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無中生有,有凶名

  當然,對於令牌的完全安全性,這肯定是無法做到絕對安全。

  像掌握了空間和時間法則的元嬰期以上修士,還是可以通過控制神識消散速度,來延緩令牌使用時間。

  不過真到了那種境界和修為後,他們進入大陣的方式可就太多了,哪裡還需要這般費時費力。

  每一名風涼山修士憑令牌進入大陣時,陣法核心處的守護修士,都會知道在什麼位置有人進入。

  平日裡出於對這座大陣的信任,也是不會特意讓人過去查尋,只是現在大戰已起,警戒等級提高後,李言的進入,立即引起大陣核心守護修士的注意。

  他們立即傳音給了附近巡邏修士,李言對此地的規則,當然也是清楚。

  這些巡邏修士其實在看到李言神情後,就已經大概猜測出來這是出外參戰修士,或執行其他任務的修士回歸了。

  只是職責所在,必須要過來盤問一番,李言也是在打量著對面巡邏修士,他只是通過巡視人數的增加,立即感受到了這裡的緊張氣氛。

  以前巡邏小隊十二人為一組,都是由築基修士組成,這次卻是由兩名金丹修士直接領隊,隊員達到了二十人。

  「青十六隊李言,出外執行任務歸來!」

  李言將手中令牌舉起,任由幾道神識落在上面。

  「呵呵呵……是你,前幾日在『同歸嶺』我可是見過你,你這是出外單獨執行任務了?你們隊中其他隊員,可都是早回來了!」

  幾道神識在上一掃後,就轉到了李言身上,令牌自然是真的無疑,隨之就將注意力都放在了李言身上。

  而在這幾道神識中,除了兩道金丹修士的神識外,也是有不少巡邏隊員同樣探查過來,對於同階修士這樣掃視自己,李言只是聽之任之,臉上並未出現任何不滿。

  其中一道金丹修士神識一落到李言身上,瞬間就傳音過來,他正是四日前,參與「同歸嶺」戰鬥中的一名金丹修士,現在卻是奉命留守風涼山了。

  他對李言可是印象極深,那場「同歸嶺」防禦戰中,這小子可是殺了十人左右的同階修士,而且還都是魔修。

  所以,他在巡邏路過青十六隊那座山峰時,曾經還用神識掃視過一遍,卻是沒發現李言,他當時以為以李言的身份,可能被魏重然給單獨保護起來了。

  不曾想,這小子竟然在大戰期間,還膽敢出去執行任務,這倒是讓他十分的意外,現在外面的情況,就連他們這樣的金丹修士,也沒有一人膽敢獨自外出。

  這小子就這麼單人獨騎從外面回來了,也不知是他的運氣好,還是無知者無畏,不過運氣是真的好,能活著返迴風涼山。

  這名金丹的想法,李言自然是不會知曉,即便就是他知道了,除了在心中苦笑,他還能說些什麼呢?

  這一次任務,兩次被元嬰期修士鎖定,他在鬼門關前繞了好幾圈,就差兩隻腳都邁進去了。

  確認了李言的身份後,兩名金丹修士已帶著二十人,飛到了李言前方十丈處停下。

  「啟稟前輩,三日前的確是接收了師尊給的一項任務,只是在完成任務後,這裡已然變成了戰場,所以一直待得今日這裡平靜後,這才悄悄返回。

  外面到處者是焦土一片,晚輩也不知陣內到底是何情況?也只能尋一偏僻處進入了。」

  李言對著兩名金丹修士恭敬一禮。

  其中一人一臉的絡腮鬍子,看起來十分的威猛,此時正滿面含笑地看著李言,剛才開口說話之人也是他。

  李言可沒注意到,當他略略提及大外陣情況時,那些築基修士不少人的眼中,都閃出好奇之色,卻是沒有人問出聲。

  絡腮鬍子金丹修士的身側,是一名不苟言笑的白袍修士,身後赫然背負著一個劍匣。

  「劍修,難道十步院也參與這裡大戰了?」

  這是李言首先升起的念頭。

  絡腮鬍子的金丹修士聽了李言的解釋後,也就明白了李言選擇從此處進入,是出於小心謹慎。

  在有大陣核心守護修士的情況下,李言此舉也談不上偷偷潛入,另有企圖了。

  若這裡已被敵人攻陷,要麼大陣已然崩塌,要麼還有修士在陣內抵抗,以四大宗的手段,當然不會留下一座能抗元嬰修士攻擊的大陣,給到對方手上。

  所以,這裡若是已成戰場,李言潛入至少對方不會輕易發現,也算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

