體型已經縮小到一米四五高的嬌小伊人體格。

  「你曾經創建的GOC化為了我的工具,你曾經分裂的那些分身化作了我的走狗,你原本持有的強大力量被迫分割一半交到我手裡……你一定是在恨我吧——方羽君。」

  紫紺瞳少女終於說出了方羽在主世界的姓名。

  也就是說,她不僅僅得到了他的靈能,甚至連他過去的記憶也全都知曉。

  「恨一個人比愛一個人要付出更多的情感,時間能夠輕易淡化一個人的愛戀、即使在甜蜜、在溫暖,但是時間又往往只會讓一個人的仇恨在腦海里生根發芽,持續發酵,變得愈加濃烈而無法徹底抹去……」

  紫紺瞳少女巧妙的躲開了方羽不依不饒的靈能·廣域心靈震爆,身影眨眼間出現在數公里之外的某顆隕石上。

  慘白的小臉蛋好似一張易碎的紙張,這是死亡過多,消耗過的後遺症。

  她輕輕捂住自己的胸膛,因為在那數公里之外,淡漠的方羽右手緊握,仿佛捏碎了手心某物,那是【靈能·念力爆破】!

  少女的心臟被方羽隔空捏爆!

  但是很快的,紫紺瞳少女那空缺的心臟再次修復完好,足以致命的就如同黑板上用粉筆塗抹的塗鴉,很快就被擦除的一乾二淨。

  「呵呵,你已經恨死我了吧,我喜歡被人恨著,因為被恨著就意味著不會被人遺忘,我最討厭被人忘掉了。」

  她的身軀不著寸縷,普通的衣物早就被宇宙中強烈的電磁波、輻射、引力、高溫摧毀,紫紺瞳少女仿佛敦煌飛天壁畫中的神女,飄然若仙的飛至遙遠的方羽所在。

  「所以……你就要用這種方式將自己的存在深刻烙印在我的腦子裡?」

  兩人之間通過心靈致動進行交流,無視距離、時差、環境、干擾……可以隨時隨地的無障交流。

  「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討厭纏在你身邊的那些女人,一想到明明你沒有記憶的時候只屬於我一個人,只被我一個人擁有,我就非常開心……那些跟在你身邊的女人就像是蛆蟲一樣,如果不想礙眼只能幹脆利落的碾碎,燒光,溶解。」

  少女仿佛病嬌一般,眼神空洞,嘴角蜿蜒出恐怖的冷笑說道。

  「……」

  「你還不知道吧,我為什麼會誕生,阿賴耶和蓋亞那兩個傢伙可不是我的母親,準確來說,我和她們,和你,都是同格的存在呢。」

  「……你不是,黑色的我嗎,是我的陰影面,就像是羽川翼的貓形態是她的精神壓力具現……」

  方羽問道。

  「不是哦,其實,早在那之前我就認識你了哦,在你還是鑢七實的時候,在地球中古時代的時候,那是你初來此方宇宙的時候呢,我記得你是作為虛刀流第六代當主之長子出生,天生就擁有無可匹敵的才能呢,讓我都不禁嫉妒發狂,我還特意為你降下詛咒,順帶一提,之所以你的母親早逝,父親視你為仇寇,不允許你學習虛刀流技藝,不承認的你的存在,對你態度冰冷宛如陌生人……甚至,還一度對你動了殺意,呵呵,那都是我引導的哦。」

  紫紺瞳少女捂嘴輕笑。

  「……原來是那麼早的時候啊……我還以為是阿賴耶下的黑手……」

  方羽恍然大悟。

  「最讓我滿意的一幕,就是父子相殘、相殺的那天呢,當我親眼看到你的手刀貫穿和你血脈相連的父親胸膛心臟時,我開心的都要叫出來了!」

  少女開心的點點頭。

  「阿賴耶代表人理,蓋亞代表星球意志,我是分裂了萬千子體後成為【我】一族的唯一領袖、中樞、核心的偉大意志,那麼你呢,你是代表什麼,你又因何而存在。」

  方羽想起來曾經當他初來到這個世界,就虛弱到快要早夭的生命力,想來一切都是對方下的黑手,從母體開始就破壞他誕生的契機。

  「嗚,名字有多種多樣,不過,一開始我就說過了哦,是【空】、【無】、【虛】、【幻】……」

  紫紺瞳少女豎起一根食指,這宇宙上下四方沒有任何方向感可言,一切都是虛無縹緲的黑暗。

  方羽默然,他的知識讓他迅速搜索自己曾經知曉的一切知識體系。

  首先是【空】,概念應該來自於佛教思想中的涅盤。

  涅盤,梵語Nirvana,原為泥洹之意,譯為滅,圓寂。滅者,滅生死因果之義也,是超越時空的真如境界,也是不生不滅的意思。以其無滅無生,不遷不變,是為常住果。謂諸眾生,厭生死苦,修習梵行,斷諸煩惱,證大涅盤,故違煩惱之惑也。即如來所證究竟法身之果。

