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尉,你知道【魔彈射手】(韋伯的歌劇名)的結局嗎?」
百米高空之上的武裝飛艇里,總指揮駕駛艙內端坐於中央的少校看著眼前電子屏內的李普范.溫克中尉被白蘭的無數發魔彈穿透過大腦的時候默默說道。
「玩弄魔王薩米埃爾的卡斯巴爾被薩米埃爾帶到了地獄,其骸骨被丟到了深深的谷底……」
肥胖少校的聲音帶著戲謔,「現在,中尉,你也見到了在你面前的魔王了……那個就算是我也……無法探入的迷霧中的一員……隱約可見的酒神狂徒在向我招手……他們無情的索取了你的靈魂……奪走你的一切……連嘶吼的聲音也不留給你的全部帶走……」
「不過那又如何呢~毀滅不了英國,那就毀滅掉阿卡多!」
少校陡然手掌發力,手背青筋暴起發力,死死握緊手裡的指揮棒,這一切都被掩飾在潔白如雪的手套里無人見得。
「少校,要讓中尉的屍體爆炸給那個【血獵】重創嗎?畢竟他也是我們的敵人。」
帶著一副多鏡片眼睛,仿佛蜻蜓的複眼的博士身穿詭異羞恥的緊身衣外面披上一件白大褂,白大褂敞開著,緊身衣是露出小腹整塊肌膚的皮帶樣式。
「不需要,那也是一個怪物,如果說阿卡多是萬千生命的集合體、是城池、一座堡壘、是、會活動的領地,以暴君的意志統率著被稱為死之河的領民們,那麼我們這個新出現的朋友就是整個星球的抑制力,他是個體、也是族群、是世間萬物,他無所不在,他無所不知,他無孔不入,他近乎萬能,如果一定要給他的存在加上一個名詞作為定義的話,那麼【神】就是在恰當不過了……」
少校兩手交叉形成平面架與鼻樑下方遮擋住嘴巴的部位,讓人不知他的表情,冰冷鏡片後的鋒利眼眸還是一如既往的深沉莫測,內含流光,但是博士知道,少校也被他所說的【神】給出觸動了,因為,就算是不死者之王阿卡多走到他面前,也無法讓他沉默!
「所幸,我們的『神』並沒有在一開始就阻止我,也許他也想要殺掉阿卡多,哈哈哈~我們真是『志同道合』的『夥伴』,至於下面的不列顛帝國……讓所有**近衛軍全體以及我們的克隆體大軍空降進行摧毀吧,神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們只需要盡心竭力的在他掌心裡……演出一曲讓神滿意的劇目……」
……
「已封鎖制式術式,1號,2號,3號解放。」
左右手形成「鏡框」,食指,大拇指就是鏡框的邊架,長方形的視野拘束住阿卡多魔性的面孔。
里約熱內盧已經成為了一片人間地獄,魔鬼在這裡微笑,今夜血流成河,炮火不斷。
隨著阿卡多的封印解放,從他紅色大衣縫隙里向外湧出無邊無際的黑影流質,這些漆黑如墨的黑色『液體』布滿了猩紅的眼球,向遠處的軍隊涌去。
「怪物,怪物!」
尖叫著,用機槍掃射。
阿卡多瞬息就能復原。
「手雷轟炸!全體上手雷轟炸!」
投擲手榴彈,滾到阿卡多的腳下。
火光乍現,七零八落的鋼珠與彈片瘋狂向四周射激射。
阿卡多的身體被炸成齏粉,連骨架都散落在地。
黑色的流質陰影瞬間將他的骸骨包裹,瞬息之後,黑影散去,阿卡多完好無損的出現在原地,就連紅大衣都完好如初。
「RPG!RPG!」
有軍閥肩抗對軍事建築專用火箭筒對阿卡多發射。
火箭炮拖拽著長條的明亮尾焰,搖曳不定的奔向已經化作千手千眼之魔物的吸血鬼之王。
劇烈的爆炸聲響從怪物的身上傳來,炙熱的氣浪向周遭席捲,但是沒有人敢擦額頭的汗珠,任由汗水進入到眼睛裡也不敢。
炮彈的落腳點是一個水泥巨坑,裂紋成蜘蛛網開放性擴散,深陷的凹洞令所有人都知道處在爆炸中心的怪物絕對是有死無生。
但是……他們害怕怪物會復活啊!
