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九奧義·七花八裂·改(上)

  「哎?——」

  鑢七花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哥哥推出來擋刀了!

  明明剛才還交流的好好的,雖然都是說些雲裡霧裡的話好像很有深意似的但這種用腦子的事還是交給擅長的哥哥不就好了嗎?

  但是,為什麼啊,一下子就把對面的激怒然後一副想要砍人的羞惱模樣這不是挑釁嗎?

  而且,為什麼要讓他來出手解決這個庭庭啊,雖然看起來挺強挺兇悍的,但不管看起來多麼強大都絕對不是哥哥的一合之敵吧?

  所以——為什麼要讓他來應戰?

  「是你啊~」自稱四季崎記紀的冷麵男爽朗的說道,好像是打招呼一樣的親切,「七花,原定完結形變體刀·虛刀【鑢】的候選者,本來安排給你的試煉也基本上被破壞的七零八落的,但是現在乍一看實力也不壞~沒有差到入不了眼的地步,勉強夠的上二流劍士的層次……」

  「喂!說我是二流劍士什麼的,這句話我可不能當做是沒有聽見!」

  鑢七花生氣的看著四季崎記紀,沒有情感的呆臉上是一目了然的不高興,連眉頭也緊縮起來周身散發著一股強烈的氣勢,這氣勢像風一樣旋著他強健的體魄一周向外綻開,掀起一陣塵土飛揚。

  想要讓「虛刀流」揚名,不想讓其蒙羞的情感,即使是它的創始人也絕對不允許侮辱,「別裝作一副熟人的模樣,你說你是我們父親一樣的存在,但是,父親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我的親身父親!」

  鑢六枝,大亂之英雄,磨練了鑢七花十七年技藝的師傅,也是第一個在他面前被殺死的人,那是人生第一次見到生死搏殺,死掉的也是最親近的血脈相連之人。

  「我可不認識你。」

  「薄情的傢伙呢,不過也無所謂,誰對自己的人生都沒有什麼好在意的——因為無論父母是誰,自己也還是自己~」

  「別亂說已經死去的人啊。」

  方羽就算對那個混蛋父親有所不滿,但是對於養育之恩還是很敬重的。

  「你這個像幽靈一樣的亡者有什麼好意思評價同格的亡魂,還是戰鬥吧~用武力來說話。」

  方羽輕輕拍打著七花的腰背,指著對面的四季崎記紀說,「看到了嗎,你就拿他作為靶子,將你的成果展示出來吧,你的虛刀流最終奧義(改)的完美。」

  「嗯。」七花重重點頭,滿眼凝重與深沉,還有些躍躍欲試的情感悄然埋藏在心底。

  「說了這麼久,只是想讓你明白我可以預見未來,所以未來的,在這個時代里前所未見的驚人劍術我也能夠使用。」

  四季崎記紀擺出中段架勢,原本單手拿著的刀換成雙手掌握,手中的毒刀【鍍】被高高舉起,身體低沉,劍鋒向七花這邊。

  這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架勢,「這是【平青眼】三段突刺的起手式,大致的效果就是能夠連續攻擊對手三次,關鍵就在於如何躲過前面三次連續的殺招。」

  方羽出聲提醒,讓七花能夠好整以待。

  「抱歉抱歉哦~總是不自覺的忘記了,預見未來的能力者有兩個這件事,是我狂妄自大了~」

  「雖然我已經預見到了,我的敗亡,但沒有親眼見到總是會懷有遺憾——預知到會輸和真實的會輸,完全是兩回事,你也有這種感覺吧。」

  四季崎記紀看向方羽好像是想要找到一個同病相憐的知己。

  「預知很容易就會改變,要不然我也不會轉職做刀匠,雖然擁有著未來的技術,也不可能戰勝你,畢竟我是刀匠不是劍士——但是可能性仍然存有萬分之一的存在。所以……用出你所有的本事來打敗我吧!為了我手中的刀,為了完成守護之人的願望。」

  四季崎記紀滿臉狂氣的說道,那股熱血沸騰的畫面實在不適合他這種老怪物,但是效果很好至少鑢七花已經開始迫不及待的繃緊渾身上下的肌肉,只有一聲令下隨時可以開始。

  「……」

  「你真的這麼想要改變【黑船破關】的歷史嗎?付出這麼多心血,家族一代代的傳承野望……如果最後的結局仍是無所改變呢?我們都死了,所有的志向都遺忘了,濺起的水花消失了,歷史用它的修正力撥回了它的道路所做的一切都沒有回應,你還有堅持下去的力量嗎?」

  方羽平靜的問道,但對於四季崎記紀來說卻是軒然大波,甚至是冰涼的臉色都變了一個模樣,就像是,自信的神采沒了,「這是你看到的未來嗎?」

  「嗯,黑船還是如期而至,這個國家還是會被侵略征討,幕府還是一代代傳遞下去,並沒有被你所期望的推倒,統治仍然持續,顯露的四季崎血脈被通緝——就算是幹掉了這一代的將軍也還會有年輕的下一代繼承……」

