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下山
正當江仁以為這樣平淡的日子，會持續許久時，周圍又悄然發生了某些改變。
變化就在寺廟。
前來燒香求佛的達官貴人，比之以往節日還要多，但往日那些負責接待的迎客僧卻少了許多。
即便是一心只修先天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無塵，也發現了這些明變的變化原本他只是路過接待香客的前院，此刻不由停下了腳步。
「看，那和尚好生俊俏！」
不遠處，幾名正值如狼似虎年齡的女香客，本只是隨便朝無塵瞥了一眼，但這一眼之後卻是再也移不開。
「這麼英俊的人兒，既然來當和尚，當真是暴殄天物。」
「沒錯，沒錯，有這般長相，入我房中不好嗎？定讓他吃香喝辣，享盡繁華，還有我這個美人在懷。」
「想得美，你個狐狸精，要入也是入我房中。」
「呸，一群不要臉的騷狐狸……」
她們說著說著，就相互嬉笑打鬧起來。
頓時贏得了許多男香客的目光，不少更是暗暗咽著口水，這些人或許不煙花之地的女人漂亮，但卻別有一番風味。
無塵並沒有見到這一幕，心存疑惑的他，第一時間攔住下一名路過的年輕僧人，問道：「阿彌陀佛，這位師兄，請問為何近日來香客數量翻了幾番，師弟記得現今應該並不是節日啊。」
被攔下的年輕僧人原有些不滿，但見是無塵後，立馬微笑回道：「無塵師弟，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之所以會發生這種事，主要在於我們乾國北面遭遇大月國入侵，一連失去數座大城，死傷嚴重，這才使得鎮上的香客們紛紛上山，想要禮佛求願。」
無塵若有所思：「那為何還少了許多師兄？」
「那些大月國士兵個個身高九尺，戰力驚人，且喜食人肉，每逢城滅必行屠城之舉。」
年輕僧人嘆了口氣，說道：「眼見他們那般兇殘，許多百姓為了活命，就收拾家當帶上親人，一路向南逃亡。
這幾日來，鎮上多了許多從北面逃過來的可憐人，方丈見他們許多人連飯都吃不起，甚至想著去啃樹葉，於是決定在山下施粥，這幾日少了的師兄弟，都是去山下幫忙了。」
「原來如此。」
無塵想了想，最後又問道：「不知師兄你要去哪？」
年輕僧人也沒有不耐煩，回答道：「這不今天的流民又多不少，山下的糧食倒是足夠，但人手有些不足，我剛去找了監院，但調集人手還需要些時間，我準備先行下去幫忙。」
無塵道：「師弟正好也想下山一趟，師兄能否帶上師弟？」
「這好吧。」
年輕僧人遲疑了一下，隨即點點頭，往寺廟外走去。
以首席大弟子的身份，雖然並無管理人的權限，但只要他想，自己也阻止不了。
孤山寺隨是寺廟，但習武之風盛行，大部分門人弟子都有一身不錯的武藝，不敢說有多強，用來趕路還是不錯的。
一出寺廟，年輕僧人就運轉輕功朝山下跑去。
無塵腳步輕點地面，看著似乎在走，但卻牢牢地跟在其身後。
「不愧是首席！」
年輕僧人暗暗想道。
因常常奔走在山林之間，他的輕功在同輩中，足以排入前五。
剛才下山時更是存了一番好勝之心，想試試被稱作首席，卻從未展露過實力的無塵輕功如何。
不曾想，自己全力施展之下，竟沒能將其甩開半丈距離，內力反而因為這突然增大的消耗急速減少。
這也讓他熄了比試的想法，將速度降了下來。
無塵倒是沒有察覺到這個意思。
他只是有些奇怪這名師兄為什麼越來越慢，不是說急著下山嗎？
沒多久，兩人來到山腳。
距離上山路口不到百丈遠的地方，有著一塊被清理出來專門施粥的空地。
幾個僧人正在用大鍋熬煮白粥。
旁邊還有許多的僧人維持紀律和發放白粥。
一眼望去，起碼有數百個流民。
他們排成數支長隊，不少還未領到粥的人朝正在熬煮的白粥看去，一些被父母牽著的小孩，更是捂著肚子不住地咽著口水。
「就是這裡了，師兄先去幫忙了。」
年輕僧人說著，就走了過去，接替了一名僧人的工作。
無塵愣愣看著這些，良久才出聲：「我雖是孤兒，但自幼被方丈大師收入寺院，衣食不缺，從未遭受過苦難，卻不想世間竟還有這麼多連飯也吃不上的人。」
輕聲嘆了口氣，他也走上前幫忙。
對於他的到來，周圍的僧人還是有些意外的，不過因為手頭上的工作，也並未對他多加關注。
每一個從無塵手上領到粥的人，都會不住地道謝。
而無塵在這個過程中，也看到了許多之前未曾見到的畫面。
面黃肌瘦的流民，尚且在父母懷中連字都說不清的孩童，還有人喝著白粥不知怎的哭了出來。
這一幕幕景象，使得他的心情也越發沉重起來。
靠著被先天真氣改造，遠勝於常人的聽力，無塵也從流民口中聽到了不少邊境的消息。
有些與師兄所說一致，有些又有不小的差距。
就比如邊境的局勢，遠比想像中的還要嚴峻。
不止接連丟失數座重要的大城，甚至還葬送了一隻十萬人的精銳軍隊，導致北面防線嚴重缺少士卒，岌岌可危。
而那大月國士卒雖沒有人人九尺之高，但因生活在極寒之地，又信奉於弱肉強食的法則，身體差的早已在這個過程被淘汰，這也導致大越國的士卒整體要強於乾國。
吃人肉不能確定，但屠城確有其事。
忙完了施粥。
無塵回到寺院，靜坐了數個時辰。
直到太陽下山，月亮高高升起，他才突然對江仁說道：「棍施主，小僧決定下山，不知棍施主是否願與小僧一同？」
下山？
江仁一愣，不明白他這腦袋是怎麼轉的。
這個下山指的並非是白天那樣從山上走下，而是離開孤山寺，進入山下的紅塵世俗。
普通的門人弟子，因為天賦不夠，早早地抵達自身極限，所以經常會通過這種方式來進行歷練，從而尋求突破。
可是，以無塵的天賦和資源，現在正處於飛速提升期，完全不需要這樣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