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消息突然震驚在了雀翎塔域修仙界,他們這裡有七個族群在一夜間就變了天。
這七族以雷霆手段大清洗了族中數個支脈,從金丹到凝氣期修士被殺的屍橫累累,每一族至少有上千人之多一夜殞落。
七族同時動手大肆殺戮,且一次性死了近萬名修士,這一消息無疑是在雀翎塔域內掀起了一場驚滔駭浪。
其原因一時間七族並沒有透露出來,反而讓此事更加的讓人驚疑不安。
外界都在紛紛猜測這七族到底發生了什麼驚天巨變,不少與那些被殺修士關係較好的家族、宗門暗中派人上門打聽消息。
而就在此時,巨木族中迎來了一支特殊的人群,他們有老有少,有幾名修仙者,但更多的卻都是凡人。
不過這樣人模樣是十分的悽慘,一個個衣衫襤褸猶若乞丐。
每個人眼神看向周邊陌生人時帶著無比的警覺,但給人更多的是驚恐和畏懼。
直到這些「乞丐」看到了一身灰衫的阿古稀後,這才露出了如負釋重的笑容。
而這一切落在巨木族大部分人的眼中,他們眼中出現了熊熊的烈焰。
他們雖然已經得知原因,但依舊無法想像自己的族人能活成這幅如連狗都不如的悽慘模樣。
就在十幾日前,族中突然來了一名灰衫老者,他自稱名為阿古稀,乃是流落在外的旁系。
此次前來巨木族是為了尋祖,他聲言自己只是先過來嘗試與族人接洽,如果巨木族真心愿意接受他們回歸,他們整個族群才會遷徙過來。
他們族中是由一名金丹境高手坐鎮,這股勢力在任何人聽來,都是不弱的。
尋祖這種事在各大族中都會出現,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多為一些早年在外歷練族人誕下的後裔,開枝散葉後尋根而至。
或者是一些曾經離開族群想自行開闢分支的族人,他們因修煉資源匱乏後,再度想回歸本族。
對於前者,大數族群都是會再次接納下來的,後者則是需要族內商議了。
阿古稀的說辭是李言反覆推敲過才定下來的,為了能夠見到當今巨木族族長,阿古稀肯定要表現出自己這一支不俗的實力,才能讓對方足夠重視起來。
但又不能太過,考慮之後,覺得還是說有一名金丹坐鎮即可。
免得巨木族本族若真是沒有元嬰修士坐鎮之下,你把自己說的高手眾多,那對方就不是重視了,而是忌憚。
巨木族首先就對阿古稀進行了血脈測試,如果這一關都沒通過,來人少不得要挨上一通毒打,甚至直接殺了。
一測之下自是沒有任何問題,而且阿古稀的血脈還屬於特別純淨的那一種。
一看就知其父輩以上,根本沒有與其他族群進行過任何的通婚,嚴守著本族正統血脈傳承。
接著,又測試了其功法、術法等,結果同樣令人滿意,不但傳承毫無問題,其術法之精純令那兩位測試修士都是自嘆不如。
一看就知這位前來尋祖的同族修士,乃是一位兇悍之士,隨意一擊都會帶有隱隱血腥之氣。
尤其是在每一次出手攻擊時,阿古稀的防禦頃刻間同時形成。
按他的修為來說,已達到了此境界的極高層次,攻防圓潤,渾然天成的地步了。
頓時他們對阿古稀又高看了幾分,態度也變的不同起來。
一般前來尋祖歸根的,大都是修為平平,落魄之極模樣,顯然眼前這位情況大大的不同。
驗證了阿古稀確係本族族人無疑後,那麼就要正式查詢其到底是那一支系流落出去的了。
阿古稀則是連報了向上三代人的姓名,這兩名修士查閱了許多玉簡,但根本查不出來他的出處。
這當然都是阿古稀報的所謂長輩姓名全部捏造而來,他可不能真報出自己那一系的長者之名。
否則被人一查之下,便知是去了天瀾草原的那一支族人了。
眼見查不出阿古稀的來歷,這也只能說明對方祖輩可能離開巨木族很是久遠了,故而其後裔才不會出現在族譜之上。
但就在這時,阿古稀卻說自己有祖輩留下的一件信物,應該可以證實自己的來歷。
只不過在來之前,那名金丹長輩告之必須交由巨木族當代族長檢查,方有可能知曉其真實來歷。
這一下,巨木族兩位修士可就為難了,族長豈是任何人都可以見的,而且族長經常處於修煉之中。
二人商量了許久,最終覺得阿古稀這一支脈戰力著實強悍,若是召回族內,必是一支強勁的生力軍。
肯定會能讓巨木族整體實力更進一層,尤其對方說還有一名金丹境的強者,這樣的族人留在外面太可惜了。
兩名巨木族修士最後決定必須把此事通知族長,若真是能拉回一支強大的旁系,到時他們也會得到豐厚的獎勵。
當然這一切,都是阿古稀本身沒有任何問題,且他本身真實戰力卓越的情況下,才讓他們有了如此決定。
否則,阿古稀本身實力平平,任你說的天花亂墜,這二人也要對此事掂量掂量了。
