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魍魎宗的惡性

  「師尊,那裡守衛分布如何?……他們距離祭壇有多遠?

  守衛能到達的地方,是否包含放入摧毀法寶的位置?摧毀法寶拿出後,是否有異常的空間波動?」

  既然猜測可能會有元嬰老祖一直關注著這裡情況,李言心態也就變的不同了,變的愈發謹慎了許多,不敢亂說。

  同時,以他一貫的小心,暫行不論去與不去執行此項任務,一切還是問清的好。

  這一切都如當初接受「周楊鎮」任務一樣,他要把自己能想到的問題先擺出來。

  看著李言在這麼短時間內就恢復了平靜,魏重然心裡對李言這份心性很是讚賞,一個行事穩重的修士,這份心性在修煉上也會相得益彰。

  讓一些築基修士去元嬰老怪眼皮子底下,去放置東西,雖然不是直面元嬰修士,可這其中兇險傻子也能知道有多少。

  但元嬰修士何等強大,其神識掠過的地方,元嬰修士如果想記住,甚至連有多少只螞蚊都能一一記清,一草一木盡收心神之中。

  這樣的任務,就連魏重然自己若是過去,也是覺得把握不足兩成。

  但他也得的承認,正是這些原因,也造成了那些元嬰老怪改了計劃,想派真正的築基修士過去。

  這樣的築基修士除了修為根基不弱外,必須是善於偽裝自己,且沉著冷靜之輩,不過最主要的是,這樣的築基應該有一顆必死之心。

  如此幾樣條件加在一起後,這可就難尋了,修仙者,又有誰不是奔著長生而來。

  在李言問話時,魏重然並沒感覺李言放出一絲神識,就已然知道李言可能猜測出那些元嬰老怪並未離去。

  剛才他之所以說出那番話,其實也是有想說給那些元嬰老怪聽的意思,李言可以被使用,但絕對不可能是利用,最終成為棄子,這是魏重然的底限。

  成為棄子,也是魏重然最為最擔心的一件事,如果李言答應下來,那麼這些元嬰老怪有可能在李言他們進入山谷後,就會有其他的想法。

  也許李言他們只要剛一混入祭壇附近,到了合適的距離,甚至不用李言他們拿出那件摧毀法寶放置。

  為了確保不被對方魔將發現異常,風涼山一方的元嬰老怪,可能立即就會遠程激發法寶,而根本不會顧及李言他們的死活。

  到時,不用說對方幾件大威力的法寶被摧毀了,可能那一片區域中,除了那名魔將能夠存活下來,其餘所有修士和妖獸、魔獸,都會一同消失於世間,半點不剩。

  因此,他剛才也沒有傳音給李言,而是就這般低語中,將任務內容和他要保下李言的想法,直接說了出來。

  以他的法力,普通元嬰修士想偷聽他的傳音已是做不到的了,他如此這般做法,就是明確給出上方信息,他魏重然的弟子絕對不能被人隨便利用。

  在距離魏重然頭頂空中七八千丈左右,此刻正有一男一女靜靜盤坐於雲端。過了一會的,男修突然開口,中氣十足。

  「這師徒倆都不簡單,早就知道大岑那老鬼所傳一脈不俗,他們雖然人丁單薄,可向來每一名弟子均是不凡,人人皆可獨擋一面。

  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魏重然這分明就是在警告我們這些不知所謂的前輩了,絲毫也沒有半點敬畏之心,哼!」

  男修雖然口中稱著大岑一脈,可說到後來語氣已是極為不滿,以他們這種修為,視芸芸眾生早已如糞土,只要他們自己不死,哪管別人的死活。

  現在竟然被兩個小輩叫板,心中已是不悅之極。

  下方二人故然是魍魎宗的兩代精英,但在真正成長起來之前,在他們這些元嬰修士心中,依然不會將之放在心上。

  魏重然二人的對話,這讓此名元嬰男修對小竹峰心中已是極為不滿,可是他也不願意就此得罪大岑,且這二人戰力在同輩中也很強,對風涼山很有用。

  否則,現在就能將眼下二人直接斬殺了。

  「大岑那老鬼可是護短的狠,他們二人若是違令,我們可以拿住把柄,可是現在他們並沒說不去,只是表露不想去送死的意願。

  你若真動手,估計大岑瘋勁上來,就是我們幾人聯手『勸阻』,也未必能討得了太多便宜。

  你我都很清楚,魍魎宗的刺殺是這片大陸最頂尖的存在,只要不能一下擒住對方,等待我們的可就是一場噩夢了。

  以大岑老鬼的性格,那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何況,我們這些單門獨戶的宗門和家族,難道還有化神大能撐腰不成。

