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得之桑榆

  李言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站在洞府之中,直到過去了五息後,他身上的氣息最後停留在了築基大圓滿,然後又是三息後,又以最快的速度,掉回到了築基中期境界。

  「這就是融筍的功用嗎?只是薄薄的一絲,就能在五息讓我達到築基大圓滿,然後維持三息時間。

  這相當於用了自殘方式來壓榨潛能,才能達到的短暫提升效果,而在八息時間內,我的法力運行速度至少提升了兩三成,筋脈卻是一點損傷也是沒有。」

  李言回味著剛才實力的剎那提升,細細感受了筋脈一番後,根本沒有絲毫的酸脹和爆裂的樣子,這讓一向冷靜的李言,已是喜不自勝。

  若是用融筍施展五行歸鴻蒙,只需一絲,就可以讓他短暫擁有著假丹之境,他相信只要有融筍支持,那麼他就可以一直保持狀態。

  只是這種天材地寶沒有人會這樣用,李言當然也不會。但這相當於給李言多次保命機會,這種機會尋常想要得到一次,那都是奢望,而李言真的擁有了。

  李言一時間心潮起伏不定,就這麼愣愣地站在冰座之上,直到過了良久,他才慢慢的恢復了平靜。

  看著手中的兩寸多的淡淡乳白之物,之前一些毫無頭緒的問題,現在算是有了些猜測,這也許就是答案,但也許就是接近的一種猜測。

  「那假『融筍』當真是不知是何來歷了,但通過與這真『融筍』長短大小如此相似來看,應是被同一人所獲取,但絕非是這頭雪精主。

  獲取此物之人定是神通非同小可,這個冰座也應是他所留下之物。可是若說擁有此神通之人是一名修士,這種概率又是小的可憐。

  沒有修士會願意將真假『融筍』留在融洞之內,即便是那截假『融筍』,同樣也是一件極大的殺器,既然能被他封印,說明他是可以收服冰塊內神秘之物的。

  冰座的本身氣息就是屬於這片天地的,並非外來之物,應不會有修士在得到真假『融筍』後,還有閒心在此地雕刻一個冰座。

  之後再將真的『融筍』隱藏其間,然後留在此地,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既然冰座有可能不是曾經的修士所留下,李言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也許獲得真假『融筍』的就是融洞中的妖獸,可是一層融洞中,不應有如此厲害的妖獸才是,這裡可是被無數修士探查過的。

  最高等級的妖獸,也不過是二階頂峰,這也就僅僅相當於修士中的假丹境界,說起來連中級修士都算不上,那隻假『融筍』凶厲之氣極濃,他是根本無法封印和收伏的。

  那麼這樣一來,就只有二種情況:

  一是這真假『融筍』就是煉製北冥鎮妖塔之人故意留下的,然後將真『融筍』,隱藏在帶有雕刻冰鳳的冰座之中。

  這些東西對於我們來說,珍貴之極,但對於那種揮手就能改天換地的修士來說,根本就是無用之物。

  當時可能就是心血來潮而隨手為之,就隨意放在北冥鎮妖塔內,事後可能都已忘記此事了,這樣在融洞中出現冰鳳模樣的雕刻,才能說得通。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這北冥鎮妖塔本就是厲魂生長之地,在很久以前,塔內一層的厲魂可能有很多很多,他們擁有著以前的記憶,所以能知道鳳凰、龍的模樣,這也是正常的。

  也許這裡曾經時期,就有這麼一隻強大的厲魂,得到了真『融筍』後,由於他是魂體而無法使用,但也知道此物的難得。

  同時,他又收服了另一隻強大的厲魂,便也將其幻成了『融筍』模樣,然後封印了起來,置於明處。

  至於為什麼這樣做,也許他就是充滿怨氣的厲魂,想留下此物,來索命能進入北冥鎮妖塔的修士,以滿足他的報復心理。

  然後,他又幻想著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出去,奪舍肉身後,便可以使用真『融筍』,於是他就憑著記憶,將此物藏進了雕刻有冰鳳的冰座之中。」