一番通報上去後,阿古稀並沒能立即見到族長,而是,隨後就被安排在了一個房間內住了下來。
且這一等就是五日,每一日,阿古稀都如坐針氈,心中焦急萬分,還附帶著種種的忐忑不安。
但他又不能表現出來,只有不停在心中安撫自己。
直到第六日,終於有人將他帶到了一座大殿內,在那裡阿古稀見到了巨木族的當今族長,以及四名金丹境界的強者。
面對五位金丹強者,阿古稀頓時倍感壓力撲面襲來。
同時也確定了自己所說一事,巨木族是當真了,而且十分的重視,否則不會一次出現這麼多的強者。
當族長讓阿古稀拿出信物時,阿古稀知道最關鍵的時刻終於來了,這也是決定自己生死的時候了。
但一想到許多年的不甘和屈辱,以及老族長和那些慘死的族人,阿古稀心中怨氣衝天,頓時將生死置之度外。
當然,如果有更好的方法來達到目的,誰也不會想著用這種盡乎自殺的方式。
阿古稀就在大殿內幾人不能置信的目光中,非但沒有大禮參拜,而是突然語氣變的悲憤且猙獰起來。
他直視高高在的巨木族族長,聲音透著悽厲之意。
「爾等還記得天瀾草原同族否?當初為護佑本族傳承,有一支族人與魔族大戰,浴血廝殺,死傷無數。
待得將魔族驅逐後,又為擴大本族領域,開闢更多的修煉資源,留在了天瀾草原,每一年都會傳回大量的修煉資源,供爾等修煉成長。
只是待得天瀾族羽翼恢復時,他們襲殺七族,我等七族死傷遍野,卻不見族人任何相援。
若說事出倉促,那麼這一代代過去,千萬載中我七族枯骨堆積山,爾等不念同宗同源,更是將同族棄之如敝履。
我之前來就是想看看巨木族是否如當初孔雀一族一樣,沒落不堪,是什麼讓汝等變的不仁不義,對同族血脈被人屠戮麻木不仁,能回答否?」
阿古稀一番話說出來,臉色猙獰,人已盡乎癲狂。
自他有記憶起的點點滴滴,每一日的垂死掙扎,族人的悽厲呼叫,天瀾修士的猖狂大笑……
隨著他的質問,無數畫面在他眼前一一閃過。
長久以來的壓抑和積怨讓他陷入了瘋狂之中,早已忘記了修為上被對方的壓制。
巨木族族長從開始的吃驚,到驚詫,再到身外翻湧如潮,直到最後回復平靜。
待到阿古稀說完這些話,他才突然開口。
「你來自天瀾草原?並非什麼所謂的尋祖歸根?」
「我就是來自天瀾草原那一支被人遺棄的巨木族,最正統的巨木族族人,是否尋祖歸根,但也要看這根是否還在,祖是否睜眼?」
阿古稀面對對方反問,他早已將一切豁了出去,身上常年征戰的血腥氣四射擴散,濃郁的令人心驚。
這讓上方幾人都是吃驚異常,這小修士身上血腥之濃就是他們也是根本不能相比,這得殺了多少人才能如此。
「哪裡來的狂徒,竟然如此猖狂,你給我死!」
「信口胡說,一派胡言,該死,你想亂了我族嗎?殺!」
就在阿古稀剛說完第二句時,下方四名金丹修士中,有兩人已是憤怒之極,他們猛的站起,頃刻間施法襲殺向了阿古稀。
常年的生死邊緣遊走,讓阿古稀在兩人剛一開口時,就知大事不好。
但雙方實力實在相差太大了,何況又是兩名金丹暴起襲殺,阿古稀眼睜睜看著虛空一掌拍向了自己的天靈蓋,另有一點寒芒瞬間已到了自己眉間。
他不由睚眥欲裂,知道自己是來錯地方了,心中憤怒之極。
而就在此時,一聲斷喝在大殿內響起,震的所有人都是耳中嗡嗡作響,阿古稀整個人更是立即進入了眩暈之中。
「放肆,你們意欲何為,這是要反了天嗎?」
就在語音爆喝中,阿古稀身外突然升起了一道無形氣罩。
「砰砰!」兩聲中,虛空大掌迸裂成無數星點,那一點寒芒也如泥牛入海,在射入無形氣罩的瞬間就消失了。
隨之,坐在最上首的巨木族族長已是面色陰寒無比。
隨後,他一把抓住了下方的阿古稀,對著下方另外兩名還有些發楞的金丹修士開口喝道。
「看住他們,不要讓他們胡來!」
說罷,身影已閃,他已與阿古稀從大殿中消失不見。
同時整個大殿發出了青濛濛的光彩,頓時隔絕了外界所有氣息,也封鎖住了殿內四名金丹的出路。
那兩名出手的金丹修士感受著與外界氣息隔斷後,臉色立時陰鬱了下來……
當阿古稀從眩暈中清醒過來時,他已和巨木族族長到了一間秘室之中。
這時的巨木族族長臉色同樣異常的難堪,開始一句句追問起阿古稀事情來,到了這時,阿古稀才發現好像事情並非他想像的那般。
他於是詳細的將天瀾草原上的巨木族以及其餘六族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來,只聽的巨木族族長身上氣息越來越冰寒。
阿古稀雖然不能將這千萬年來所有事情一一說出,但他每說出的一句話,都是其族人最悽慘的下場。
令得巨木族族長氣息森寒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