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無端禍事

  李言抬眼掃視了自己所在的殘破宮殿,遠處真是有幾間破損廂房,但只有兩間廂房門上,才刻有著楓葉標識。

  不過楓葉的顏色不同,葉數也不同,一間門上楓葉為紅黃相間色,且有著五片葉子,而另一間則是雕刻著三片紅色楓葉,李言這時若想出去,只要推開那扇門即可了。

  辨認了一下方向後,李言已是騰空而起,很快就消失在了漫天赤霞之中……

  就在李言進入潭底金色大門不久,紅楓潭邊又來了五人,前方二人並肩而立,望著正在緩緩下沉的宮殿大門。

  再看看另一邊盤坐的五人,一明禪僧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我們這是來遲了,而且這裡還留下了五人,這次來此地的道友,較之以往可是多了不少。」

  這時,他身旁的白袍中年人,也是笑了笑。

  「現在外界動盪不安,看來不少家族也加快了門中弟子的培養,不惜成本將門中不少優秀弟子,也都送入北冥鎮妖塔了,想讓他們儘快的成長起來。」

  以白袍中年人在自己門中的地位,還是知道一些高層機密消息的。

  他這次與師弟進入北冥鎮妖塔,帶著師弟進入歷練一番為輔,他的主要目的,乃是為了來此獵殺一頭特別的魂魄類妖獸---「泥獸魂」。

  金丹以下弟子在各門派中的地位,還是比較尷尬的,大戰當小兵,小戰當主力,凡事都要衝鋒在前。

  白袍中年人比普通弟子,要多知一些情況,當然要抓緊時間盡一切可能,讓自己戰力有所提升。

  「泥獸魂」的魂魄,是煉製較高等級幻陣的絕佳材料,不過哪怕以白袍中年人假丹境修為,也是沒有太大把握能獵殺此獸。

  不想在前段時間,正好遇到了曾經有過數面之緣的一明禪師。

  一明禪師是要來紅楓潭底宮殿內,來尋找突破的,二人也算順路了,稍加商議後,一拍即合。

  之後他們又遇見「藍海宗」的兩名女修,二女與白袍中年人也是曾經在門派交流時,見過彼此的。

  二女同樣也是要進入紅楓潭底的,便也是欣然同意結伴而行了。

  只是這五人一路過來,並非像李言那般隱匿而行,卻是一路絲毫不隱藏蹤跡而來,遇到合適的妖獸,就會出手立即滅殺。

  甚至是其他修士,他們都已殺了十六七人之多,多半就是衝著對方身上財物而去。

  望著前方溫聲和言交談的二人,「藍海宗」的兩名女修卻是互望了一眼,那看起來慈眉善目的禪僧,可絕非像他表現的這般溫和。

  殺起人來,連眼都不帶眨一下的,一臉的慈悲為懷,卻是出手歹毒,白袍中年人亦是同樣狠辣。

  此時的二女,都有些後悔加入這三人隊伍了,這裡也就那白袍青年要正常一些,往往對敵還會留些後手。

  可地方一旦如此,便會被白袍中年人冷冷的盯著,看自己的師弟如同在看一個死人,這讓白袍青年猶豫掙扎中,也不得不全力出手。

  如此一來,「藍海宗」的兩名女修,將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一路上無論是草藥,還是得到的妖獸材料和殺人所得儲物袋。