  李言念頭飛轉。

  而留的真假兩種『融筍』,歷經歲月變遷後,就被這頭雪精主得到了,但他可能就是只知道假『融筍』的存在。

  所以,即便雪精已衍生出了筋脈,成為了妖獸,但也一直未去使用真『融筍』。

  同時,他也感受到了假『融筍』中隱藏之物的可怕,最終想變成自己的一大殺器,而將其保留了下來,真的『融筍』卻一直在他的眼皮之底下,始終卻無法得知。

  冰座並非透明之物,晶瑩冰塊中反著光,而且很難有誰能注意到,冰鳳腳下那一小截樹枝呢?但為什麼雪蚊又能有那般表現呢?」

  李言思索了良久,只能猜測雪蚊的感應,與別的妖獸有些異樣,他們能夠感應出,在如此巨大的冰座上,在不同區域散發出來的冰寒氣息不同。

  妖獸本身就有著森嚴的等級劃分,強大的妖獸占據靈氣濃郁的地方,較弱的妖獸占據次之的位置。

  當遇到像雪蚊這種群居妖獸時,雖然都想占據冰座,但就有了雪蚊錯落有致的趴伏分布,從而是顯現出了融筍的模樣。

  這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有些事情根本無法解釋。

  就如同有一種靈鳥妖獸,它靈智初開,只有四五歲孩童行為,終身只能是一頭一階妖獸,可是它卻有種天賦,就是對靈氣出現的地方,感應異常的靈敏。

  即便是築基、金丹修士在此方面,也未必能有它對靈氣感應靈敏,所以往往是被修士放飛後,用來尋寶或尋找靈氣濃郁之地開闢洞府之物,而除此之外,此妖獸一無是處。

  李言感嘆自己無心之下,收取了雪蚊入土斑,最後還未帶出北冥鎮妖塔,就已給他帶來了這樣天大的好處。

  但這些還都是李言的猜測,隨後他又將目光又放在了巨大的冰座之上。這時的冰座,森冷之意雖然依舊,但總像是少了什麼?

  李言思索了一會。

  「少了靈動,對,就是靈動!」

  自被李言從冰座上拿出「融筍」後,整個冰座好像失去了靈魂,冰冷而呆滯,不像之前,靠背上的冰鳳身上,都充滿了生機和靈動,仿佛隨時可以破空而去一般。

  現在靠背上的冰鳳雖然依舊,但讓人一眼望去,僅僅就是一幅浮雕畫罷了,可能就是因為如此,讓整個冰座都少了一份生機。

  或許這就是當初雪精主,能將此冰座一直保留下來的原因,雪精主雖然不知道冰座究竟為何?但光是那份靈動,就讓他知道此物的不凡。

  李言又一次掐法訣,一片烏雲再次出現在冰座上空,突然間雨珠如線,可是這次當雨珠落到冰座上時。

  因冰座的極度寒冷,不少雨珠迅速在上面,就凝結出一粒粒冰珠,而未來得及凝結的雨珠,才順著冰座流向了洞府地面。

  李言法訣一收,心中猜想。

  「果然如此!」

  原來冰座的詭異吞噬,就是來自於「融筍」,但緊接著讓李言臉色一變,不由心中一陣的噁心,反胃起來。

  若說「融筍」有吞噬功能,之前他可是看到程文明在痛苦掙扎中,血液和腦漿都消失在了冰座之中,那麼……

  想到這裡,李言看向手中正散發著淡淡乳白光芒的「融筍」,好像其內充滿了各種妖獸和人體的汁液,頓時有了一種,想立即扔掉的感覺。

  下一刻,他便將視若珍寶的「融筍」放在了冰座之上,想了想後,伸出手指,一道血箭破指而出,就打在了冰座另一片地方。

  那一道血箭剛一落下,就如同長了眼睛一樣,向著「融筍」所在方向迅速移去,而在移動的下一刻,就消失在了冰座之中。

  李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同時神識分出兩縷,一縷跟蹤血箭,一縷鎖定「融筍」,可當血箭消失在冰座中後,李言神識中竟如同先前一樣,空空蕩蕩。

  而鎖定在「融筍」上的神識,也是一無所獲,就在李言疑惑間,突然有一道若有若無的白氣,就從冰座上滲入了「融筍」之中。

  若不是李言神識強大,而且時刻地注意著此物,那道幾乎不存在白氣,就在天寒地凍的洞府根本就會忽略而過。

  這個過程只是剎那之事,可一直關注「融筍」的李言,還是捕捉到了那縷白氣。

  「原來是這般,『融筍』即便被人從原先生長的地方收取後,依然有著吸收成長的可能,這冰座就如土地一樣,而『融筍』可看作是其上的『莊稼』。

  當初收取『融筍』之人,對此物了解很深,雖然收取時切斷了其生長之根,但卻可以讓『融筍』通過其他方式,繼續緩慢的成長。

  修仙界當真無奇不有,我從典籍上了解的東西,只能說是皮毛罷了。」

  李言想到這,再看向「融筍」時已然沒了噁心。

  試想莊稼地里的施糞後長出的莊稼,其實也是如此罷了,如同說蓋上了大糞的糧食,就不能食用一般。

  既然如此,李言想了想後,一抬手又將「融筍」又打入了冰座靠背原先位置,然後伸手虛空一抹,梧桐樹枝再次恢復了原樣。

  神識一動間,冰座和剛才兩隻雪蚊,就從洞府中又一次消失不見,再次被他放放了土斑之中。

  土斑空間中,山頂一洞穴中的雪蚊剛剛才平復下來,突然當一物出現在洞穴之中,大量的雪蚊再次瘋狂涌動起來。

  既然冰座可以做為「融筍」的土地,那就繼續把它放在原先位置即可了,需要時,李言自當取出使用。

  放在冰座內,而且還能刺激雪蚊成長似的。

  李言並不擔心雪蚊會吸走「融筍」,冰座如同假「融筍」外的冰塊一樣,是有著保護作用,否則這麼多年「融筍」的精華,早被整日盤坐在上修煉的雪精主,給吸收的一乾二淨了。

  做完這一切後,李言再次回到了洞中,他依舊並沒急著離去。

  這一次,他直接盤膝坐在了地上,然後伸後在左腕一抹,一桿紫色小旗便懸浮在了他的面前,一枚玉簡也被李言拿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