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棄了姬絲秀忒·雅賽蘿拉莉昂·刃下心,方羽帶著懷念的情感走在這座鄉下小鎮的街道上。
這裡雖然比起東京都那樣的大城市的確算得上落後,但是現代化的腳步還是讓這座小鎮趕上了快班車,電車軌道、大型商場、圖書館、天文館、科技館、展覽館、博物館、學車駕校、完善的小學、國中、高中教育機構……這裡應有盡有。
六點的早晨應該有晨跑的老年人出沒,可是在這空曠無人的街道上,孤寂的只有方羽一人的腳步聲響起。
仿佛從老倉育家出門,就步入了另一個世界,和嘈雜、喧鬧、人聲鼎沸無關的死寂鬼城。
到了學校教務處,開門後發現辦公桌上早已有人等候。
沒錯,不是桌椅,不是沙發,而是辦公桌,那人頭髮染成金色,有著針般凌亂的倒立髮型(刺蝟頭),穿著一身沒系扣子的夏威夷衫,胸前和耳朵上各配有褻瀆的逆十字吊墜。
「忍野咩咩……你來了。」
還穿著昨天被貓抓爛,缺了一袖一褲腿的破校服,方羽走到他三米遠距離,仿佛是在比較誰的奇裝異服更讓人接受不能似的。
「啊,櫻川小哥,我等你好久了,從昨天晚上連夜趕到,就在等了,」忍野咩咩從懷裡拿出一盒煙,隨意的夾出一根菸捲,在指間摩挲,好似發泄著自己在辦公桌上將就一晚的牢騷,「和你美滿幸福的一夜不同,我可是睡在硬邦邦讓骨頭髮酸的辦公桌上。」
「美滿幸福,何出此言。」
對面,忍野咩咩露出看穿一切的燦爛笑容,陽光無比但又暗含隱喻。
「難道不是嘛,小哥你看上去神清氣爽,精神十分不錯,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好事才會這樣。」
「也許吧,對了,教導主任不在這裡我的休學申請該怎麼完成?」
方羽坐到地中海、身材發福的國文老師常坐的旋轉辦公椅上,頑皮心萌發似的身體後仰,腳尖撥地,椅身立即旋轉起來。
「櫻川同學還在意這些東西嗎?說起來我自己就是神道系大學出身,和我同一社團的有三個同級生一個前輩,到最後只有影縫桑順利畢業,而我則是中途輟學,到現在也沒拿到學士學位呢,哈哈哈。」
忍野咩咩吊兒郎當的將菸捲叼在嘴裡,坐在辦公桌上的屁股就沒打算挪開。
「和你不一樣,我只是休學,還要回來在讀的啊。」
方羽嘆息一聲,無奈的看著這個想要將自己向壞的方向引導的輕浮大叔。
「原來是這樣嗎……放心,你的休學申請我已經提前幫你打過招呼了,用你監護人的名義。」
忍野咩咩嘴角輕挑,「說起來,櫻川小哥你和Kissshot Acerolaorion Heartunderblade到底存在怎樣的聯繫呢,數年前為了尋找你,她可是翻江倒海般大鬧了一場,把原本和平的里世界徹底掀了個底朝天,最恐怖的一次,是她遭到重重圍剿時,揮出的那記改變天象,掀起龍捲風、海嘯、地震、火山爆發的一拳,直到現在聯盟里的大人物們還記憶猶新……」
「是主僕、是眷侶、是家人、是戀人、是孽緣、是仇人、是敵人、是助手……隨便你選一個吧,至於影縫小姐的安危,你大可放心,Kissshot Acerolaorion Heartunderblade是不會殺人的,在沒有得到我允許的情況下。」
「哈哈,哪裡哪裡,影縫桑的武力比我強多了,最需要被擔心的人應該是我吧,你可是被G20議員懷疑是【無色型】的存在,說起來聯盟G1的名字和你的很像呢,都叫七實,讓我不禁揣測是不是有什麼聯繫……我給你的【禁術捲軸】應該是多慮了,根本沒對你起到任何作用吧。」
方羽突然腳尖釘住地板,讓旋轉的辦公椅停滯,「你都看看懂了些什麼?能和我說說嗎。」
忍野咩咩的臉龐掛起一抹莫名的笑意,「希臘神話中奧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狄俄尼索斯;奴役吸血鬼之王的聖者,抹滅舊時代屍鬼大軍的王者;一統里表世界,建立龐大暴力機構,權利巔峰也不足以形容的世紀之王;還有,被世界所厭惡,天生孤苦,無父無母的愚者……更深層次的東西我就看不到了,也不敢再深入看下去,畢竟凝視深淵的人也會被深淵所凝視。」
「……天才的洞察力,與生俱來的高靈感,說吧,想用捲軸換取什麼。」
方羽單手撐著下顎,手肘抵在扶手上,前身欠下的債務需要他一一還清,這樣才能不給心靈留下一絲缺憾。
這也是因果歸還的潛規則,想要不被束縛就必須無垢無塵,無色不染。
「一個許諾,不管是哪一方贏了,最後都希望世界平安無事。」
忍野咩咩無知何時站起身來,面上的表情肅穆而莊重,夏威夷衫也無法讓他看起來輕鬆些許,好似精神緊繃。
沉默的氛圍在這間辦公室瀰漫,明明了無聲息,卻仿佛有驚濤駭浪在耳邊作響。
「當然,我從不是戰爭狂人。」
得到方羽的回答,忍野咩咩的緊繃的臉總算舒緩。
「嘭!」
30mm口徑的長筒炮激射出的劣化鈾彈從五百米外的教學樓天台飛來,依次打穿鋼筋混凝土的建築牆面,承重柱,玻璃窗,木質書架最後瞄準坐在辦公椅上的方羽。
「隨便打斷別人的洽談,真是沒有禮貌。」
方羽隨意打出響指,指間呼嘯出的狂風登時把整座建築大樓從內往外吹爆!宛如一朵盛開的牡丹。
那枚劣化鈾彈自然也原路返回,轟碎了對面的教學樓天台。
「櫻川小哥!下次再見啦!剩下的事情就不歸我管了……」
忍野咩咩腳下的地板連同整座大樓一起崩壞,他仰躺著,雙手插在褲袋裡,衣擺獵獵作響,身體在空中墜落。
完成了平衡工作,剩下的方羽和GOC打生打死也不歸他管。
反正,人類世界和怪異世界的平衡沒有被打破就足以,不管最後的勝利者是誰,都是他可以接受的結局。
「狡猾的傢伙……」
方羽嘀咕一聲,腳下仿佛踩著一塊透明的平面玻璃,紋絲不動的佇立在空中。
轟轟轟轟轟轟轟!
又來了,這次不僅有劣化鈾彈,甚至連爆裂鋼鐵燃燒彈,一息三千六百轉的加特林重機槍都朝他打來。
這可是只有MBT主力坦克才可能防禦下來的集火攻擊,其他海陸空兵器在貧鈾彈面前不比一張薄紙強多少。
「雖然NBC武器(核武器、生物武器和化學武器)沒有出動,但這種規模的火力已經不比當年的波斯灣戰爭小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