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孝王和嚴飛軍更是瞠目結舌,他們一直覺得李言在這次行動中,就是一個雞肋般的存在。
雖然也有不俗表現,只不過那是他膽子大,運氣好罷了,不過現在看來,李言還真的是「膽大」妄為了。
李言如同沒有計劃一樣,在找到目標線索後,就是直接闖了進來。
然後劈頭蓋臉向著院中人,就是一番對話……然後,他們現在好像就要看到目標出現了,事情簡單得讓胡孝王和嚴飛軍覺得不真實。
他們之前有過諸般的考量,但就是沒有想到,事情最後竟然能如此的簡單直接。
而另一邊的孫國樹,則沒考慮那麼多,見到最終雙方並沒有直接動手,他終於大大鬆了一口氣。
孫國樹心道。
「老子福大命大,絕對不會這般死在這裡的,一百多年我都闖過來了,可不能這般為了兩個陌生人,就交代在了這裡。」
而白柔心裡除了對這位師弟佩服之外,就是覺得魏師叔和師尊的眼光真是獨到,本來無從下手的事情,這就讓師弟給解決了。
無論是前幾日的引兵分散敵人實力,還是今日傍晚進入「周楊鎮」,以及接近任務目標,好像在李言手中做來,都是特別的簡單。
隨著焦華的喝聲,院中已有兩扇房門打了開來,然後六名身著「清靈門」服飾的弟子,紛紛走了出來,他們個個眼中木然之色極濃,身上血跡依舊。
有幾人裸露的肌膚上,兀自還是傷痕顯現,好像根本沒有心情處理一樣,如同一具具傀儡一般,沒有太多的生氣。
李言五人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人,正是玉簡中「洛書湖」一名修士,此刻那人雖然也是眼中神色顯得有些木訥。
但當他抬起頭,在看向院中眾人時,李言一直注意著他,就發現這人眼底有一絲悲傷和恨意迅速掠過。
這是一種交織複雜的情緒,雖然只是一閃而過,可在李言刻意之下,就被他強大的神識捕捉到了。
李言身後幾人,也都是心中一喜,但一個個臉上都是掩飾的很好。並沒有表現出來任何異狀。
「呵呵呵……厲道友,他們雖然修為不如你的這些人,可他們卻都是來自同一門派。
所以在配合之間,相比那些隨意拉來組合的隊伍,可要默契得多了,通常能發揮出超出本身境界三四成的威力。」
焦華生怕李言在看清了自己小隊修士的修為後,心中反悔,連忙解釋道。
他的小隊都是從「清靈門」挑出來,這一點與普通小隊還是有所不同,同門修士聯手禦敵,由於師兄弟之間,都相互了解對方功法和特點,的確能發揮出更強的威力。
只是卻沒他說出的三四成那麼高罷了,最多也就會提升不到二成的威力。
待這六人來到院中後,焦華望向他們時,語言之間再望向六人時,態度已然變得高高在上了。
「這次我們是沒有時間回去補充隊員了,所以從現在開始,就與厲隊長合成一隊,你們當與他的屬下多交流一二,好彼此了解對方所擅長的功法,以利戰時互有補充。」
說完後,焦華一回頭,臉上又換成了一臉笑意。
「厲道友,你是否有什麼話,需要交代他們?」
李言點了點頭,但心中卻是越發謹慎起來。
「這個焦華看起來粗鄙,其實一肚子的彎彎繞繞,剛才他對自己手下可沒說自己是隊長,讓他們聽命於自己。
話里話外都像是雙方平等合作關係,這分明就是在留下後手,如果在接下來兩支小隊磨合中,對方發現有些不妥,估計就會立即帶人抽身離開了。」
不過這一切都與李言無關,他反正很快就要離開這裡,無論成與不成,後面的事情都會與他無關。
那六名「清靈門」修士,一聽要與這些陌生修士重新組隊,一個個臉上並沒露出太多波動,這些時日中,他們的師兄弟一個個都慘死而去,早已心若死灰。
最讓他們心裡接受不了的是,自己的同門都是死在荒月大陸修士的手中,雖然心中有恨,但比起對魔族的恨,更是恨不得立時生撕了這些魔修。
只是他們身上早被種下了禁制,無力反抗,一旦被對方看出逆心,下場將是極為的悽慘,生不如死都是輕的。
魔修曾揚言但凡他們有丁點的反抗,就會奴役他們的魂魄後,去殺死自己的父母、妻子、兒女、弟子等等,偏偏又會讓他們保留一絲神智,在劇烈掙扎痛苦中,生不如死。
待他們殺光所有親人後,魔修會再將其魂魄煉製成魂燈,每日每夜一點點燃燒,那種痛苦是深入靈魂深處的。
卻偏偏又不會立時死去,日夜呼嚎哀求不斷,想想就讓他們從心底發顫。
所以,他們如果現在能夠死去,反而是一件最令人暢快的事情,可是他們不能自殺,也不敢自殺,甚至在與敵人廝殺時,都不能做到自尋死亡。
那時的他們神智是喪失的,所有的一切都在體內禁製作用下,只有本能的攻擊與殺戮。
每一次戰鬥,都是魔族在壓榨他們的精血和潛能,事後當體內禁制再次被暫時壓制時,他們恢復神智清明時,已是身體過度損傷。
