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雨過天晴,風和日麗的嶄新一天。
前面發生的事情後續。
設計追殺「黑拳」、「黑貓」、「疾風」的布魯諾商會幹部們被她們反殺的落花流水,並且被當天就送進了公會。另外還有整個布魯諾商會也跟著他們一起被送進去了。
【思維鋼印】,罕見的方羽使用了從誠刀·銓見稽古後變種而來的技能,把當天見到的三個少女的流氓們、商人們都統統洗了一遍腦子,把他們對於{豐饒的女主人}酒館的畏懼、驚恐等諸多情感深深的刻印在本能和基因里。
只要一想到關於她們的事情就會昏厥暈倒過去,里世界的高手、被通緝的罪人就這樣的成為了沉睡在他們潛意識海深處的殘渣碎片,就是是經別人拷問也無法吐露出半點消息。
但是這還不夠,不能算徹底的斬草除根。
記得領頭的那個男人還說過「後台」這個字樣,於是一不做二不休,方羽當天晚上冒著大雨,形單影隻的潛行進在布魯諾商會背後撐腰的「眷族」駐地,開啟了割草無雙式的暗殺。
過程大致是這樣:首先光明正大的一腳踢碎正大門,
然後是用【斷罪円】的氣刃隔空斬斷兩個被驚醒的門衛,
緊接著被震耳欲聾的破門聲和慘叫聲吸引來的眾眷族冒險者團團包圍,
遠處持強弓和勁弩或是稀罕的魔法遠射,方羽使用【命運崩壞】,(受到命運眷顧對飛行武具特攻),只要不是貼臉攻擊,向他射來的飛箭、石子、彈丸、魔法統統好似長了眼睛,特意從方羽周身射偏,甚至傷害到他們自己的同伴,
而方羽走在槍林彈雨里,閒庭信步般的悠閒踱步,根本不屑於做出任何躲閃的動作來,以至於讓對方更加憤恨,更加瘋狂的向他射擊。
消耗了對方所有的飛行武具加上魔力值,弓箭手沒弓矢了,魔法師沒魔力萎了,散布在方羽周身好似特意鋪路一樣的密密麻麻弓箭和一個個被魔法轟出來的大坑就是一個大寫的嘲諷,
近戰的獸人和矮人戰士開始持盾牌拿長槍的向他衝上來,方羽習得戰場的武藝【千刀流】得到了很好的施展機會,在狹窄的空間裡、在刀劍交匯的死角里、在敵人動作的空隙里,無不是方羽飄灑踱步的樂土,【無刀取】、【返還】、【踢擊】、【肘擊】、【膝頂】、【崩山靠】、【空氣摔】、【天地投】、【四方投】、【勾拳】、【關節技】、【借力打力】……
只要是奪取了敵人的武器,方羽都會順勢用之斬殺敵人,但他也毫不吝惜武器的使用,用刀刃正面砍鐵盾,隨後盾毀刀鈍,後面的敵人化作兩半方羽在將鈍刀做飛刀拋擲,射穿遠處的魔法師。
近戰徒手技擊是他用的最多的,每次在棄刀、奪刀之間的空隙里方羽都會藉此幹掉三四個上來的獸人,血在飄飛、慘叫聲悽厲不絕。
這片眷族的駐地被方羽早早的封鎖,每次有想要逃跑的漏網之魚方羽都會優先的使用暗器擊殺,就這樣,逃跑的先死,近戰的慘死,遠攻的無效,施毒的害己……殺紅眼的、脾氣躁的已經死了一空,莽夫們的屍體還躺在牆角堆積,剩下的冒險者只能瑟瑟發抖的站在方羽不遠不近的距離顫慄發抖,不敢逃跑不敢上前。
「現在,就剩下你們了。」方羽掐著一個想要偷襲自己的小人族頸脖,高高舉起,一面對著瑟縮的兩個主事人,「你們的主神呢?」
「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殺我們?」
「商會招惹到了您嗎?如果是的話請讓我賠罪!讓我幹什麼都行!只要能夠放過我……」
一個是腦袋有些不過彎的,一個是一心苟命的,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方羽的話,只是被這個白髮少年的凶厲表現所驚嚇住,這個仿佛修羅一樣的強者,「我問的是你們的主神在哪裡,你們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也回答你們一個問題交換。」