  雖然現在大戰將起,那些化神前輩不會拿我們怎麼樣,可日後一旦平了魔難,那可就難說了。

  到了那時,我們身後淨土宗和太玄教,真能為我們出頭嗎?沒有化神大能存在,我們也就只能在那些一二流宗門面前,耍耍威風罷了。」

  中年女修口氣冰冷,說到後來竟有有著一些無奈之意,修仙界任誰被晚輩這般在面前叫板,都是惱怒之極的事。

  他們正是之前在雲端與魏重然說話中的二人,也是負責善後處理「轟天雷」事宜的兩名元嬰中期修士。

  二人中任意一人放在這片大陸上,平日裡,哪怕就是隨口一句話,也都是能讓荒月大陸生起一片腥風血雨的強大存在。

  「哼,難道我真會給他們向大岑老鬼通報的時間,只要稍後他們沒有行動,可就別怪我無情!」

  中氣十足的男修聽了女修的話,更是怒氣翻湧,他本就是修煉火屬性功法之人,性若烈火,一點就爆。

  雖然到了他這樣的境界修為,養氣功夫肯定是極為高深,但也要看是誰惹怒了他,如果是同階修士,他尚需考慮許多。

  但被兩名他一念間,就可斷生死的弱小修士這般叫板,他的心中自是殺機翻湧,雖然也知道眼前這名來自南海太玄教所轄的元嬰女修,未必安了什麼好心。

  剛才說的話中,就故意在夾槍帶棒,但中氣十足的男修還是決定,只要下方李言稍後露出不願前往的話語,他就不會給對方傳音給大岑的機會,先殺了這小築基再說。

  至於魏重然,他還真不敢動,大岑有徒孫七八人,死了一個也許可以,而他的徒弟可是只有魏重然一人。

  若真是殺了魏重然,不要說大岑會與他不死不休,魍魎宗也不會同意,他的宗門可能在大戰後,就會徹底的會從這片大陸上消失了。

  中年女修這次沒有說話,只是重新閉上了雙目。

  她是隨太玄教一同逃到這裡的,上萬年的宗門基業,一夜盡數葬送,等於她的宗門就在她手中差點消亡了,對於魔修已是恨之入骨。

  只要是能夠殺魔族的事情,她都願意不擇手段的去完成,何況利用一名小小的築基修士,對方出身再好,也還是魍魎宗的一名螻蟻,給她提鞋都不配。

  大岑總不能一點道理都不講,若在大戰中,人人都顧及自己門人弟子,那在這場聯盟中可就沒了道理。

  雖然剛才他們也夸李言精彩絕艷,但對方也僅僅是一名未成長起來的優秀後輩罷了,在他們眼裡其實什麼都不是。

  下方魏重然的聲音,再次輕聲響起。

  「那裡的守衛,外層由四名金丹修士帶領一百多名人族修士,不斷游弋警戒,這些修士不是南海修士,乃是忠心投靠魔族之人,所以他們肯定是盡心盡力,完成自己的職責。

  山谷上空有陣法防護,之前探查的不是太明確,我方元嬰前輩神識剛一接近,就被對方發現了,繼而利用大陣之力遮蔽。

  不過,也是大概能知道其中同樣有防衛修士存在,這些修士中有魔族修士氣息,也有人族修士氣息,數量並不是太明確。

  因此,你後面提出的兩個問題,我也是解答不了,守衛修士到底能不能到達祭壇附近,更是無法確定了,若有人想利用這些人族修士身份潛入,也許還是有些機會。

  第四個問題,這件摧毀型法寶拿出後,只要不激發,是不會產生空間波動,這一點倒是可以確定。」

  魏重然說完後,心中也是越發覺得此行任務,成功率低得可憐。

  李言則是一瞬間,陷入了沉思之中,表面上雖然如此,但內心已是如翻江倒海。

  因為就在剛才,體內五行靈力中的火系靈力,卻是猛地一跳,一絲暴烈的殺機一閃即逝。

  當李言抬頭看向魏重然時,魏重然臉上卻並沒有任何異樣表情,可他剛才明明是感應到一股殺機,在他心中滋生。

  只是這殺機來的快,去的更快,如果不是李言對癸水真經極為自信,他都懷疑自己火靈力運行出現了一絲絲差池,或者說是一種幻覺。

  「就是有人在一直監視這裡的一切,此人修煉的火靈力功法,所以我才有此反應,殺機是針對我一人而來。

  但他不知道我五行十分的均衡,任何一系靈力的異常,對我而言都是極為敏銳。

  而且,他也不會認為一名元嬰針對一名小小築基散出殺機,會被對方感應到,因此也並沒刻意收斂,這才被我感應到了。

  不然的話,以雙方如同天與地的巨大境界差距,他若不想讓我知道,我無論如何也是感應不到……」

  李言心思敏捷之極,他從一瞬間的感應,很快分析出來了結果,他不知道對方為何突生殺機,他卻是知道自己感應沒錯。

  這種情況之下,擊殺自己的攻擊,可能隨時就會降臨。反觀魏重然一無所知的表情,這種情況更讓李言心顫不已,心中已翻湧起滔天巨浪。

  這只能說明,上面暗中隱藏這名元嬰修老怪的修為,肯定遠超過了魏重然太多,對方一旦出手,可能就連魏重然也是來不及阻止。

  「剛才的話已激怒對方了,這是打算想擊殺自己立威……」

  李言迅速想到一種可能。

  「師尊雖然修為已近元嬰,而且經歷過許多血腥歷練,殺伐不但果斷,對別人也是較為冷血。

  但真正與這些老怪比起來,還是多了一份大宗門核心弟子的驕橫,少了一份敬畏之心。」

  李言很快想起了龔塵影當初時,簡單說起過師尊的一些來歷,這位師尊出身可是不凡,其家族本就是凡人界強橫的存在。

  之後他又加入魍魎宗,拜入了大岑這樣強者的門下,雖然修仙之志堅毅無比,也參加過許多別人不敢想像的血腥試煉,但骨子裡的那種莫名驕傲,就是一直存在。

  所以,剛才魏重然覺得保下自己是無恙,就說出了找大岑老祖的言語,這番言語卻是已徹底激怒上方的元嬰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