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插在脖子上的刀

  布羅從兩名白袍人不遠處,一竄而過的情景,可就落在了李言的神識中。

  這讓原本他對兩名白袍人和那名禪僧,剛剛才放下的戒心,可就再次升了起來。

  「他們沒有理由在那布羅,已進入了最佳攻擊範圍後,他們卻視而不見,任由其一竄而過。

  即便這邊還有一名和尚埋伏,但也未見得就能比剛才的攻擊時機更好,他們到底在算計誰?」

  一時間,即便是以李言的聰明,竟也是糊塗了。

  他可不認為這三人是為了幫助布羅,只要腦子沒壞,不可能會有人以三人之力,去伏擊身後數十人。

  且這二人自始至終,除了悄然隱藏外,也沒有布置任何的陣法,更不可能就這樣生生硬抗數十名修士了。

  但是這種情況,並沒有讓李言等的太久。

  就在布羅又向前一路飛行,距離李言這邊只有五十多里時,白袍中年人直接一個騰空,已一聲不響的向布羅身後奔襲而去。

  白袍青年也是隨後而至,但這個時候已不是攻擊良機,但白袍中年人卻偏偏選擇了這時進行攻擊,這讓李言疑心更重。

  布羅在接近「火焰宮」一百里後,其實就發現了有人在山體前面。

  布羅經過數天的逃命,無論是法力還是神識消耗甚大,可後面追兵甚緊,他就是吞服丹藥,也沒有時間煉化。

  所以只能儘量減少消耗法力,也將神識收縮,保持在一個安全範圍之內,因此發現李言較遲了些。

  當他發現有人時,當然是心中吃驚,不由暗呼倒霉,原以為這裡已是「火焰宮」山體處,就是有修士來此,也是早已進入山體之內了。

  怎麼偏生還有人盤坐在外面,要是早發現的話,他肯定會提前改變方向逃遁了。

  這一切,都是發生在極短時間之內,他的身形稍稍一頓,神識仔細掃過時,這才發現前方盤膝坐在那裡的修士乃是江海,是他曾經見過的那名毒修。

  但是對方並沒有起身的阻攔的意思,只是向他這裡掃了一眼,然後就似在思索著什麼。

  不過即便如何,布羅也是橫向一轉,還是打算快點逃離,他可不能確定李言是敵是友,自家公子說此人修為,已與自己相差無幾。

  他現在這種情況下,最好不要讓任何人接近,何況對方還是一名難纏的毒修。

  直到他側身轉向折飛時,發覺那名叫「江海」的修士,還是沒有站起身來圍堵於他,而是突然用奇怪的目光,盯向自己身後某處。

  而就在這時,布羅只覺得渾身汗毛直豎,一股幾天以來最大的生死危機,瞬間湧上心頭。

  「不好!」

  布羅雖然為人囂張,可也是跟隨青衫中年儒生,闖蕩歷練過一番的,反應也是極快。

  他腦中還沒反應過來,那江海為什麼有那種奇怪的眼神,但是暗呼一聲中,身體已本能的做出了反應。

  腳下油布一個轉折,就在那種速度下,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完成了轉向,在身後之人不可置信的神情中,布羅間不容髮中,就避開了一名假丹修士的偷襲。

