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謠言與廣播

  「源輝學長?」

  在舊校舍三樓女廁窗戶旁看到樓下的情況後八尋和岩永立刻跑下樓去。

  「大家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不能好好談談嗎?」

  岩永一臉乖巧的做出豪門大小姐的淑女模樣,奶白色的貝雷帽映襯著她蓬鬆曲卷的棕色短髮、嬌小玲瓏的纖細身材頓時有種洛麗塔的驚艷之感。

  她是聽到了狐妖在耳邊訴說樓下的持刀男人是一個實力高強的除魔師,這才匆忙下樓,不知道櫻川醫生的具體實力害怕他被傷害到。

  「我和他之間沒有誤會,」源輝還不等兩女鬆口氣,就接著說道,「必須要用實力戰鬥一場才能說服對方。」

  「你是中二病嗎?不不,應該是高二病才對,比中二病更要嚴重的高二病。」

  方羽大拇指逐個按壓著自己的手指關節咔咔作響。

  一位砍了一個外強中乾的怪異就覺得能指責長官作為的部下真是要不得。

  「哦呀~要打起來了嗎?我好興奮啊,要是有爆米花和可樂就好了,不過我是幽靈,幽靈應該是吃不了東西的。」

  花子從樓上穿過牆體,漂浮在空中懶洋洋的側身斜躺,他從源輝的武器認出了他是源氏家族的除魔師。

  看著花子臉頰上白底紅字的封印符紙,源輝臉色一黑,那是奶奶貼下的,他不認同奶奶僅僅是封印掉邪惡的怪異引導其向善的做法,真正永絕後患的做法就應該是斬草除根。

  「本來看到你毫不猶豫的幹掉人魚時,還自以為是的認同你和我是一類人……」

  源輝單手一拉,拆散下自己腰際的繩子。

  面對GOC的長官他不敢妄自尊大,全力以赴才是對策,「解決掉你以後我就幹掉上面的那隻怪異(花子),然後地上的這些勿怪也一個都不會放過,放心,你是人類,而且還是GOC的成員我不會殺了你,安心做好睡一覺的準備吧。」

  束縛繩索『數珠』在源輝的手中宛如捆仙繩一般突然延伸變長,仿佛靈蛇一般自行在空中遊走,向著方羽而去。

  「太小看對方了,少年。」浮游在半空中的花子悠閒的評價道,不知是在說哪一邊。

  【秘技·縮地】

  方羽單腳抬起,腳尖著地,整個人宛如瞬間移動一般剎那間從原地消失不見,『數珠』的繩索就此捆綁一空。

  「不見了?在哪裡?」

  源輝神色驟然一變,瞳孔縮小到極點仿佛針眼大小,他的動態視力正在全力以赴的發揮,同時腳步在原地小範圍踱步,轉動,頭顱左顧右盼,兩眼珠不斷在周遭空間尋找方羽蹤跡。

  「黃毛小子,看看頭上吧~」

  【秘技·足輕】

  方羽的身體重量化作比羽毛、蒼蠅、螞蟻還要微小的地步,在原地消失不見眨眼間站在了源輝的頭頂,任由足下的人轉頭他自屹然不動。

  仿若不倒翁一般重心壓到極低。

  「什麼?!可惡的傢伙!」

  源輝感覺到極大的羞辱,被人踩在頭頂上還沒有發覺,還被一旁的兩個女生一個怪異看到醜態,瞬間拔劍就要斬下方羽的雙足,忘記了手下留情的言論。

  「白痴。」

  方羽腳步輕踏,反作用力下,源輝好似被某人用大力射門的鞭腿踢中腦袋,整個人身形踉蹌,腳步凌亂,身體前傾的栽倒在地上滑出很長一道溝壑。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我絕對要幹掉你這個傢伙。」

  心高氣傲的源輝從沒有受到過這麼大的委屈,他雙手一撐地,將自己的頭從地上抬起,乾淨爽朗的外表被滿地塵土玷污的灰頭土臉。

  他隨手抹掉嘴角的土,一手持刀,一手持繩,腳步迅速蹬踏地面,速度極快的朝方羽俯衝而來,堅毅的雙眸帶有殺意。

  「還是不懂嗎,以自我為中心,固持己見,從不向別人低頭,認為真正的英雄只有自己一人,自己一個人就能解決所有的一切,孤高、至高的存在啊~」

  方羽輕嘆口氣,從對面年輕氣盛的天才除魔師那裡看到了目空一切的傲慢。

  源輝一心復仇,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砍殺方羽的方向。

  他極速拔刀,靈刀出鞘的一瞬做出圓形運動,刀尖的部分速度與攻擊力最為驚人,刀刃劃破空氣,大氣被切割的聲音都被遠遠甩在後面。

  成功了,他在心裡默念一聲,當居合施展成功的那一瞬間,敵人沒有閃躲之際,接下來就已經預示好結局了。

  在他的想像中,方羽會被靈刀從上至下,從右至左的被一刀分作兩斷!

