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半月後,方羽和咎兒一路上走走停停終於回到了尾張。
奇策屋敷
兩人的行程並沒稟報到幕府核心層去,所以關於這次征繳王刀【鋸】成功的消息也不得而知,或者說有作為咎兒上司的否定姬壓下了這個消息。
「七實君,實在是萬分感謝(王刀的事),黑巫女們都已按你的吩咐返回到了出雲大山三途神社,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應該很驚訝吧~數量上千的龐大組織一眾的堆積在奇策屋敷里很是熱鬧,現在一下子走空是不是感覺到有些冷清~千刀【鎩】已經不在需要了,神社的巫女們精神上有了很好的恢復,不在沉默寡言,孤僻的讓人擔心到有自殺傾向,雖然她們仍然總是向我詢問關於你的消息……」
「看來就算是完全恢復正常了,心之傷被治癒刀毒被消除,她們還是狂熱的信仰著你呢。不過我知道,如果我們不走的話你也一定不會回尾張吧~只能等下一次重逢了——到那時,請你一定要來這裡,來三途神社做客!神官或者神主之位都任你來選,理澄和出夢雖然嘴上不說,但其實總是旁敲側擊的打探你的消息,對於你丟下大家不管和那個白毛丫頭獨行的行為她們可是說過要你好看來著。」
「另外,小粉雪是個很好的孩子,雖然因為被真庭忍軍利用親手殺害了自己的族人而時常低落,但還是微笑著面對生活,按照你的要求我把她一併帶到了三途神社,出雲一帶一直以來都是自治區不在幕府的管轄範圍以內我想她會很安全的。」
「你的弟弟七花君真的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呢,完全沒有感覺到隔閡似的自行幫助黑巫女們收拾柴火,做飯,打掃環境,即使巫女們都沉默不語,讓氛圍看起來很尷尬也一直按照著自己的意願來行動……」
「最後,是我個人的請求——不要死啊,你答應我的百果酒還沒有喝到呢,怎能毀約……不想作為負擔,所以大家一直很聽話的離開了尾張回到神社裡,如果你沒有來找我們,我們可是會來找你的哦~」
手裡拿著七花交給自己的信,方羽仔細的閱讀著,「她有提到你呢,七花。」
「是嗎?那個平時酒不離手的[酒國豪傑]竟然會在信上面提到我?」七花詫異的說道,他摸了摸一頭短髮的腦袋,越來越像是一個人而不是一把刀了。
「對啊,她說你找到了自己為何而活的目的,是一個人生不迷茫的傢伙。」方羽微笑著,「說起來,你知道父親為什麼會被放逐到孤島嗎?」
「不清楚,父親沒說過,不感興趣。」
七花老實的說道,還真是他的風格,只有在關鍵時刻才會發揮出急智,平常的生活中都是一副讓人擔憂的茫然樣(到一年前為止都是生活在孤島上,沒有常識)。
「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我的母親叫做鑢美吉理,她在很早的時候就死掉了,明明一副長命百歲的模樣卻還是早逝,比病弱的我還要早死,最後來的醫生也是一個庸醫救不回來母親。」
「嗯。」七花平靜的點頭,沒有同情,沒有憐憫,沒有感慨,就是一副平淡的樣子。
「咦,不好笑嗎?」方羽突然沮喪的說道。
「原來哥哥你是在說笑話!但這個笑話好冷啊。」七花突然的吐槽,他的情緒竟然如此的符合常情。
「父親惹惱了當時出仕的戰國六大名之一的徹尾家的上司,原因是我的母親之死。」
方羽把手中的信紙摩挲碾碎成粉末,原本的紙張完全找不出來,更別說看到紙上的文字。
「母親的身世與徹尾家有淵源,嘛總之我也不大清楚內幕。最後徹尾家對外公開的真相,文件上記載的內容已經不大記得了,不過大致的內容是父親被懷疑殺掉了母親……被流放到孤島還是一種恩賜吧,對於功臣的獎賞與免罪,結果不是被殺頭斬首和切腹自盡,大亂之英雄的名號只有在這件事上起到了額外的開恩。」
「那麼,父親真的做了嗎?真的殺掉了哥哥的母親嗎?!」七花聚精會神的問道,完全沒有了一開始的那種事不關己的懶散,他已經投入進去了。
「……我不知道,」方羽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輕輕搖頭,「真相早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這不重要,重點是你,你是被牽連的,年幼時就離開日之本和母親,坐船離開地圖上也沒有標識的孤島上生活,還要二十年如一日的辛苦鍛鍊武藝,被當做是一把刀來培養,不教導你親情,常識,禮儀,得失,只培養你殺人的技巧,你覺得如何?」
七花沉吟了一會,如果是剛離島的時候他一定是無所謂的樣子吧,現在果然是成長了許多,「沒有感覺。」
還是高估他了。方羽在心裡默默的說道,「不生氣,不痛恨?」
「完全沒有那些感覺啊,想那些事情只會讓人苦惱而已。」
「好吧,是我的錯,不該說這些廢話。七花你的母親有消息了吧。」
「在你們走了的第三天,咎兒小姐安排的人就找到了。」
「那為什麼……」
「已經死了,在父親被發配孤島的第五年裡,就因為感染風寒,家境貧困無錢看病買藥,最後死在了病床上,聽說發現的時候她的身邊沒有一個人,只有她仍然住在那個木屋裡……」七花低著頭,情緒有些低落的說著,現在他的親人只有方羽一個了,向來聽從兄長安排的他完全是把他當做父親一樣的聽從。
「這樣啊,那我們都一樣了呢,本來還想著把你丟給別人來管的。」
「什麼啊,哥哥你是要丟掉我不管嗎?」
七花驚訝的大聲說道,方羽微笑著沒有表示的走出了室內,無奈之下七花緊隨其後的糾纏,「哥哥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難道說你本來打算出島就把我丟給自己的母親管,然後自己離開?是不是這樣啊?」
「啊啊,你好煩呀。」
方羽擺擺手,一副嫌棄的樣子,「啊!快看啊,那不是銀閣嗎!」
手持長長的刀柄,在古樸蒼勁的巨大櫻花樹下,宇練銀閣「唰唰唰」的抽刀斬擊個不停,富有鋒芒的刀氣被手中的斬刀【鈍】接二連三的揮出到很遠的地方,奇策屋敷的圍牆上已經有許許多多的交叉或平行的刀痕,數量還在不斷增加著。
「……」
沒有回答,或者說揮刀就是回答了,他突然轉換方向,向方羽的位置襲來,「零閃·十番」!
「真是熱情的打招呼方式啊——」方羽伸手攔住一旁的七花,自己快步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