  這就是,宛如蒼天大樹一樣茂盛頑強的歷史,命運還是會恢復原貌,付出的努力全是徒勞,不管枝杈被扭轉了哪個方向,最後都會在陽光下向著太陽生長。

  變數最後化成了灰,被掃進陰暗的角落裡掩藏,無人知曉,無人問津……

  四季崎記紀突然看向否定姬,他有些失落的說道,「那麼她的結局你也看到了嗎?失敗了嗎?」

  「一半一半,激怒了七花殺了年邁腐朽的現任老將軍,幕府並沒被毀掉,傳承的好好的,畢竟與年老無後的舊將軍不同,他可是後繼有人呢。」

  同樣問話顯然不需要問兩次,第二次問只不過是縮小範圍更加精準的確定而已。

  「是嗎~這就是我的終末,最後什麼也改變不了嗎……那你呢!為什麼你能夠改變命運,如果沒有你,千刀【鎩】的主人敦和迷彩會死,斬刀【鈍】的主人宇練銀閣會死,右衛門左衛門現在不會死,卻你身旁的奇策士會死!但是,這些都被你改變了,為什麼你能夠改變歷史,我卻不行!」四季崎記紀憤怒不公的怒道,連冰涼的表情也變得有了人氣。

  「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方羽嘆息的說,「在自己存在的時代做自己能夠做的事,這是小範圍的影響,在不屬於自己的時代左右大勢的改變,這是大範圍的煽動,不被允許,祂不會允許,最後的歷史會收束,變成一條直線,所以都變數都會被撫平,簡單來說就是你做·的·太·過·了。」

  「那你呢!難道看見了那樣的未來,那樣悲慘的任人宰割的未來不想要做出些什麼改變嗎!明明也是這片土地上養育出來的人,為什麼不會為後人鋪路!」

  「我說了啊,你做的太過了,就像是一個年邁腐朽的快要入土的老者預見了曾曾曾曾輩子孫的悲慘處境,然後從被掩埋的棺材裡爬出來幫人打架一樣……做的太過了,太多餘了,後來者的命運就讓後來者做主,不該由埋在土裡的傢伙來做決定,你,未免自我存在感太強,太自戀了吧。」

  方羽嘲諷的說到,為族人鋪路這種事他做過,那是在血色世界裡的時候,但是在那種危機萬分的情況下除了他再沒有人選了,他不站出來誰站出來!人類只能靠他,而人類對比其他種族又是毫無競爭力和優勢的種族,是弱者,是不存在的幽靈,是催化劑,也是改變者——簡單來說方羽和四季崎記紀都是很相似的人,只不過一個擅長欺騙自己一個擅長欺騙別人(攪動歷史)。

  「你和我說這些話也是為了擾亂我的心吧?心被擾亂了那麼力就不好發揮了,就像是刀上生鏽了一樣……[你的歷史]和[我的歷史]到底哪個是真正的歷史?我看到的未來和你看到的未來都一定是真實的嗎?」

  「這具身體不就是為了試刀而存在的嗎?現在來這裡也只不過是自己送上來被斬而已——但是,既然讓我知道了更多的未來,那麼,能請你和我定下一個約定嗎?」

  第一次,四季崎記紀用苦澀的,甚至是有些哀求的話語請求的說道。

  在一旁震驚於二人對話,不敢插嘴的宇練銀閣,咎兒都少有的流露出三分同情。

  「那要看你的籌碼夠不夠了。」方羽走到四季崎記紀身旁,一邊無情的說著。

  於是原本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一下子被兩人之間的三言兩語打亂的七零八落,一時間有些詭異起來。

  看著在遠處小聲交談的方羽和四季崎記紀,這股和諧的氛圍實在是讓人不敢相信兩人之前竟然還是不合的敵人。

  「喂,金毛狐狸,怎麼不和你的祖先大人多談談心啊,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別人想要都沒有呢~」

  咎兒找到機會就小聲嘲弄起否定姬的「安靜」,往日與她爭吵的時候可總是不眠不休,讓她有些不習慣。

  「呵~予以否定,這個難得的機會還是讓給你吧,你不是想要繼承遺志嗎?現在最大的幕後黑手就在這裡了,還不快上啊~」

  否定姬一隻手懷抱腰間,另一隻手用鐵扇遮擋住說話的嘴唇,針鋒相對,豪不退讓的說道,身材比咎兒高挑許多的身材讓她能夠輕易的「俯視」下方的咎兒。

  ……

  「堂堂正正的——一決勝負!」

  咎兒表情嚴肅,宛如裁判似的揮下高舉過頭的手臂,戰鬥就在這一時刻!

  面對四季崎記紀的防禦兼後發制敵的靜止架勢,七花只能先發制人。

  先是向右跳去,然後折返跳回左邊,快如閃電般的身法甚至拉出了殘影,快!無比的快!同時還兼具著迷惑的搖擺不定的閃避特性,借著這個速度,他向四季崎記紀沖了過來!

  如想像般的,四季崎記紀用毒刀【鍍】刺出了第一劍,後續的二連刺即將一併使出!

  但是早已知曉的七花速度更快!在閃躲過第一次突刺時他就已經衝進了四季崎記紀的懷裡,超近的距離使得突刺根本使不出來。

  這個距離是劍士的死手,死局,更適合於手肘拳腳的發揮的超近距離貼身戰。

  但是,七花即使到了這個距離仍能靈活的保持戰鬥姿態,即使是接觸戰,貼身戰,不是用拳腳,而是先用右手包著左手擺出虛刀流六之式【鬼燈】,對四季崎記紀刀柄的部分使出一記向上的肘擊打飛毒刀【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