  二女都只敢拿取極少的一部分,大部分都被一明老和尚和白袍中年人,毫不客氣地收走了。

  這可讓二女心中苦澀無比,現在她們就是想要離開這支隊伍,也是不敢隨意提出了。

  她們只希望白袍中年人,看在他們兩個門派關係不錯的份上,不要做那卸磨殺驢之事,至於一明禪僧,現在每每看到他的微笑,二女都是心中戰慄。

  就在白袍中年人和一明禪僧交談時,這時遠處又飛來了三道人影,破空之聲很急,絲毫沒有收斂氣息的樣子。

  一明禪僧只是有神識一掃,便低聲說道。

  「竟是那『鬼雕黑蓮』孫九河,他怎麼右臂也缺失了?」

  而另一旁邊的白袍中年人,也收回神識,眼中精芒連閃,淡淡說道。

  「看他這氣勢洶洶樣子,倒像是來尋仇一般了。」

  白袍中年人收回神識的同時,又淡淡的瞟向對面岸邊那五人小組。

  在孫九河沒有任何掩飾下,那五人當然也早就發現了氣勢洶洶過來的三人,只是他們的臉上,卻出現了一絲玩味笑意。

  這些人的表情,一絲不差的就落入了白袍中年人的眼中。

  片刻後,三道人影破空呼嘯而來,然後孫九河就看到了,正在下沉的金色宮殿大門,臉色變得越發難看起來。

  之前他就感到了這邊,仍有數道強橫氣息存在,只是他顧忌那修為深不可測的青衫中年儒生,所以不敢用神識胡亂探測。

  生怕神識一不小心,就落在了青衫中年儒生所在區域,那他的樂子可就大了,所以並不知道這裡實情狀況。

  「孫兄,我們來遲了,那人已經走過了,只是不知他最後是否真的進入宮殿,還是已然離開了!」

  與孫九河一道飛來的一人開口說道。

  他身上築基大圓滿的氣息,絲毫沒有隱藏。

  這是一名一臉絡腮鬍子的魁梧大漢,下穿燈籠黑褲,上身無袖粗布厚衫,精赤著兩條粗壯黝黑的胳膊。

  孫九河漠然的點了點頭。

  「兩位道友在此稍等!」

  環顧了一圈後,他就向著那五人小隊飛了過去,眼見孫九河直飛而來,那五人小隊中的一名築基中期修士,就率先站了起來。

  他先是對著孫九河拱了拱手,然後眼睛不自覺的,還是瞟了瞟孫九河右手處。

  雖然他這一眼看的極為隱蔽,但孫九河感應又不遲鈍,雖心中不痛快,但他還是冷著臉中,與那名修士了低語了幾句。

  隨後飛身而回,連道謝都是懶得說了,那五人小隊看著孫九河的背影,卻未露出不悅之色。

  「那小子已然進入了,我們需要在這裡等到明日了,此番還得多仰仗二位道友才是,愚兄這次可是栽了一個大跟頭,倒是讓二位道友貽笑大方了。」

  此時的孫九河,已恢復了冷靜,他臉色陰沉地收回看向湖面的目光,臉上強行擠出一絲笑意,對身邊二人說道。

  他的右小臂已然消失,但早已上好了丹藥,並用布纏了起來。

  只是他若想恢復手臂,要麼是有可讓肉身重塑的天材地寶,要麼等到他修煉出金丹後,消耗大量金丹之力,來使斷肢重生。

  當然還有兩種方法,一是重新奪舍,二是讓他的師尊耗費數十年修為他恢復。

  第一種方法代價太大,奪舍後的肉身,要想達到神魂契合需要更長時間;至於他的師尊可不會為他的斷臂,而耗費苦修而來的法力。

  由此可以想像出孫九河對李言的恨,那是痛入骨髓的。

  「你口中所說的那名毒修,當真是在施法時,你根本沒有半點查覺嗎?」

  這時孫九河另一側的修士,眼中露出不甘之色,也開口詢問起了孫九河。

  他來此地,可不是為了替孫九河報仇,而是想見識見識,那名能讓孫九河一個照面之下,就慘敗的毒修。

  此人長相陰柔,眼睛細長,臉色蒼白,像是常年不見陽光一樣。

  他身材瘦高,一身紫色長衫穿在身上,更像是一具行走的吊死鬼,他問話間,再次放出神識探向湖底。

  孫九河聞言後,麵皮不由自主的抽了抽。

  再感應到對方神識所探查的方向,他知道此人是何意,那是在尋找被自己切下的那截斷臂,想找出斷臂研究一番的樣子。

  那毒的霸道程度,讓孫九河現在想起來,都是心中一陣的抽搐。

  自己若是再切的慢些,想來整條手臂都沒了,那種融化程度,現在河底還哪來的斷臂存在。

  「邱道友,愚兄如何能長了他人威風,此人施毒手段,以我的神識真是無半點發覺異樣,而且此毒發作後,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

  加上我解毒時間,前後還不到三息,結果便是現在這樣了,否則你道我願意切了手臂不成?」

  孫九河壓下心中的不快,口氣略有不滿的說道。

  如果此人不是他在這裡,儘快能找到的一個幫手,他才不願意與此人走得那般近,毒修是沒有幾個有人,願意親密交往的。

  邱姓修士仿佛沒有聽出孫九河口中,那些不滿一樣,神識繼續在紅楓潭中掃視了一會,這才臉帶遺憾的收了回來。

  而此時孫九河身側那名大漢,正對遠處的一明和白袍中年人點了點頭,他與那二人還是相識的。

  孫九河見狀,想了想後,臉帶一絲笑意中,就向白袍中年人那邊飛了過去……

  李言飛行在暗紅色空中,之前率先進入的十一人,都早已消失無影而去了,就連那「掌心驕子」布羅,也是不見了蹤影。

  一想到布羅,李言就想到了實力恐怖的青衫中年儒生。

  「他竟是真的走了,否則以他的實力,可不會躲藏遮掩後進入,看來要麼是另有他事,要麼是去塔內三層了。」

  李言想到這裡,不由長出了一口氣,那名中年儒生給他的感應,就像自己師尊魏重然一般,深不可測,其身上那種陰晦氣息,凝穩如深淵大海。

  任何人都不會想著有這樣一位大修出現在自己身側,當然除了是自己一方之人。

  李言只是飛出不到三里,突然側方就傳出了強烈的靈力波動。

  李言不由暗呼一聲「倒霉」,這才剛一進入,就又遇見了別人廝殺。

  而且正有兩道身影一前一後中,向著他這個方向快速飛來,李言腳尖一點「穿雲柳」,方向一個轉折,就向另一邊快速飛去。

  可是李言只是飛了數里,便是臉色沉了下來,那兩道身影竟也是折了個彎,跟著他繼續飛來。

  李言並沒有全力飛行,他剛才的舉動,無疑就是告訴對方二人,他並不想摻和他們之事,而對方竟然如影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