果然,吟唱般的言語響起,「不久之後,日光也會消失,命運終必將你擊敗。」
怪物開始殺戮前的吟誦,黑色的流質陰影化作長矛、尖刺迅速生長,在人們轉身而逃的時候毫不留情的將他們穿刺而過,高高舉起他們的屍體,任由他們的鮮血滑落進紅的泛黑的陰影之中。
裝甲車、武裝直升機、坦克大炮……這一切的武器裝備統統被阿卡多的兩頭獵犬踩爆,拍翻,咬碎,他們的反抗對於巨獸來說恍如可笑的橡皮子彈,連阻擋一秒鐘步伐都做不到。
窸窸窣窣的蟲潮再次響起,所有人的腳步下全是吧唧的蟲體被踩爆迸發出黏液的噁心聲音,「啊啊啊,蟲子鑽進我的耳朵里了,眼睛、鼻子、嘴巴里也是……」
蟲子順勢攀爬上人們的褲腿,見縫就鑽,無孔不入。
它們鑽進人們的口腔,啃咬人們的舌頭,爬進人們的耳朵,吞噬人們的大腦……如同沙漠行軍蟻又或者金字塔聖甲蟲匯聚成群,蜂擁而過之處白骨叢生。
還有恐怖的巨犬在瘋狂追獵撕咬,千萬條手臂不斷延伸出恐怖的長度擒住人們的四肢,接著五馬分屍!
血紅色的大衣逐漸轉化成緊身黑色拘束衣,在阿卡多的背後宛如千手觀音一般延伸出的手臂在兩側形成「千手之翼」的怪誕事物。
好似羽翼的骨架,有好似蝙蝠肉翅的筋膜,猙獰扭曲卻富有骨感的邪派魅力。
「阿卡多,你是在憤怒嗎?憤怒自己被禁錮在這偏遠之地無法回到主人的身邊,憤怒這些鳥獸般四散的蠢貨阻擋你的步伐挑釁你的榮光。」
那些被蟲潮淹沒的人形凸起不一會就重新暴露在空氣中,血,肉,內臟,五官,皮膚,頭髮——全部消失不見,只於下白森森的人形骨架保持著生前仰望天空,手骨向天空虛握,似乎想抓住最後的希望,但是只剩下一無所有的絕望。
一位年輕的黑髮男子站在骸骨上,蟲潮上翩然自若,他是如此的奇怪,出現的如此突兀,和這個血與火,刀與劍的阿鼻地獄是如此格格不入。
「你是誰?」
阿卡多饒有興趣的打量,並不急於立刻幹掉他。
「一個聖誕老人,專門為煩惱無助的孩子們贈送禮物的好心人,比如,我能送你很快到英國倫敦,走特快線哦。」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千禧年部隊的呢,看你出現的方式和那隻貓就很像。」
「但你沒有立刻殺我不就是證明你姑且……是相信我的嗎。」
阿卡多從他的身上看到了太多海辛家族成員的痕跡,有初代的、有亞瑟的、有因特古拉的……臣服於海辛家族的吸血鬼世代為其血脈服務,當然也無條件信任對方。
「……你有辦法攜帶重物嗎,比如我的石棺。」
那是阿卡多的「家」,也是阿卡多封印所在,是施展「零式·死河」的必需品,他走到哪裡都帶著,包括這次出國任務。
「當然,畢竟世界上再沒有比我更專業的送貨人了,另外一提我和同盟會的諸位都是熟人,」黑髮黑瞳的男孩露出人畜無害的乾淨笑容說道:「因為我的空間轉移是涉及到【自我觀測】這個概念來進行移動,所以需要你躺進石棺里……防止你在轉移到過程中迷失自我……」
現在,方羽正為今夜最後一位登場者送上舞台,劇目依然快要進行到最高潮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