所以,現在所謂的與什么小隊重組,又與他們有什麼關係?反正遲早都是一死,管他誰來誰走。
李言用眼在六人身上掃了一遍後,就已有了判斷。
「他們的身體已是七癆八損了,看來焦道友近期戰鬥次數不少啊?我的人可是狀態極好的。」
李言神識掃視之後後,心中也是一驚,這六人中有三人,都已到了精血損耗過半的地步,就連築基期的修為,也已是搖搖欲墜。
可能再有一次戰鬥,那三人的築基道台就會直接崩碎而亡了,最好情況也要跌落到凝氣期,不過看他們的身體,應該死亡的機率更大些。
而那三人中,就有是有著那名「洛書湖」修士。
此人的修為只是築基初期,可是情報里當時給的卻是一名築基中期,一名築基後期,可以判斷此人應該是修為已經跌落過了。
只是不知道是連續跌落兩次,還是只跌落了一個小境界。
焦華聽了後,連忙打了個哈哈。
「呵呵呵……這些禁制就是霸道,總是不能隨心所欲控制,這是難免之事,但他們的戰力可是依舊不俗,這點還請厲道友放心。」
而李言所說這些,也這也正是他急欲重組隊伍的原因,那六名「清靈門」修士估計只需再遇一次小的戰鬥,應該又會有三人死亡了,他急需找人充實隊伍。
此次要與荒月大陸修士作戰,雖然他們才是主力,但南海修士能發揮出的作用,自要是要充分壓榨利用,這也是上面的意思。
要求他們這些掌握南海修士生死禁制令牌魔修,要儘可能的壓榨出,南海修士最後一點精血。
焦華他們對此當然就十分在意了,而且他們即便是覺得自己再強,終究是數量有限,面對無窮無盡的荒月大陸修士,保存自己的實力,才是當務之急。
李言則是臉露不滿之色。
「焦道友,這樣我可就吃虧了。」
他其實現在就想馬上答應,可是對方小隊狀態如此之差,他若是答應的太過痛快,任誰都會生疑。
何況旁邊還有兩名魔修看熱鬧,旁觀者會清的道理不是說說的,李言說到這裡,臉上還浮現出一絲拒絕的意思。
果然,焦華見李言似有要走的意思,不由心中有些著急了,能找到像李言這樣小隊可不容易,不但戰力可觀,又正想與他人重組隊伍。
尤其現在已是入夜,明日一早便要出發了,從後方趕來的其餘魔修,基本都是組建好的整支小隊,他插進去更沒好處了。
他已是急忙連聲說道。
「厲道友,厲道友,這支小隊不是說過讓你指揮了嗎,何況現在這般時分,鎮裡亂成一團,你去尋人也是不易。
這樣吧,這次戰鬥只要我們組成的隊伍還在,那麼戰鬥中得到的東西,都由你先挑走一成,然後再由我們平分,你看如何?」
荒月大陸上的修仙資源當真豐富,每次殺了敵人後,焦華都會得到不少魔界中根本沒有的好東西,他如此說法,可是下了很大決心。
李言一直在暗中觀察對方,他也在揣摩魔修重組小隊的意義,現在他覺得對方就在想多些擋箭牌的意味。
「先讓我挑走一成?焦道友,你莫非是在說笑不成,我覺得我可以先拿了四成好處。」
李言口中冷笑一聲。
「什麼,四成?」
焦華聽了李言的話後,差點可就直接翻臉,心想。
「你這也太黑了!」
他現在都開始不想與對方組隊了,厲焰此人真是會獅子大開口,可當又看到白柔四人,一副精神飽滿的樣子,他不由又猶豫起來,那可是當擋箭牌的最佳人選。
他只是一個魔卒,若是明天大戰一起,在那種級別大戰中,極有可能就是要衝在最前面了。
自己手中的禁制令牌,再加上厲焰手中的禁制令牌,這可是足足能控制十人擋在前面,至少能堅持半個時辰不成問題。
而且他們只需跟在後面,撿上死亡雙方修士身上掉落的儲物袋就是。
「厲道友,你這也是在說笑了,爽快些,這樣吧,兩成,最多兩成,餘下的我們再平分!
雖然你的人戰力不俗,畢竟他們是要相互配合才行,我二人只是動動嘴皮子罷了,不然我也是很難做了……」
焦華說到最後時,也是連連搖頭了。
李言的計劃,雖然胡孝王他們沒有全部看明白,但明顯第二步是要接觸任務目標的時候了,見李言依舊在不緊不慢地與對方講條件,後面三人心中已然焦急起來。
孫國樹常年混跡於坊市之間,對這種欲擒故縱的手段,可是極為的熟悉,但依舊此刻也在暗中不斷祈禱。
「公子爺,到答應的時候了,切莫過猶不及,我們還得抓緊時間行事!」
他是真擔心李言對此道火候,最終掌握不足,來之不易的局面一下搞砸了。
但李言所幻化成的大漢,卻是用手摸了摸下巴,目光閃爍不定,口中依舊還在念道。
「兩成?這六人分明再有一次進攻戰鬥,便是差不多全交代了,我這邊卻是可以頂上好長一段時間的,兩成,這……」
李言還在做最後的試探,他大概知道了白柔對這些人的作用,而最主要的是,李言想確定是這裡魔修的聚集,是否真如他猜測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