看著少年平淡的話語,伴隨著他掐住小人族的手發力「咔嚓」的扭斷頸脖,瞬間讓他的話更有效力了,「是是是!我們的主神……主神到歐拉麗外去了,我們也不知道祂在哪……」害怕這個回答方羽不滿意,但是又不敢撒謊,想要苟命的中年男人率先說道,雖然語氣微小,偏弱。
「……你們撐腰的布魯諾商會要殺我,派暗殺者來搗亂,說是有後台撐腰,然後結果你也知道了。」方羽隨手丟下小人族的屍體,手上還殘留著一點血漬、牙印,但是轉瞬間他的傷口就快速消失的無影無蹤,皮膚還是白皙透亮。
這詭異的一幕被兩人捕捉,中年男人和那個少年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又苦笑連連快要哭出來的下跪,上半身向前傾倒,作勢要抱住方羽的大腿哀求。
另一邊的少年低下頭好似膽怯自閉,不敢見人雙手背在身後。
但是,方羽突然出聲說道,雲淡風輕的樣子鎮住了兩人。
「別演了,我知道你嘴裡的毒牙和他藏在手心裡的毒針。」
呆滯了一剎那,敗露意圖的兩人轉身就狼撲而來,想要在方羽兩側同時進攻包抄。
「之前看到的都忘了嗎?」方羽一手向下而起,兩指抵住中年男人的下顎發力,讓其的毒牙猛擊舌頭、口腔壁,毒素滲入破皮的內里。
另一手擒住少年的手腕,順著骨骼活動的軌跡翻轉折斷,反手將其手中的毒針對準自己的頸脖刺去,鋒利的侵染了劇毒的毒針瞬間扎破沒有防具遮擋的頸脖,貫穿表皮層、血管、喉結……毒素速度流淌進血液里,見血封喉。
在得手後鬆開被自己的毒幹掉的兩人,他們捂住自己的頸脖,奮力猛掐似乎是要堵住血流,但是這樣的做法只是讓自己缺氧難受,眼球泛白、突起,舌頭腫脹向唇外吐露,喉嚨湧上一口腥甜帶著鐵鏽味道的血液,血液堵住呼吸器官,咳嗽著像是要把肺都給咳出來……
回頭走出全滅的眷族駐地,方羽使用【靈能·炎】點燃地上的血泊,某種生物能供給幽藍色的火焰能量,火勢越來越大,順著引線一樣的血痕,火焰把地上的死屍紛紛點燃,好像黑夜裡的火炬,連天上的大雨都澆不滅。
這以後也成為了一種都市傳說【雨夜的不滅鬼火】、【奇怪消失一空的駐地】、【沒有任何燒焦跡象的火災】、【藍焰滅殺者】……傳說當晚看到那充天藍色火焰的人,都好像看到了火焰里掙扎吶喊的靈魂一樣……
「搞定了?」
「嗯。」
密雅擦著桌台,一邊頭也不回的問道,好似只是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方羽則是隨手拿起派對上殘存的一瓶未開封的酒,開瓶小飲。
「沒看到主神,聽說在歐拉麗外,應該是某個邪神。」
打濕嘴唇潤潤口,開始酸澀入嘴慢品逐漸一般的甜膩,方羽吞咽一口才說道,「黑暗期之後,沒有大動亂遮掩,應該是不敢再輕易進都市了。」
「你還想幹掉神不成?」密雅沒好氣的白眼一翻,瞪了他一眼,「神靈們雖然都封印了神力,看起來就是一個個凡人一樣無害,但是一旦真正威脅到祂們的生命、或是受到致命的傷害,祂們就會立刻解放神力,重新變成真正的擁有偉力的神靈,雖然在解決掉冒犯者之後就因為觸犯了規則而回到天界,數萬年不得在下界,但一命換一個遣返怎麼也不划算吧。」
「那麼如果是神靈殺掉神靈呢?」方羽搖晃著酒瓶,看空氣進入瓶口氧化美酒,芳香醇厚的酒香順勢飄散瀰漫,蕩漾了一圈圈的波紋形成好看的酒紅色波浪。
「還想著幹掉神?呼~好吧,雖然這個話如果在別人面前講那就是大逆不道,但是看在你是幫姑娘們著想,解決麻煩的份上就告訴你吧。」密雅放下手裡的抹布,隨手拋擲掛在後牆的格子展柜上,一臉嚴肅的掃視一圈空空如也只有兩人的空曠酒館。
