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喬白夜的恨

  對於這種情況,只要魍魎宗不是真的任人唯親,來自淨土宗和十步院的金丹修士,自是不會說得太多。

  因為這種情況,也同樣出現在另外兩處防禦地,他們兩宗做法其實也是如此。

  莫看魍魎宗金丹修士口中說的「有實力者居其位」,內心總是想要安排自己熟悉的弟子,一方面是更加信任,另一方面則是更能充分的調派和指揮。

  「一會我就讓他沒有心情看戲了!」

  魏重然淡淡的說道。

  劉姓四名金丹修士則是不置可否,如果自己一方徵調過來的弟子,真的能贏得隊長之位,倒也是他們樂得其見的事情。

  同時,幾人的神識也一直留意站在門邊的青年弟子,雖然那人也是假丹境界,但好像只是新突破不久的樣子,氣息少了悠長和凝重。

  於是在這四人的心中,覺得魏重然可能太高看自己的弟子,不能因此覺得自己生猛,自己弟子亦是如此了。

  他們當然不知道,李言即便是聽了魏重然的話,將境界完全展露出來,可依舊是在氣息上做了調整,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的注目。

  青蝠營,在國字臉修士等人看向後方時,首先是那些築基大圓滿以下的修士,都向後退了幾步。

  就見一名身背竹簍的修士卻是一動不動,還站在原地,他一臉笑嘻嘻地看著留下的八名假丹境修士。

  湯明龍也在這幾人之中,他在看了看幾人後,也是默不作聲的退到了後方,他已失去了鬥法的資格。

  宮元台這邊一方早就選好了人,這些修士已然一起好長一段時間了,對彼此都是相當的了解,所以選人也是很容易。

  除了宮元台之外,另兩人也都是魍魎宗修士,一名老君峰弟子和一名四象峰弟子,均都是假丹之境。

  他們氣息凝重而悠長,一看就是根基特別紮實之輩,那些歸屬魍魎宗的修士,這次倒是沒上了,都看出前方這群人的意圖,就是想與魍魎宗修士鬥法。

  只是當他們看向對面時,都是覺得有些奇怪,對方一共有十名假丹境修士,除了王凝站在場中之外,湯明龍也已退去。

  尚有八名假丹境修士站在前方,而且怎麼還有一名築基大圓滿修士站在那裡?不過看對方那些人的意思,好像對這名築基大圓滿修士,並沒有任何瞧不起的模樣。

  宮元台他們如果沒記錯的話,之前叫嚷最凶的幾人中,應該就有此人。

  而就在他們疑惑間,站在原地的八人中,又有幾人互相望了一眼後,猶豫了片刻後,又有五人退向了後方。

  他們之中,有剛進入假丹境界不久的修士,也有自認所習功法不如別人之人,雖然他們彼此之間不一定都熟悉,但有些人還是聽說過別人的大名。

  心中衡量後,還是自動的退到了後面,而留下的三人中,背著竹簍的那名書僮,依舊笑嘻嘻沒有退回的意思。

  而後,那名書僮一臉笑意的看向一側,盯向其中一名臉色陰沉的青年說道。

  「喬白夜,你怎麼還不下去,上次的虧難道沒吃夠,嘿嘿嘿……」

  名喚喬白夜的陰沉青,年也是一直盯著書僮。

  「布羅,你有什麼資格說這話,還如此厚顏地站在這裡,你只不過是仗著法寶犀利罷了,真動起手來,你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呵呵呵……喬白夜,你說這話前,不考慮一下臉上那道傷疤嗎?」

