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賀
地勢險要,樹林密集的地帶,這裡即是新·真庭忍鄉的駐地。
在背叛幕府後,為了躲避報復而新選擇的隱秘地址。
「鳳凰大人,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真庭企鵝稚嫩的胸膛上赫然有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創口,那創口狹長而深邃,由左至右,由上至下,斜著幾乎將真庭企鵝的身軀一分為二,肋骨,軀幹骨,前臂骨,上臂骨紛紛被斬出一道刀痕!
更別說,內里的臟器,經脈,皮肉,那血淋淋的悽慘模糊姿態實在是讓人觀之則痛心,零星的臟器碎片隨著血液一起通過傷口的縫隙流淌出體外。
「我,是四季崎記紀啊。」
說著,真庭鳳凰舉起了手中修長的富有極大弧度的漆黑邪惡武士刀,手法凌厲的向滿臉驚恐,錯愕的癱坐在地的真庭企鵝揮刀斬下。
「唰」的一聲,破風的鋒利刀刃宛如熱刀切黃油一樣輕易的划過了真庭企鵝白皙小巧的頸脖,將之,一分兩段!
「只是試刀而已,作為一個合格的刀匠每當打造出一件作品的時候不都會先試一試它的鋒利程度嗎?只不過我認為試刀的最好是人類。」
說著殘忍冷酷之言的四季崎記紀(真庭鳳凰體)輕輕的甩了甩手中的猛毒刀,讓刀刃上沾染的血液順著光滑的刀尖甩出刀身,漆黑邪惡散發著不詳之氣的毒刀【鍍】又恢復了它黑暗無光的模樣。
斬三百人才算是三流的半吊子劍士。這是他常說的一句話,戰國亂世時遇見鑢一根那毫無靈性的木納揮刀練習後他如此的說道。
所以,現在安靜,寂靜,平靜的新·真庭忍鄉荒無人煙的寂寥模樣就是因為他的試刀而造成的結果,真庭忍軍——斷絕血脈!
村子的道路上,不時能看到癱倒在地的身影,他們中有老人,有婦女,有小孩,無不是一刀致命乾脆利落的被斬殺掉。
有的傷口在胸前,那是阻擋真庭鳳凰時唯一留下的收穫,有的傷口在背後,那是逃亡時被真庭鳳凰斬殺的結果。
真庭鳳凰,一個不知道是否能夠稱之為「人」的存在。
他是七拼八湊的拼起來的人偶一樣的生命,別人的左手,別人的右手,別人的左腿,別人的右腿,別人的面孔,別人的人格,他什麼都沒有(全是別人的),他什麼都有(不是殘缺的),性格,知識,意志,這些掠奪自他人的事物一旦遭到人格,意志,精神上的衝擊時就會很不牢靠。
比如,此時,真庭鳳凰的身體就被自稱四季崎記紀的意識所掠奪了。
變體刀中的刀毒,那種握住刀柄,持有刀具的人想要砍人的欲望,想要攻擊他人的思想,不想要被別人奪走變體刀的性格,瘋狂的喜愛著變體刀的便利。
與其說刀毒是一種詛咒,不如說是鍛造變體刀的刀匠其個人的思想情感。
而所有變體刀中,以【刀毒】為主題來鍛造的猛毒刀——毒刀【鍍】當然是也是刀毒最濃郁的一把刀,其不僅僅是簡單的斬人慾望了,它是完完整整的包含著四季崎記紀的意識,思想,人格,經驗,靈魂的載體!