「神靈只有在【眷族戰爭】的時候才有資格、權利幹掉敵對的眷族主神,這樣的情況下受到致命傷的神靈會被動解放神力,然後被天界召回,事後也不會受到公會的任何處罰。另外神靈的遣返是會受到所有下界神靈的共同感應,那時返回天界的神靈會化作一道通天光柱,直射進天界上,非常顯眼……」
密雅面色凝重而深沉的說道,看的出來她很細心的不厭其煩為方羽講解,目的就是為了不讓他以為自己的實力天下無敵就妄自尊大的去挑戰神靈,找死的取經會讓所有的神靈都敵視。
方羽默默的聽著,沒有出聲打斷,他好學生一樣認真聽講的模樣好好的滿足了密雅傳教的一番成就感,然後她又說道:「但是也有意外,聽說在神靈還沒有降臨的古代有能夠匹敵甚至超越神靈的大英雄存在。他們不需要神靈賜予的【恩惠】,只是通過與橫行陸上的猛獸戰鬥,保護村落族群,發掘自身的潛能,雖然當時地下城的還沒有被堵上的【大窟窿】源源不斷的向外輸送怪物兵源。」
「但智慧生靈們各族群紛紛湧現了英雄式的人物力挽狂瀾,好似礁石屹立不倒,他們匯聚在一起把所有的怪物從新趕回地下。其中最強大、最著名的還要數你們人類呢,明明出生時就脆弱的會被環境淘汰,但是一旦開始成長以後帶來的變化也是最大的,好像奇蹟一樣的暴增式變強——【傭兵王】、【劍之霸主】華倫斯坦,最古之英雄的【劍士始祖】、【怪物獵人】羽……」
突然密雅好像是想起什麼了一樣,用好笑的語氣說道:「你之所以會出名很大的一點就是蹭了【最古之英雄譚】的風頭,故事裡的主角也是能夠空手劈砍出刀劍效果的強者。」
「也許是這一點相似就讓有些神靈們報以期待,想要看看你是否能夠成長到那種程度,畢竟連我的前主神【美神·芙蕾雅】都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你如果去歡樂街轉一圈,那裡的姑娘們都倒貼……」她越說越歡樂,看著方羽不說話,只是灌酒的樣子,甚是喜悅。
「店長,我先去睡了。」方羽一口氣咕嚕咕嚕的喝光滿瓶酒,借著通紅的臉色好似醉醺醺一碰就倒的模樣遁走。
「宿舍不是被破壞了嗎?」
「我住二樓,破壞的是三樓。」
方羽頭也不回的上樓梯,手攥著的空酒瓶向下面的密雅招招手。
「是嘛,那麼叫三樓的姑娘們到二樓暫住也不錯了,畢竟經歷了戰鬥,現在都疲憊的睡著了。」密雅喃喃自語,原本一個房間一個人的布置被她改成了一個房間兩個人,最坑的是方羽的對異性特攻能力【神顏的美少年】、【魔性之貌】、【純白的赤子】等一系列技能讓她消除了隔絕心,好感度大幅度上漲恆定,難以下跌,以至於她完全把對待方羽的態度調到了對待【女兒】們那一欄,甚至還有溢出。
「嗝~~」方羽面色通紅的打了一個酒嗝,酒不醉人人自醉,今天罕見的大開殺戒讓他需要用酒來灌倒自己,雖然體內的病魔早就吞噬掉酒精讓人頭痛的物質。
但是一個想要醉的人借著【喝酒】這個行為來欺騙自己還是能夠做到的,就像是催眠一樣。
眼前的木板好似波浪又似海綿,一腳深一腳淺的彎彎扭扭跌跌撞撞行走著,但他就是不倒下,重心就好像是一個陀螺儀,隨時隨地自動調整,也不會撞到犄角、扶梯、門框。
打開門,走進閉著眼睛也能走準的熟悉臥室,睡眼朦朧迷西,眼前的事物好似霧裡看花,只有一抹淺綠色晃過眼球。
他的【第六感】、【直感】、【時間感/末那識】均沒有報出危險預警,方羽隨手把手裡的酒瓶放置在書桌上,便把自己的身軀拋擲到床鋪上連被子也不蓋就呼呼大睡。
安心的好似在襁褓里熟睡的嬰兒,雖然睡姿難看了一點,手腳大開伸展。
他隱隱約約間好像聽到了驚呼和喘息,以及最後嘆氣的呢喃。
擦乾淨吧檯的店長返回房間,等待著第二的早訓——明天的破損牆壁、屋檐、桌椅、土坑都要讓店員來收拾,今天的雨夜格外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