  布羅臉帶譏嘲之色,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已是口帶譏諷的說道。

  陰沉青年聽完後,就見這裡不少人都將目光,立即投向了他的臉上,不由陰鬱之色更濃了幾分。

  在他右耳垂下方,依舊有著一道細細的傷痕,這道傷痕的肉芽還呈粉紅色,顯然是受傷沒多久的緣故。

  「你……那好,今天喬某好好領教一下你的手段!」

  喬白夜見這麼多人看向自己,心中惱怒之極。

  就在前幾天,他們這些修士在被徵調後,匯集在一處傳送點時,喬白夜見到布羅多喜與別人在一起,吹噓著自己曾經的過往。

  甚至就是在他們這些修為高的修士面前,也是絲毫沒有收斂之意,根本就是自顧自的一通胡吹。

  他也聽出這個布羅的修士,乃是來自淨土宗管轄區域,與他倒是來自同樣的區域,不由惱怒此人給淨土宗丟了顏面。

  此人如此輕浮孟浪,他都覺得實在看不起去,喬白夜便出言譏諷了布羅幾句,叫他閉口,不可再胡言亂語。

  這下布羅可就不幹了,本來無事他都會生出些事端的性格,何況還有人當眾訓斥自己,當下二人就在聚集點中動起了手。

  雙方都顧忌那裡隨時會惹怒金丹修士出現,所以動手之下,還是留了些手,只是這樣一來,喬白夜可就吃了虧。

  他大沒有動用大威力術法之下,可就不知布羅的狠辣和無恥了,布羅雖然也未全力施展修為,但他驅使法寶與人動手,相對可就容易了許多。

  一上來就是四五種法寶齊出,一下就把喬白夜打得措手不及,手忙腳亂中,一個疏忽,耳垂下方的臉上,就被布羅放出的月華銀盤割破了少許。

  一上來就讓自己吃了一個大虧,喬白夜大怒之下,就欲找布羅拼命,卻聽到遠方一聲冷哼,頓時嚇得他與布羅臉色大變。

  二人在體內氣血翻湧之下,身形已是不由自主後退了十幾丈,剎那向後分開。

  聚集點的金丹修士不滿之下,立即對他們施以小懲,令二人心神都受了震盪,一時間胸中難受之極,哪裡還敢繼續動手,只能悻悻作罷。

  那一日二人偶爾的交手,可是被不少人看在了眼裡,他們由此對布羅也是刮目相看,即便是喬白夜大意,但這也絕對不是吃虧的理由。

  何況,對於這種多寶修士,其實大家心裡都有數,肯定是來自某個大宗門,所以,今日他們這批一起過來的修士,一看是這名書僮要上場,就連一些假丹修士也不想得罪布羅了。

  他們心中還有其他想法,如果王凝和另一名青年都輸給了宮元台,他們上去也是白搭,所以喬白夜和布羅誰上都一樣。

  只是喬白夜前段時間吃了虧,一時間沒有機會找回臉面,今日剛好,明知布羅有些來歷,卻也是心中更加惱怒,他喬白夜同樣出身一流大宗門。

  這布羅今日不但唆使最凶,而且到了最後,竟還真想與對方假丹修士較量,竟然自不量力到了這種程度。

  而且可笑的的是,竟還讓自己退後,他留在前面,這讓喬白夜頓時身上氣息勃發,似在下一刻就要出手。

  而就在這時,站在場中的王凝則是秀眉一皺,她看了看就要動手的二人,最後還是傳音給了喬白夜。

  「喬兄,我雖然不是你們淨土宗的修士,但你二人那日打鬥後,我還是找人打聽了一下這書僮的來歷,他應該是聖州左囚丹的貼身書僮。」

  說了這一句後,王凝便住口了。

  手上已有靈力光芒閃爍的喬白夜,在聽聞之後,頓時身體輕輕一頓,氣息剎那就收斂了下來,然後他疑惑地看向了場中的王凝。

  他那日與布羅動手後,也是向別人打聽過這名書僮的來歷,只是在他認識的人中,並無人識得此書僮的來歷。

  這也難怪,布羅本就很少行走江湖,以往都是跟著左囚丹身後,當左囚丹出現的時候,自然就會很少有人注意到身的布羅了。

  布羅自行單獨闖蕩就是兩年,不過前從北冥鎮妖塔出去後,回去後便聽從了左囚丹之言,安心在家閉關了,更是少有單獨外出。

  而王凝打聽之人,恰巧就是兩年前曾進入北冥鎮妖塔的修士,那人後期就聽說有一書僮,身背竹簍,四處找人做生死斗,鬧得北冥鎮妖塔一時風雨無限。

  而此書僮如此作死,可卻就是一直未死,反倒是名聲越來越大,最後有人才傳出那名書僮,應是名聲滔天的修仙世家左家之人。

  書僮之所以能進入北冥鎮妖塔,那是因為他的主人是盛名之極的左囚丹,而在北冥鎮妖塔沒有身死,也正是與左囚丹有關。

  一個能讓淨土宗這種巨擎,都能給上薄面的左囚丹,可見其名頭之響。

  王凝並未再看喬白夜,她也不想未與魍魎宗交手之前,喬白夜二人自己就先打了起來,這就是讓對方先看了笑話。

  何況,她認為有她一人就足夠了,剩下之人誰上都一樣,實在不行,自己打穿對方就是。

  王凝向來要強,她的夢想就是有朝一日,能把溋水門發展成為像四大宗門那樣的巨無霸存在。

  所以布羅他們提出隊長一職存在問題時,她同樣也是認同,強者就應該有一顆無懼的心,想要成為他們的隊長,就應敢接受隊中任何一名修士的挑戰。

  只是未想到,那名所謂的隊長還未現身,他們這些魍魎宗弟子,對自己一方的提議,就已經不滿了。

  而與此同時,另一側的宮元台的腦海中,忽然響起魏重然的聲音。

  「你們快點結束這些小事,留些時間好好休整,辦件事情都拖拖拉拉,對方不用再下去人了,一邊四人,你們這邊再上一人……」

  然後,宮元台就在楞楞中慢慢轉過頭去,他看向的是院門處,那裡站立的許多修士中,有一名青年正倚在牆上,雙臂環抱中,正看著這裡。

  於是,下一刻,宮元台立即收回目光後,看向了對面的四人,這時的布羅已經後退數步,正盯著喬白夜。

  而喬白夜的眼中,在聽了王凝的話後,終是露出了猶豫神色,他當然知道聖州左家,那可是煉丹世家,是能提供給修士修煉晉級和保命重要資源。

  也是修仙者中,最不願意得罪的一類修士,別人想與煉丹宗門或世家拉上關係,平日裡燒香拜佛都不一定能行,自己難到真要和對方繼續動手?

  特別是那位「二分陰陽」的左囚丹,可已無限接近了丹道宗師級別,那可是能煉製出五品丹藥的丹道大師,也是最有可能成為這世間,第四位丹藥宗師之人。

  這書僮若只是左家的一名普通名家丁,他也會不予考慮,可王凝卻說此人,偏偏還是左囚丹的貼身書僮。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們宗門願意得罪之人,只要左囚丹說上一句話,可能自己宗門從此之後,就再也無丹藥可買了。

  哪怕就是自己開爐煉製,也許煉丹的那些原材料,大部分商鋪不願出售給他們了。

  可若讓他就這般退下去,自己之前的話都已放出,尊嚴肯定是瞬間掃地,那以後他還如何在這裡立足。

  一時間,真是讓喬白夜恨恨不已,也不知道他是在恨自己,還是恨對方早不說出自身的來歷。

  而就在此時,對面的宮元台再次開口。

  「你們也不用麻煩了,難道真要在此拖上一天不成,你們就四人吧,我們這邊也再加一人,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