  突然,在周遭環境時間都凝固下來的感官里,源輝敏銳的捕捉到方羽嘴角的一抹微笑,那是,諷刺的譏笑!為什麼……還能笑的出來……

  【千刀流·柳生·無刀取】!

  方羽兩掌十指併合,仿佛銳不可擋的利劍一般掌心相對指間朝前,在源輝衝上前來即將拔刀的前一剎那,腳步向前邁動,在這絕妙的時機,方羽衝進了源輝的懷中。

  一臂彎曲成肘,狠狠打擊他的腰腹,身體一側躲開拔刀斬的攻擊軌跡,另一臂打直,反方向發力拽走源輝手中的靈刀,另其人刀分離。

  「噗通!」

  不僅刀被奪走,源輝在接受到方羽的肘擊後整個人也忙不迭的向後翻滾倒地,白淨的校服上衣被身體接觸地面滑行時的摩擦力磨開數道破口。

  腰腹被方羽的鐵肘擊打,堅硬的肌肉體魄和靈力都沒有起到絲毫保護作用,胃部一陣抽搐,胃酸倒流,洶湧而起的順著咽喉管道,在源輝的口腔中混雜著血液一起噴吐而出。

  不禁是方羽肘擊的力道,還有他自身衝擊的力道夾雜。

  兩股力道都被方羽糅合一起送進他的體內。

  方羽單手持對方靈刀,手腕翻轉隨手舞出連綿起伏的劍花,隨後倒握猛地一把插進舊校舍前的石磚路上。

  鋒利的靈刀刀刃近乎滑入豆腐塊一般輕而易舉的插進石磚,只在外面留下一節刀柄。

  「櫻川同學,那個,源輝前輩不會有事吧?」

  八尋怯生生的捂住小嘴踱步到方羽身邊,當她看到源輝口吐血沫癱倒在地時就嚇得不輕,之前是人面魚死亡還不算太大的衝擊,這次可是活生生的人類。

  「沒事。」

  「無礙。」

  「安全。」

  「吃糖嗎。」

  「謝謝你。」

  散落在地的粉兔子們紛紛跳到方羽腳邊,似乎把他當成了救命恩人。

  「好可愛啊~」岩永琴子懷抱里是滿滿的粉色兔子,她用臉蛋蹭來蹭去,勿怪在沒有暴走時,是一種軟萌可愛的怪異,就仿佛是會動會說話的布袋玩偶。

  「真是想不到,這麼可愛的怪異竟然會變成之前的恐怖巨人。」

  八尋也隨手抱起一隻勿怪。

  「它們是被人類的傳言改變了行為準則的怪異,膽怯羸弱才是它們的常態,融合成多手多足巨人,攻擊看到它原貌的人類……這些都被改變的傳言裡人們謠傳的故事。」

  花子神色複雜的飄落下來,看著地面上用兔耳遞方羽糖果的勿怪們。

  「怪異必須按照人們謠傳的言行舉止來行動,恐怖故事的主人公就要舉止恐怖,暖心故事的主人公就要舉止暖心。」

  「如果違背了人們認定的準則,那麼怪異們的存在力就會逐漸消弱,直至死亡。」

  「如果沒有辦法改變傳言,那麼我只能殺掉它們防止傷害人類的事情發生。」

  花子到了這種時候意外的強硬,比除魔師更像除魔師。

  守護人類與怪異之間的平衡就是他的工作。

  勿怪們紛紛眼角含淚,哭訴道:「不想殺戮,想要活下去。」

  「在這裡生活了數百年,不想要離開。」

  「給你糖吃,不要殺我們。」

  「求你了。」

  「岩永,用你的時候到了。」方羽轉頭看向一旁使勁蹂躪可愛軟糯勿怪的岩永琴子,「戰鬥我來,虛構故事你來。」

  「完全沒問題!」

  岩永喜笑顏開的點頭,「勿怪這麼可愛,淨化以後我想要帶回家裡養。」

  「沙沙沙……」

  這時,學園裡廣播室的音響傳來通電的沙沙聲,那是廣播社團的人要進行校園廣播了。

  花子:「公主大人,扭轉傳言,改變傳說的事情拜託了。」

  廣播:「你是否覺得,自己珍愛重視的物品總是會消失不見,就算時刻關注也會在眼前消失……那是被妖精們偷走了,別去找它,看到它的人類,會有生命危險……」

  「這正是我們來到這裡的目的啊。」

  岩永抬頭仰望校舍廣播室那邊,一雙清澈無暇美眸在午後的愜意夕陽下顧盼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