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銀色紙張

  「我們現在是在一處『火眼』之中,我只是施展了陣法後,暫時隔絕了外人的探測,那些人可還都在外面呢?

  布羅道友,你就不打算解答一下江某的疑惑嗎?」

  李言望著慢慢坐直身體,身體依舊虛弱的布羅。

  布羅先是抬眼,掃視了一下四周,感受著身上傳來的陣陣熱浪,以及空氣瀰漫的炙熱,艱難的將身體靠在了竹簍之上。

  身體剛一接觸到竹簍,那股熟悉的感覺,就立即傳遍了他的全身,頓時讓他又恢復了幾分安全。

  「呵呵呵……這次算是我大意了,待會自會向江兄解釋的,只是這裡是『火眼』,為什麼溫度沒有高到,可以將我融化的地步,莫非是陣法的緣故……」

  自布羅醒來,只是在短短時間內,他就連換了幾種稱謂,從「江道友」到「兄台」,再到「江兄」,顯得越來越來熟絡的樣子。

  他看看自己周身,並沒有被李言的法力包裹,就先問起了這個問題。

  布羅知道「火焰宮」內的高溫,不是法力和所謂的陣法就能長時間阻隔的,像他這種修為,據公子說,在沒有特殊水系法寶護持下,能堅持小半炷香,那已是到了極致。

  李言聽到布羅的稱呼,接連幾次變化,也佩服布羅對情勢的判斷,心智絕對是一等一的強。

  「正如布羅道友所猜,正是陣法所致,我的這套陣法恰好帶有些水屬性,只是依舊無法做到更好效果罷了。所以,我才在陣內又布了一套小的水系陣法,兩層陣法之下,才勉強做到了這些。」李言淡淡的說道,他們現在的確處於「大龍象陣」內,另一個小陣法當中,只是事實卻並非像李言說所這樣。

  真實原因,他就是怕布羅看到正在小陣法外,不斷吞噬高溫小紫神龍象罷了,所以才又布了一套小陣法,隔絕了小陣法外的一切。

  而正是有著小紫神龍象,在外吞噬高溫,這才讓這裡的溫度下降了許多。

  布羅點了點頭,他心中對於李言拿出的這套陣法,已是覺得極為厲害。

  他雖然並未來過這裡,但青衫儒生可是向他,詳細描述了北冥鎮妖塔一二層中,所有需要注意的事項。

  而且,他這種情況下,也不會知道李言心中的彎彎繞繞。

  羅布又感受了一下這裡的溫度,確認暫時不用法寶護持,不會對他造成更大傷害後,心中又是寬了不少。

  他再看向李言時,嘴角牽出一絲笑意,雖然李言還是表情平淡,可是布羅知道對方,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按理說,修仙界像這種打聽別人隱情的人,是極為不禮貌的。

  可布羅的命都是人家救的,難道李言連布羅是如何得罪了幾十名修士,被人家聯手追殺的緣由,也都不能知道嗎?