只要握住它的人不管是意志堅定者還是意志薄弱者都會慢慢的被刀中的人格感染,然後慢慢的被據為己有,然後自身的意識就失去了掌控權,就像是真庭狂犬的忍法【狂犬發動】一樣,只不過它沒有限制,不會僅僅占用女性或是男性的身軀。
而侵占的速度也是因人而異,所有意識都奪自外來物的真庭鳳凰無疑是一具優異的載體,忍法·命結,一種能夠毫無阻礙毫無隔閡的接上他人肢體的忍法,接上肢體後連同肢體主人的能力,經驗,技巧,天賦,記憶也全部一併繼承,接納,就如同【見稽古】的簡化版一樣。
「命運已經發生改變了啊,能夠預知未來的人在一個時代竟然有兩個……」四季崎記紀用真庭鳳凰那張冰涼的毫無表情的面孔說道,「實在是太有意思了~我可愛的刀子們都快要集齊了嗎~尾張,終結,尾張,終結——哈哈哈!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一個選擇啊,本來是要作為磨刀石的,現在就讓我親自去見見變數根源之所在吧~我的血脈的後裔也在那裡嗎~實在是太有趣了,所有的一切都在那裡準備好了,就等我這個最後一把刀子的獻上~」
「那麼,我來了,不存在於我的歷史裡的,新的歷史的變數——鑢七實。」
哈哈的大笑著,但實在是說不上豪邁,更確切恰當的形容詞應該是詭異,瘮人,恐怖的大笑,四季崎記紀奪自真庭鳳凰的身軀那宛如面癱一樣的外表實在是不適合做出大笑的模樣,雖然是面容年輕不過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子,但還是冷冰冰的表情更適合他。
無護手,無劍鞘的漆黑深邃之刀,刀刃富有弧度,刀面上是連光都能一起吞噬的恐怖黑暗,四季崎記紀就那樣隨意的將刀背扛在肩上,搖搖晃晃的行走。
身後是烏鴉們,禿鷲們的盛宴,「嘎嘎嗚嗚」的鳥叫聲絡繹不絕,殘破貧困的小村子裡隨地撲倒疊加在一起的屍體迎來了不少的來客,欣喜若狂的客人們肆意的享受著能夠撐破肚子的肉食,這一頓盛宴估計要持續半個月之久,全村總計三十九具屍體……
真庭企鵝的忍法【命運崩壞】在這一次的危機中沒有再伸出援手的幫助他,時代是不斷向前的,所謂的眷顧只不過是打盹時的鬆懈,命運這種東西是由人來創造的,飛行武具擊打不中他不代表近距離的斬擊殺不死他,而且如果將火繩槍抵住他的腦袋扣動扳機,除非槍里沒有彈丸,不然絕對不會眷顧他到炸膛或卡殼的地步,那是必死無疑的死局,而死局,命運不會眷顧只能靠自己來破解。
……
出雲大山
三途神社
稱之為武裝神社也不錯的出雲地帶最大的武裝組織與強大勢力,「理澄姐姐,來陪我玩啊~」
一聲清脆悅耳的女童聲在大山里飄蕩,空曠的大山空氣里特異的地形讓聲音不會斷的回放傳播開來,漸漸的失聲……
凍空粉雪開朗的性格下已經沒有了過多的沮喪與自責,唯一放不下的蛹山上的殘餘的族人們經過方羽和咎兒的接到地表生活的保證後徹底的放下心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七實哥哥要讓自己和巫女姐姐們一起離開尾張來到神社,但是這裡的生活也不壞,嗯,是非常的好,沒有嚴寒,沒有大雪,沒有冰雹,沒有雪崩,對於身懷巨力有著強健體魄的凍空族人來說,出雲大山對比永久凍土的蛹山來說簡直是天堂。
「來啦,小粉雪慢點跑!別摔著!真是的,那個可惡的傢伙,說不見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那個白頭髮的女人真的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嗎?」
面容清麗脫俗,宛如小家碧玉般秀美的巫女腳踩潔白圓潤的足袋和精緻黑色木履,腳步敏捷在腰間緋紅的褲裙下移動著,追趕著前方的小女孩,「理澄,有鑢君的來信了!」
和巫女面容相似別無二致的清麗少女出夢,在神社的石質鳥居旁叫喊道。
然後理澄沒有絲毫猶豫的放下「小粉雪」不追了,返身趕回神社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