  然後是【無】,在哲學上,講「有」必然和「無」對立,講「無」必然和「有」對立;這些都是有二之法,而佛法不二,故有二之法便非佛法。佛法應是非有非空,非增非減,非生非死,非垢非淨,非真非偽,非善非惡,超出一切正負概念的存在。

  後面的【虛】和【幻】可以理解為差不都的含義,都是【】,空白。

  萬有全無,一切的一切都在其中。

  「你是天道,世界意識,諸果之因,無限,零,是究極的知識,是各種現象的起始,是宇宙誕生的根源……」

  方羽忽然說道,因為少女,和他曾經在無意識荒原中見到的最深層恐懼的那個原初混沌之核,帶給他的感覺如出一轍!

  都是那麼的——混沌惡!

  行為作風無法被人類思維理解。

  「嘛,關於我的存在,真實的答案用人類那貧瘠的語言認知當然無法形容,根源就像是一種人類從來沒有見過的色彩,即使見到真容也無法形容;即使根源就是一切的解答,但是人類本身連人生的意義都無法思考出來,那麼就算答案擺在眼前也根本無從理解——不過,你不一樣,我有預感,你是同類,你可以選擇和我站到一起,成為比我還要強大的【】。」

  方羽沉默著,他又想起來那個盤踞在無盡混沌中央,身為「像怪物般的混沌原核」的存在。那是一個沒有靈魂和知性的神,無欲無求,單純以強橫無匹之姿橫亘宇宙中心。

  阿撒托斯!那個看到就能念出單詞的怪物。

  仿佛一位無理智的宇宙支配者,甚至是宇宙的存在本身,那麼的冷酷、無目的、無道德觀,是赤裸裸的宇宙恐怖本質的體現。

  宇宙及其世間萬物都不過是阿撒托斯的南柯一夢

  「我不會,也不要成為祂……」

  方羽艱難的說道,那樣的未來雖然強大到足以輕易摧毀主世界面臨的所有危機,但不是他想要的方式。

  「誰知道呢,不管是過去的你,現在的你,還是未來的你,我都喜歡哦,喜歡看著你艱難求生,喜歡看著你痛苦掙扎,喜歡看著你傷心憤怒,喜歡看著你空洞無神……只要是你,我都喜歡。」

  紫紺瞳少女聳聳肩,說出病嬌到極致的告白。

  「那麼你,搶了我的力量,也只是想和我玩一場遊戲吧,」方羽隱隱摸清了這個精神病的思路,對於她來說,毀滅他在乎的事物只是想和他獨處,過二人世界,「那麼把我的力量還我,我需要【阿卡夏記錄·全篇】改寫,這是我的命令……不,是請求,如果你真的喜歡我……。」

  「好啊。」

  紫紺瞳少女說著,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心臟掏出,遞給方羽。

  這一次,她的心臟空洞沒有迅速復原。

  濕噠噠,還有甜膩血腥的鮮活物質就此送到方羽手心。

  「是不是……只要我一開始就向你說出【請求】,就可以避免後面的一切事情發生。」

  方羽把握著輕而易舉到手,卻重若泰山的至寶,脫力的向對面少女問道。

  紫紺瞳少女笑盈盈的歪著腦袋,非常可愛,「誰知道呢。」

  接著,方羽像是吃蘋果一樣,一口一口啃嚼手中的紅色果實,牙齒發力咀嚼肌肉組織,舌頭曲卷將碎末帶入喉道,咽喉發力做功開始蠕動將碎末送入腸道……

  他珍稀的連掌心的血漬都不願放過,舔抵的乾乾淨淨。

  對面,紫紺瞳少女滿意的點點頭,看著方羽手中之物一點點消失不見。

  「我感覺到了,第四面牆-敘事層所在,好像觸手可及,輕而易舉就能撬動宇宙法則和萬事萬物……」

  「嗯,所以我才問過你,如何讓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們相信他們是活在夢中世界呢?不同的敘事層就是不同的維度、多元宇宙、多平行現實、無限敘事階梯、無窮盒子模型,連感知都無法感知到的人們,根本無從談論打破第四面牆。」

  「我要修改了,從新定義一遍發生過的故事……或者說,我們的物語(故事)在此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