  絡腮鬍子金丹修士這時嘴唇微動,卻不見發出任何聲音,而一側的白袍劍修則是目光開始閃動。

  他就那麼一直盯著李言,最後,那人的眼中竟然出現了厭煩之色。

  李言對此則是有些不舒服了,明顯已然確定了自己的身份,這白袍劍修為何這般看著自己,那眼神似乎有些輕蔑厭惡之意。

  而他身後的一眾修士中,也有幾人對著李言含笑點了點頭,那幾人與李言曾經也在風涼山中見過,算是點頭之交。

  其餘人則都是面生得緊了,想來是又新徵調過來了一批新修士。

  當時間又過去十餘息後,依舊沒有放李言離開的意思,李言心中頓時不滿起來,他正要開口詢問時。

  那名白袍劍修首次開口了,其聲音發出金石交擊之聲,聽著有些刺耳。

  「即是執行任務回來,走前方正式入口即可,何必如此偷偷摸摸。

  聽說你那些殺人手段,走的乃是偏鋒取巧之道,也是算不得有什麼真正本事,在遇到真正同階強者時,也許死得會更快上幾分。

  回來後,就要快速交了任務,後面必須老實在洞府待著,不可胡亂走動,你可知曉!」

  說罷,他盯著李言的目光中,又添加了幾分鄙夷。

  他這話,不但讓李言一愣,就連絡腮鬍子金丹修士也是一呆。

  他剛才生怕此人對李言身份不了解,還略加解釋了李言的身份,以及前幾日施展的手段,在他看來,這種後輩自是要區別對待。

  不曾想,身邊這位竟然一出口,就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而且看著李言的目光,也是不太友善,這可就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過,他也是久經歷仗之人,心念電轉間已然想到一個緣由。

  「這位十步院外院的劍修,定與魍魎宗結過什麼梁子……」

  李言雖然也是一呆,但旋即也想到了一些原因。

  「這是在找自己的茬,自己與他可不認識,這是將宗門或者其他的由頭,想算到自己頭上來了?」

  他臉上卻是平靜無波,還是恭敬地答道。

  「多謝這位師叔提醒,晚輩自是遵命!」

  他可不想與這種人在言語上,在這裡有什麼衝突。

  不過,在他的心中已是冷笑連連,他連金丹中期修士都敢暗算殺了,何況他這一名金丹初期修士,如果對方想對他不利,他可不管什麼「以下犯上」的規矩。

  李言還是喜歡直接動手,在言語上占了便宜,又能起到什麼作用,讓自己徒增被敵人注意罷了。

  你有十步院撐腰,他李言難道就沒有麼?

  現在正是與魔族大戰時,這人哪怕是以前和魍魎宗結過仇怨,上來就是一通管教的言語,李言對此人再無任何好感。

  李言說罷,對著絡腮鬍子金丹修士行了一禮。

  「前幾日,多謝前輩在戰場上照拂,晚輩銘記心中,晚輩尚有任務需要匯報,也不多耽擱前輩巡邏了,這便告辭。」

  說罷,李言再也未看白袍劍修一眼,已是騰空向著魏重然洞府所在山峰飛去。

  他心中有許多事情,本來是想詢問一下絡腮鬍子修士,現在看來也是不能再問下去了。

  也不知師尊他們究竟如何了,是否已然回歸?應該要儘快過去詢問一下才好。

  絡腮鬍子修士嘴唇動了動,似有話要想對李言說,但瞟了身側一臉鐵青的白袍修士後,只能在心中苦笑一聲。

  四大宗的積怨,可是一代代積累下來的,他這種小門小派的修士,還是少摻和進去的為妙。

  身後那些築基修士見狀,更是一個個大氣不敢喘,他們也都是眉眼剔透之人,如何看不出來白袍修士與一名晚輩十分的不對付。

  這一隊巡邏修士中,也不知是白袍修士挑剔,還是其他原因,隊中竟是連一名魍魎宗修士也是沒有,自然也不會有人專門為魍魎宗抱不平了。

  白袍修士望著李言遠去的背影,他背後劍匣內有隱隱有劍鳴之聲,這小輩言語看似客氣,但任誰都可以看出,對方根本沒有將自己放在心上。

  他以為李言會表現出憤憤不平之色,但由於境界關係,但對方也只能憋著罷了,自己再乘機教訓上幾句,那才會讓自己多少舒服些。

  可是對方看似恭敬中,卻是極為的不恭敬,讓他後續的話語就此噎在了喉中,如鯁在喉,胸中頓時生出一股戾氣。

  但他終究是沒有出手教訓李言,若此人真是魍魎宗一名普通弟子,他雖然不會殺了他,但肯定會讓對方受到一番懲戒。

  只是剛剛絡腮鬍子修士已說了此人的來歷,這小子應該是魍魎宗核心弟子,而且最重要的是魏重然那瘋子的關門弟子。

  在四大宗金丹修士中,有幾個人是出了名不能招惹,那個魏重然就是其中最難纏的一個。

  他不過只是十步院一名普通的外院修士罷了,而魏重然的名頭可是如雷貫耳,那就是連下化劍王那種強者,也是不願輕易去招惹的人物,他可不敢明著來。

  他雖與魍魎宗有舊仇,但衡量了一下後,還是將眼睛眯了眯,身後劍匣頓時安靜了下來,一旁的絡腮鬍子金丹修士見狀,終是鬆了一口氣。

  他真怕此人出手教訓李言,他同樣擔心的是李言的身份,以前他就聽過魏重然的名頭,那是萬萬不能招惹的主。

  而現在在見過魏重然的實力後,更是不願沾惹此人。

  魏重然那凶人前幾日,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恐怖了,一個能與元嬰修士拼鬥的猛人,在他心中已是驚為天人,敬畏之極。

  可十步院此人若真是出手,絡腮鬍子修士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是要阻止,還是旁觀,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到時他一定會對此人恨之入骨。

  誰知道魏重然知道此事後,會不會把在場的修士都找上一遍,自己可就受了無妄之災,現在看來這名十步院的劍修,也是一個慫包,根本不敢招惹那個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