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黑暗子嗣

  「那麼,現在該我了!」

  【凍空·怪力】!

  凍空一族的不畏寒、力大無匹的體魄瞬間被2號的身體所複製在自己的身軀,寬闊的腰背看上去仿佛一排巍峨的城牆,充滿力量感的流線型腹外斜肌和肩胛骨上的肌肉聖誕樹更是一望就有駭人的力量充斥在其間。

  他僅僅向後甩肘,並沒有轉身,緊步逼近,附著著晶瑩汗水和蒸騰熱氣的肘擊好似萬噸碾壓機,把空氣撞出轟鳴,讓疫醫宛如大蝙蝠般的黑袍身影無法立即躲避。

  「唔……」

  疫醫發出一聲痛呼,陡然間身體從中間摺疊,如炮彈被打飛,猛烈的撞擊到對面的水泥牆,牆面與怪人發出一聲悶響,明顯的能夠看到牆面有被撞擊出凹陷,然後龜裂的牆紋向四周散開的跡象。

  「你……不是人類吧……」

  鴉嘴面具後,一個沉悶的聲音響起。

  疫醫躺倒在布滿肉泥、骨屑、膿包、嘔吐物、黏液的污穢物上,看上去他的防禦力和攻擊力不成正比。

  「不是人類又是什麼?難道是像你這樣的鴉面黑長袍怪醫一類的怪物嗎?」2號滿不在乎的說道,他已經明白了,雖然對方形跡可疑,兩把手術刀切割過人體更是會讓感染者變成活屍一類的存在,但,瘟疫的確不是他傳播的,甚至不在乎對方奇怪的攻擊模式,只看他認真盡職的清掃感染者說不定是一個消滅這場瘟疫的好手。

  於是,2號準備另尋對手,這個太弱了,沒挑戰性。

  「你也是【收容物】,和基金會的收容物們一樣的存在,總之你絕對不可能是人類,我能夠感覺的到你身體的狀況,疾病,病毒,病魔,病菌,它們無時無刻不在你體內繁殖分裂,就像是癌細胞一樣……」

  「只要我夠強,病魔就無法殺死我。」

  「但它們變強的速度更會超出你的想像!你以為自己現在能夠保持理智講話就是安然無恙嗎?它們只不過是現在蟄伏了起來,偷偷吞噬你的營養,慢慢壯大自己的實力,潛移默化的侵占你身軀的每一個角落,等到時機成熟時,然後如多米諾骨牌倒塌般形成連鎖反應……」

  「那就繼續變強好了,變強的速度比病魔變強的速度更快,讓它永遠也趕不上我。」

  「……看來你對自己的能力很自信?」

  「準確的說是對於自己保命的能力很自信。」

  「你知道這場瘟疫的來源嗎?」

  「大概是人為的,不是自然形成的吧。」

  「很淺顯,但也不算無知,那目的呢?」

  「殺死所有健康的人類?」

  「那只是你看到的表象……瘟疫的目的,是傳播絕望!」

  疫醫看上去很是憤怒,對於天災人禍的憤怒,對於自己無能的憤怒,對於幕後黑手的憤怒,對於自己所遭受到的苦難的憤怒……

  「聽上去你很熟悉這個?」

  「當然,你以為我現在這副模樣是誰造成的?」黑長袍為皮,骨肉不分離,鴉嘴面為首,永不能露面。仿佛黑夜的使者,渡鴉的化身,每到夜月降臨之夜潛入到人們的住宅,然後勾魂索命……他就像是最接近死神的存在。

  「難道不是天生的嗎?」

  令人驚詫的是,怪人搖頭。

  「一開始,我也是人類。」

  「這個,還真是,令人驚訝。」

  「那個時候還是中古時代,公元1348年左右,聯邦還沒有成立以前,西方世界分裂大小不一以國家的形式來保留自主權……對了,你大概還不明白國家這個概念吧?」

  「知道,從歷史書上看到過。」

  「那麼你知道人類滅絕危機【黑死病】嗎?」

  「知道,那場史上最大威脅的瘟疫,據說持續了近7年,死掉了西方世界四分之一的生命,你也經歷過?但那也不會讓你變成這樣吧?還帶有長生的能力。」

  「瘟疫是邪神的手筆,而我本來是神選的眷屬……但是我拒絕了它,並發誓就算要耗儘自己的生命也要消滅掉瘟疫……」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遠處發生轟隆巨響,大地震顫,2號看到了遠處巨人在戰鬥!