  與此同時,一道利芒擦著布羅的後腦斬了下去,直接斬在了布羅背負的竹簍帶上,順帶削下了布羅腦後幾縷長發。

  「咔!」

  利芒斬在竹簍帶上的瞬間,竹簍帶上就迸發出一片耀目金光,同時傳來了一聲脆響。

  布羅頃刻之間,就淹沒在那片金光之中,而在金光之中,一直敞開的竹簍口,一道如煙手臂突然就探了出來,一把抓向了後方偷襲之人。

  「轟!」

  一陣轟鳴中,那條如煙手臂在於對方接觸的剎那,就崩潰開來。

  而前方布羅與此同時,則是借力向前再次猛地竄出,不過他的口耳之中,已有大量的鮮血溢出。

  他雖然躲過了來自身後的偷襲,可是倉促之間的應對,已讓他吃了大虧。

  他的修為本來就不如偷襲之人,剛才無奈之下,只能強行催動腳下油布,同時連同竹簍在內的兩件法寶,也被他倉促祭出,這才堪堪避過對方偷襲。

  否則恐怕他的下場,就在剛才一擊中,已被人削了首級。

  「咦?原來竟是一名築基後期修士,你是修煉過上好的隱藏功法呢,還是有此類法寶呢?」

  與此同時,身後偷襲他的人,也是輕咦了一聲,同時神情也是呆了一呆。

  在金芒反震之下,布羅身體不斷向側方退去,一個模糊之後,十數丈開外,布羅身影這才從虛無中,一個踉蹌顯現出來。

  布羅剛一現身,由於想和對方拉開距離,立即向前竄去,同時倉促中回頭望去。

  卻見身後一名白袍中年人,出現在了自己剛才所站之處,正臉帶驚詫的望向自己,而白袍中年人眼中,已露出了貪婪之色。

  不待竄出的布羅看清,那白袍中年人又是身形一個模糊,再次從原地消失不見。

  白袍中年人當然不會給布羅任何喘息機會,以迅捷之勢,再次攻向布羅。

  白袍人在攻擊的剎那,就已不再隱藏自己的行蹤,這裡距離李言只有數十里,他當然知道對方也已發現了自己。

  但白袍中年人根本一副無視李言的樣子,全力向布羅出手。

  布羅這下可是吃了大虧,一名假丹修士有意偷襲之下,而且攻勢一起,便如浪潮重疊,根本不給他喘息機會,一下便讓他亂了陣腳。

  這幾天中他雖然狼狽,可是依仗過人的法寶,也就只是狼狽和疲倦罷了。

  所以在他的心中,非但之前的驕傲沒有半分減少,反而更是激起了他的傲氣和不甘。

  認為以自己現在的修為,再有公子給的數件法寶,在這二層之中,應該是可以橫著走的,就是那些假丹修士又能奈他如何?不一樣在後面吃他的風塵。

  當初如果不是因那宮殿裡的假丹修士太多,若是只有一兩名假丹修士的話,估計他都敢硬搶了。

  而今日,他終究就是傷在了自己的驕傲之下,他不知道的是,即便白袍中年修士不偷襲,只採用正面硬攻,他在此人手裡也撐不過一刻鐘。

  有些東西,不是靠法寶就能彌補的,大威力法寶,只有越高修為的人使用,越能發揮出真正的威力。

  現在以照布羅的修為,他所有法寶中,能真正驅使發揮出,法寶本身八成以上威力的,只有那塊破油布。

  那還是因為飛行法寶好操縱的緣故,即便是他的本命法寶,身後的那隻竹簍,他也只能發揮出一半的威力。

  就在白袍中年人出手的瞬間,數十里外的李言,就清晰感應到了此人的實力。

  李言眼睛一眯,那白袍中年人的實力,雖然不如那頭犀角綠蟒一般,可也屬於假丹境中頂級的存在。

  自己若是對上此人,除了窮奇煉獄術和支離毒身之外,術法上肯定處於絕對下風。

  對方若是知道了自己的攻擊特長,只需使用遠程大威力仙術,那麼李言想贏幾乎是不可能的,也只能遠遁而去。

  布羅只覺得頭有些昏沉沉的,剛才對方只是一擊,可是他因太過倉促應對,已被對方震傷了內腑。

  白袍中年人一看就是搏殺經驗豐富之人,根本不給他任何喘息機會。

  布羅回頭看到的是,白袍修士再次消失的瞬間,他連忙肩膀一晃,那竹簍口上一根竹枝突然冒出。

  竹枝泛著青碧毫光,通體筆直,只是在竹枝頂部長了三片碧綠竹葉。

  竹枝剛一冒出,迎風便漲,三片竹葉瞬間變大,如同一把羅傘支撐而起,從三片碩大碧綠竹葉上,散出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波紋。

  布羅整個人,立時被它籠罩在了竹枝下方,接著在他的身體之外,就出現了一層層青色光暈。

  「嗤!」

  就在竹枝變化出現的剎那,一聲輕響傳出。

  一道細小的白芒,就已切在青色光暈之上,位置正是布羅的脖頸要害,由此可見白袍中年人出手之狠辣,兩次攻擊都是布羅的頭部要害。

  一旦被擊實無力抵擋後,布羅除了魂魄逃出,別無他法。

  細小白芒斬在青色光暈上,如同斬在了一片柔水之中,那是一柄只有食指寬,約莫一尺來長的柳葉飛刀。

  此刀沒有刀柄,整體刀身薄如蟬翼,閃著淡銀色的光芒。一看就是暗襲類的法寶,如同針錐類法寶一樣,都是修士不願碰到的。

  柳葉飛刀在陷入青色光暈中的剎那,刀身上淡銀色光芒,稍稍亮了那麼一下。

  隨後整個刀身,竟又向里伸了數寸,離著布羅的脖頸肌膚不足五寸。

  只是刀身稍稍伸進寸計,布羅整個人卻如遭重擊一般,像是被擺動起來的巨錘,從後猛砸了一下。

  身後竹簍中伸起的那根竹枝,也像是遇到了什麼刺激一樣,迸發出一片刺目青芒,就連剛一現身出來的白袍中年人,也是不由自主的伸手擋在了眼前。

  在一片青光中,布羅以更快的速度向前跌撞而去,就是被人在後頸處,插了一柄飛刀後,攜刀而逃。

  白袍中年人也只是用手,略微擋了一下眼睛,同時身上護體光罩已然升起,也沒感應到任何攻擊來臨後,也是心中一松。

  隨後再掃向布羅時,不由心中更加驚愕,自己這樣的一擊,竟還是未能要了這書僮的性命。

  要知道,在他柳葉飛刀攻擊之下,就是築基後期修士,也是很少能有活命的了。

  不然那「藍海宗」的女修,為何這般懼怕於他!

  就是因為在見過白袍中年人出手後,兩名女修知道自己所謂的修為,在人家眼裡就是個笑話,對方只需一擊,便會輕易要了自己二人的性命。

  「此人法寶果然了得!」

  這是白袍中年人的第一反應,他的眼中貪婪之色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