  所以布羅也沒有動用神識,去試圖探出陣外,去看看外面究竟來了多少修士?那樣可能就會引起李言的不滿,而是乾脆的說道。

  「這次是我失策了,我兩日前在一處破損宮殿外……」

  半炷香後,布羅又是乾澀的嘿嘿笑了兩聲,這才結束了說語。

  然後大口的喘息了幾次後,就伸手在竹簍輕輕一拍,一道銀色光芒就從竹簍口升了出來,然後就在李言面前,幻成了一頁銀色的紙張,靜靜地懸浮在那裡。

  李言一直靜靜聽著布羅的敘述,臉上神色也是有著些許變化。

  當布羅講到他如何在二十多名修士手中,虎口奪食時,李言臉上露出古怪之色,卻是一直都未插口。

  直到布羅當著他的面,毫不猶豫地拿出銀色紙張的時候,他這才是一愣。

  首先他是想不到布羅此人,竟然如此的光棍,提及銀色紙張後,就立即當著自己的面拿了出來。

  但李言的目光,並沒有先看向銀色紙張,而是先瞟了一眼那隻竹簍,之前雖有猜測,卻未實際探測過。

  「果然是帶有儲物空間的,這倒是很奇特的儲物類法寶了。」

  隨後,他這才將目光放在了那頁銀色紙張之上,掃視了幾遍後,可是他並沒有立即攝入手中,而是又看向了布羅。

  「布羅道友的膽量,江某真是……真是……」

  李言聽了布羅的話,覺得此人做事,就是單憑自己的主觀想法,想到哪就做到哪。你要說他無知吧,但他在有著諸多法寶護身下,還真有了這種底氣。

  到了最後時,他也不知道如何「誇獎」對方了,只得生生憋出幾個字來,就不知如何繼續說下去了。

  但李言很快就岔開了話題。

  「布羅道友,你知道這銀色紙張有什麼用處嗎?你就這般拿出來。」

  布羅眨了眨眼睛,最後搖頭嘆息說道。

  「這種張銀色紙張,在這裡一共出現了十張,這是最後現身兩張中的一張,但我還未得及探查。

  也不知道究竟它到底有何用處?我就是覺得大家都在爭奪,自然就是要先搶到手再說了!」

  頓了頓後,布羅又接著說道。

  「前些時間,我就曾聽說在這宮殿內,有銀色紙張出現了,但得了此物之人口風緊得狠,卻是沒有半點消息透漏出來。

  所以道友若是想知道,那就需要道友自己去打聽了!」

  得,李言算是徹底明白了布羅此人,就是喜歡熱鬧和刺激。

  說白了,他就是仗著自己擁有同階修士,都無法抵擋的法寶,是沒事找事的那種人。

  當時要是換作李言,在幾十名修士眾目睽睽之下,絕對不會出手的。

  即便他再想要,也會看著此物最終落入誰人之手,再伺機暗中跟蹤後,單獨對此人下手即可,哪會像布羅這樣,越是人多他越瘋,完全不顧後果。

  「我現在拿出來,是因為我不在乎它是什麼,道友救了在下的性命,當然是要有實際東西來做謝禮的。

  我身上的法寶都已滴血認主,何況我也使得順手,真送了道友,我還是捨不得的!

  這次之事,都是因這東西所起,反正我沒得到它的用處,心裡也是沒有負擔,所以就送了道友吧。

  何況,既然是大家都在爭搶之物,想來絕不會差,此寶就是與道友有仙緣的。」

  李言沒想到布羅最後,竟然有這樣一番說辭。

  一時間,他覺得此人倒真是很有性格,很有意思。

  他救下布羅,其實是想讓那青衫儒生承他一份情的,青衫儒生的強大令他心驚肉跳,在這北冥鎮妖塔內,如果能讓此人欠下一份人情,當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李言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會在這裡待上多長時間,當然是有一個強大的朋友,比有這樣的敵人,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否則,他也只能祈禱自己,造成不要遇到對方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對方有個好人品之上,如果是那種性格反覆無常的老怪,你就是千般討好,最終也許他會反手間,就會要了你的小命。

  李言通過兩次與青衫儒生相遇,能感覺出對方應該不是反覆無常之人,這才做了順手救下布羅的決定。

  而布羅此時的做法,讓李言對他的感觀,也立時有了一定的改觀。

  布羅有著「掌心驕子」的狂傲,內心卻是很直爽,當然這種「直爽」想來也是有限度的,但至少能知恩圖報,這也就足夠了。

  「噢?布羅道友就真的不再看看這頁銀色紙張,究竟是有什麼不可估量的功效了?也許它會勝過你所有的法寶,那也是不一定的呢?」

  李言對著布羅一笑。

  「哎哎哎,江兄你別這樣,打住,就此打住,我這人好奇心可是很重的,你不能這樣引誘我的。

  我一會當真會忍不住想看的,你快點收了吧,或者走到一邊去看!

  看完後,也不要告訴我它的用處,更不要露出滿足或驚喜的神色,這算是我的條件,就這樣,嗯……就這樣吧!」

  布羅聽了李言的話後,本來還半靠在竹簍上的身體,立即坐直了。

  臉上在帶著痛苦之意中,又有著苦瓜色,而且語帶哀求的說道。但他的眼睛,還是忍不住又瞟了那頁銀紙一眼,最後艱難將頭扭了過去。

  其實他現在對李言,也是好奇之極,此人難道擁有比自己還多的法寶?

  他剛才可是神識已感應了竹簍內,裡面的東西一樣不少,面對如此眾多的法寶,這江姓修士竟然絲毫不動心的樣子。

  他哪裡知道,如果他真死了,也許李言敢拿了他的法寶,敢不敢用,則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青衫儒生太強大了,而他對布羅的態度,李言又不是瞎子,可以看出那是相當的溺愛。

  像這種程度的溺愛,李言毫不懷疑,青衫儒生是不是在布羅身上,都留下類似追蹤標記的東西,他如何敢隨意動布羅的法寶。

  而李言不知道的是,他的此舉還真是救了自己一條小命,就在布羅生命氣息,降到幾乎消失時,已有一道如鬼魅般的青色人影,可就來到了紅楓潭外。

  「應該是由至少兩人出手攻擊的,布羅已危及到了生命,其中一人最後重創了布羅,而且還是一名體修,難道是淨土宗和尚不成?」

  那道青色人影站在紅楓潭邊,臉色十分的凝重,自言自語的說道。

  「我急匆匆而來,可是現在他的生命之火,又開始旺盛起來,難道布羅逃離後,已自行療傷恢復了?」

  青色人影猶豫了一下後,他也只能通過留在布羅身上的標識,模糊感應到一些事情。

  紅楓潭下宮殿隔絕太過厲害,即便是他在布羅身上留下了神識烙印,也是無法真的穿透宮殿。

  只有當某種攻擊,接觸到布羅身體時才會有些許感應!

  又過了良久後,青色人影身形一晃,再次從紅楓潭邊消失不見了……

  他的這一絲的模糊感應,即便只是一絲,而且他還是能從遙遠的地方感應到,其恐怖的實力,遠遠超過了之前見過他的修士,對此人實力的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