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理側寫師

  完了,徹底惹怒了宅邸的主人了,就算是您也要倒霉了吧……,不過從武力方面看,倒霉的那方也許是作為東道主的赤神伊利亞大小姐,總之千萬不要動手啊。

  水手服少女在心中悲嘆。

  她愈發肯定方羽就是她認識的那個人,那個曾經引薦她前往休斯頓ER3系統也叫【大統合全一學研究所】的研究中心進修的尊敬前輩。

  餐廳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起來,每一次呼吸的空氣仿佛如同膠水般粘稠,令人隱隱有窒息感。

  「那麼,你認為什麼樣的人,才叫罪犯呢?」

  赤神伊利亞大小姐冷冰冰的用帶有壓迫感的眼神凝視方羽這個所謂的國際刑警。

  「狹義上來講就是在監獄內服刑的人。罪犯就是犯罪,而犯罪從概念上來說是指具有刑事責任的人實施了侵犯刑法分則中所保護的法益的行為。即具有社會危害性、刑事違法性、應受懲罰性的行為。」

  方羽喝著他極盡所能貶低的濃湯,用讚嘆的神情娓娓道來:「但……有的罪犯卻因為被某層保護傘所庇護所以仍在監獄外逍遙自在,不,說不定服刑的監獄只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

  他就差直說,赤神伊利亞大小姐在孤島上生活就是在服刑了。

  「呵呵,冠冕堂皇的道理誰都會講,假設你和一個殺人犯身處一室,如果你不殺他,他就會殺你,你會怎麼做,是老老實實的被殺,然後讓他被法律審判嗎?是你的話會怎麼做?你這個擅闖私人領地的【警察】——」

  她滿臉上都寫有惡意,似乎習慣於身處高位的披靡下方渺小的人群,站在高高的天上,至高無上的位置那裡,一身貴氣,秀氣的鼻樑、黝黑的瞳孔,曲卷的短髮、華麗的裝飾……無一不寫著傲慢。

  「我會殺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搞什麼啊,到頭來正義使者連犧牲自己都做不到嗎?讓兇手幹掉你然後讓他被法律、道德、內疚感化啊~你瞧,還不是……」

  「不一樣,因為我是站在被了掠奪的那一方,而你是掠奪的那一方,兩者的性質、人格、生活方式、自我認知、對外認知都截然不同,我和你不一樣。」

  方羽認真的看著赤神伊利亞嘲諷的神情,斬釘截鐵的說道:「而且,我來小島的目的是為了追捕犯人,並不是來參加所謂的天才交流會沙龍。」

  「你要不要來杯紅茶?作為餐後消食。」

  一直站在赤神伊利亞身後的女僕長——班田玲小姐說著,沒等方羽回應就已經走向開水瓶的位置,她是三胞胎女僕的管理者,同時也是這座宅邸最後的一個女僕。

  一身黑白相間圍裙女僕服,穿在她的身上給人優雅華麗、做事簡潔明快的專業感和秋葉原那種玩票性質的女僕截然不同,她是豪門貴族世代培養,有文化底蘊的那種女僕,跟在赤神伊利亞的身後就像是影武者一般低調。

  「犯人,這裡只有我的客人沒有你要的犯人,就算他們之中真的有人犯罪,我也會不惜請求赤神財閥來庇護他們。」

  「這麼光明正大真的好嗎,不怕我錄音上傳網絡?」

  「第一,赤神財閥的力量就算是小小警察的你也應該了解才對,那樣的龐然大物不是一段錄音就能抹黑、擊垮;第二,我的客人中正好有電子工學、情報工學、機械工學的天才人物,大概你的音頻剛上傳沒多久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吧。」

  赤神伊利亞肆無忌憚的攤手仰頭,用她白皙圓潤的下頜看著方羽。

  似乎對他不屑一顧。

  水手服少女聽到談亂關於自己的朋友的話題時心中一動,前輩現在的身份是國際刑警正在追捕罪犯中,朋友是曾集結八位天才人物,塑造了震撼世界的黑客組織——【team】的首領,專門從事恐怖活動,雖然現在已經隱居退役了,但的確和罪犯這個詞彙相掛鉤,那個名叫玖渚友的藍發藍瞳小女孩……

  天才廚師佐代野彌生小姐已經冷靜下來,她不願意在呆在這裡看著貶低自己廚藝,暢快享用自己美食的傢伙那張可惡的嘴臉,沒好氣的揮手不告而別,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去。

  「您的紅茶。」

  「謝謝。」

  接過班田玲小姐精心泡製的紅茶,方羽點頭道謝,兩人目光交匯,雙方似乎都在對方的眼睛裡發現了什麼。

  「伊利亞小姐,不先考量考量他的能力嗎,看他能否有資格在這座島上【生存】,沒有的話不就可以直截了當的將他趕出去不是嗎,畢竟沒有通行證的傢伙我們並不需要多麼關心他說的話到底有何意義。」

  坐在自己的輪椅上,伊吹加奈美單手依靠在扶手邊,小巧的腦袋擱置在掌心,歪著腦袋饒有趣味的看向這邊。

  「說的也是,那麼,警察先生,還沒有詢問您到底有何才能呢。」

  赤神伊利亞受用的點點頭,轉身向已經把餐桌上的食物橫掃一空的方羽詢問,語氣淡淡的,似乎渾然不放在心上。

  「……哈,一定會讓你滿意的。」方羽舉杯,一口乾盡茶杯里的紅色茶水,滾燙的白煙從他的口腔里冉冉升起,讓人咂舌的野蠻粗暴作風。

  ……

  旁觀者:赤神伊利亞,三胞胎女僕,班田玲,伊吹加奈美,水手服少女,共計七個人。

  表演者:方羽,一個人。

  未到者:玖渚友、佐代野彌生、天才學者、天才占卜師、逆木深夜(養傷中),共五人。

  這就是島上的所有人了,總計十三人。

  「才能——萬無一失的側寫師,還真是符合你警察的身份的才能,真是……沒意思。」

  赤神伊利亞無聊的甩著手中的測寫報告,上面事無巨細的分析出她所有的心理特徵、生活環境、成長背景、人格解剖,甚至,還一針見血的標註出了她隱藏的秘密。

  任誰都不想要被當做犯人般進行全方面剖析,就像是把自己所有的隱私全部赤裸裸的暴露在旁人面前,那種刺骨的寒顫感,沒有隱私的不安感……仿佛被一雙老鷹一樣銳利的眼睛死死盯緊不放過蛛絲馬跡。

  除了她以外,在場的六個人都拿到了一份自己的心理側寫檔案紙。

  莫名的,所有人都用一雙意味難言的眼睛注視著站在餐廳外望風的那個漂亮男人。

  「我可以留下來了嗎?這個通行證可以嗎?」

  方羽頭也不回的說道,音量很低的聲音卻穿的很遠很遠,被餐廳里所有人清楚聽見。

  看著那道筆挺消瘦的身影,赤神伊利亞小姐仿佛想到了什麼,噗呲一笑,「抱歉,宅邸里客房都已經住滿了,沒有空餘的房間了。」

  女僕長班田玲卻是輕輕垂下身軀,彎腰在她耳邊低語一陣,隨後,只見她意興闌珊的擺擺手說道,「不過,一樓還有一間倉庫,雖然居住環境惡劣了點,那麼,你要住嗎?」

  「倉庫就倉庫,本來也不是來度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