  就仿佛神話傳說里的戰役!鋼鐵的巨人正在和一隻有四象足,渾身長滿猙獰的巨眼和烏賊觸手鯊魚牙齒的怪物在戰鬥。

  「那也是瘟疫的造物?」

  2號指著遠處不斷企圖用觸手纏繞住鋼鐵巨人的關節,然後拖進自己長滿尖牙的猙獰巨嘴裡吞咽的怪物,平常人只要看到就會感覺受到精神污染,然後意識混沌,膽怯者甚至會不由自主皈依其下,視為信仰祈拜。

  「不,那是黑暗的子嗣,和瘟疫造物又是一個派別。」

  即使恐怖粗大的觸手糾纏住機甲的關節,使之無法走動,但駕駛機甲的駕駛員顯然不打算坐以待斃,電光火石之間,在機甲的肋骨處彈出一把嗡鳴作響的短刀,大概相當於機甲小臂長短。

  短刀的邊緣閃爍著光亮,機甲持刀手腕翻轉一周,接觸到短刀刀刃的觸手便一觸即斷,仿佛熱刀切黃油般寫意輕鬆。

  「高振動粒子刀啊~」

  「這就是人類的力量,就算不包括基金會高層掌握的幾個超級【收容物】,他們也能夠壓制人外們作亂,維持表面上的太平。」

  疫醫適時說道,他站起身來,體表黏著在黑長袍的污穢物盡數滑落,即使是不斷蠕動分泌著粘液的肉塊也無法鑽進他密不透風的長袍。

  「你不打算消除我這個【瘟疫源】了?」

  「……你已經被【他們】注意到了啊~」疫醫搖了搖頭,長嘆口氣,向高樓大廈密集聳立的城區走去。

  「他們是誰?」

  「等會你會看到的……如果你能扛過他們的【試煉】說不定會被他們收容,成為他們的一員……」

  說完,疫醫背對著2號搖了搖手,最後消失在街頭拐角,再也看不到黑色的背影。

  「神神秘秘的,算了,先拿大頭練練手吧。」

  2號說著,腳步重踏在地面,頓時踩出一道巨坑,反坐力即刻生效,他強壯的身體飛射向巨人的戰場——那台機甲和黑暗子嗣的中間。

  「gaoooool!!!」

  「xiaaaaaaaaal!」

  「guoooooooool!」

  怪物叫喊著不知名的咆哮,它的身體被機甲層出不窮的武器和靈活四射的戰術所打擊的傷痕累累,被高震動粒子刀切斷觸手,被超音速飛矛捅穿身軀,被威力超強的爆雷炸彈炸毀半截身體。

  但是,2號看的出來,占上方的是怪物,看似快要勝利的機甲正被不斷消耗著能量,那些高功率的武器耗能也是無比的恐怖,再加上機甲駕駛員為了追求速戰速決,傾盡全力的第一時間如疾風驟雨似的攻擊,再有十分鐘左右機甲就是一具無法動彈的大玩具了。

  這是2號的【秘技·記錄調·改】聆聽萬物之聲能力聽到的,從機甲身上聽來的消息。

  「死啊,怪物!」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駕駛員好像陷入了癲狂,不斷呢喃吶喊著,絲毫不在意總部傳來的消息。

  還是一個妹子啊~2號摸著下巴,不知道何時已經摸到了機甲(人形作戰兵器)的肩部。

  「咔嚓……」突然,一聲機械停止運作的生澀噪音響起,仿佛是生鏽的機器沒有了潤滑油。

  但是,機甲的能源還有啊?為什麼會這樣?

  「咔嚓,咔嚓,咔嚓。」

  那是機甲里的電纜被破壞的聲音,被她斬碎的肉塊不知道什麼時候侵入到了鋼鐵巨人體內,原本細微的肉沫極速增殖膨脹開來,化作一條條長長的觸手,強大的韌性和粘稠的分泌液讓機甲里的機械無法順暢運轉,而電纜一類的能量源是被破壞。

  處在橙黃色「羊水」里浸泡的駕駛員陡然間睜開了雙眼,金黃色的長髮散亂的擺舞在「羊水液」里,機甲已經無法啟動,即使精神連結也無用。

  身上的紅色緊身戰鬥服上布滿了電子感應元件,鮮艷熱情的紅色象徵著少女火辣活潑的性格,纖細窈窕的腰肢、凹凸有致的曲線被緊身衣描繪的畢露無疑。

  「現在,要怎麼辦?」少女聽著不斷逼近的雜音內心恐懼越來越大,通過駕駛艙的顯示器,她能夠看到面前體型巨大怪物的畸形和扭曲,那不可言喻的身體構造,五花八門的結構組織,不斷扭動擺舞的詭異觸手,還有開合交叉的鋒利尖牙,這就是一個由星球上無數動物部件組成的魔物!

  現在,她也要被吞噬進去,作為消化的養分或是被怪物寄生。

  空氣里有瘟疫在傳播,面前就是巨大的恐怖怪物,駕駛艙即將被入侵,少女的精神即將瀕臨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