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故人安否

  歐陽金飛也是一直在觀察李言,他希望從李言臉上,看到一些異常波動,那麼說明他說的這些東西中,就有對李言很重要的東西。

  那麼今日,對方可就要承了自己這番人情,日後再購買丹藥時,對方勢必也要給自己一些折惠的,這些消息可是他花了不少靈石,才提前探聽到的。

  可是讓他失望的是,李言臉上一直保持著頃聽的微笑,並沒有什麼異常表現。

  這讓他的心中難免有些失望,但也覺得自己並沒有吃多大虧,到時只要李言去了拍賣場,自己這份情他也是要承的,只是多與少的問題。

  見話已說完,歐陽金飛便不再耽擱,這次一轉身後,大踏步的帶著兩名弟子快速離去。

  看著對方消失的背影,站在原地的李言,臉色卻是慢慢的凝重了起來。

  「晶骨水,這裡竟有『晶骨水』出現。」

  李言口中細不可聞的,發出了一道喃喃低語。

  煉製「癸乙分水刺」除了最主要的「游無窮」樹外,還需要無苦粉,赤母精,晶骨水,玉角蛇,冰雲翎五種主材料。

  而之前李言得到了一些赤母精,也聽過無苦粉的出現,但卻被一名婦人給買走了。

  可想不到今天在這裡,竟然聽到了晶骨水出現的消息,這讓李言如何不心中激動。

  於是,他便打量了街邊幾眼後,立即向前走去,心中一直就不停的盤桓起來。

  「晶骨水出現在拍賣會中,卻是不知有多少人會需要此物,身上靈石尚有十二萬塊低品靈石,以及兩塊中品靈石。

  這段時間內,可是不斷使用中長距離傳送陣的,消耗甚劇,卻不知是否夠了?」

  李言這段時間,靈石消耗如流水一般。

  他對自己所需之物,卻也是不知究竟市價幾何?所以一時間,也是心中沒底。

  但以前平土曾和他說過這些材料的出處和特徵,晶骨水雖然珍稀,可用到煉器上來說,也非常用之物。

  李言想到這些,總算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安慰的理由!隨即,他輕笑搖了搖了頭,無論如何,自己只要一去探知,不就可以了,光想也是沒用的。

  就在李言思索中,邁步沿著街道向前走時,卻沒有發現,在臨街的一個四層酒樓中,正有二人坐在臨窗的一張酒桌上吃酒。

  這時,正有一人收回望向李言背影的目光,面帶疑惑之色,此人約莫四十五六歲的模樣,身體微胖,面容儒雅,一襲月白長衫。

  「王道友,莫非你認識那人不成?」

  就在微胖中年人還似有所思時,對面之人,已挾起一口菜放入口中,毫不在意又給自己斟上一碗酒後,這才緩緩問道。

  被喚作「王道友」之人面色一松,從思索中緩過神來,然後向著對面之人一笑。

  「呵呵呵……倒是冷落了一澤師兄,只是剛才見到一人背影,與我一故人有些相似,現在細想起來,卻也只是略有相似之處罷了,應該是認錯人了。」

  那吃酒之人,乃是一名淨土宗禪僧,身披黃色袈裟,長的虎背熊腰,年齡卻比對面微胖中年人年輕了許多,目視只有三十上下,修為已達假丹境界。

  淨土宗境界劃分與修士稱法不同,凝氣期和尚可稱為小和尚或沙彌;築基期稱為禪僧,不過外人通常以禪師稱謂,來表示尊敬;

  金丹期和尚喚作佛陀;元嬰期和尚為羅漢,世人則是常以大師相稱。

  這位一澤和尚只是一名禪僧,淨土宗法號「一」字輩的和尚,基本都已修行百年以上,結丹成功的有不少,但更多的乃是結丹失敗之人。

  就如眼前這位一澤禪僧,已經凝結金丹兩次,均以失敗告終,如果不出意外,再過數十年,便是壽元將至,坐化西歸之時。

  此刻他正旁若無人的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不過酒樓之中修士,對此倒也不以為意。

  淨土宗和尚雖絕大多數,乃為不吃酒肉之人,但也不忌諱酒肉,甚至有一些和尚對此樂此不疲,尤其是一些壽元不多,而又明知修為再也無法突破的和尚。

  微胖中年人解釋了一句後,便是端起了酒杯,對著一澤禪師舉了舉,輕輕抿了一口。

  「王道友,你今日趕匆匆過來,十步院為何只派了你一人前來?

  你剛才所問之事當真棘手,到目前為止,只有一條線索指向這裡,所以我等才與了松師叔來了此地。」

  一澤禪師一口喝乾碗中酒後,卻是突然採用了傳音入秘之法。

  微胖中年人正心有所思,揮之不去心中的鬱氣,聽聞此言,麵皮不經意地抽了抽,心中升起一陣惱怒,他自己前來孤身前來,可並非本意。

  若是李言在此的話,看到微胖中年人後,他可能依稀會有些似曾相識之感。

  這人正是十步院的王朗,只是此時的王朗與以前大相逕庭,原本意氣風發,風神俊朗的青春模樣早已不見,相貌已步入中年,修為依舊是假丹之境。

  王朗這一切的變化,可都是拜李言所賜。

  在秘境一戰,李言借用天時地利,偷襲一擊得手,讓王朗差點命喪黃泉,那是真正的就差一點。

  就連十步院金丹修士出手,也無法對他救治!最後,還是因被秘境那位四級妖修鐵背銅鬼獸當作人質時,略作出手後,才壓制了李言的支離十二劇毒,暫留了他一命。

  最後當王朗被換回十步院後,雖然性命無憂,可是樣貌已然大變,修為更是跌落到了築基後期。

  在他師尊不惜大耗修為之下,最終總算讓王朗修為穩固了下來,後又在大量珍貴丹藥輔助之下,王朗閉關苦修後,總算重回了假丹之境。

  可此時的他,已與同輩天驕已拉開了距離,俊朗容顏更是不復存在,身體發福不算,已是一副中年人模樣。

  這讓王朗在心中,對偷襲他的李言恨之入骨,可是任他如何打聽,也未打聽出李言的姓名。

  原因就是李言在魍魎宗太過低調,而且偷襲王朗一事,也只有龔塵影知道,她根本不會對外說出,而王朗當初,卻偏偏只看見了李言赤裸的背影。

  王朗雖心中有怒,可是找不到偷襲之人,時間一久,就變成了王朗的一塊心病,他經常看見一些人背影,卻都像偷襲他之人。

  而今天在此無意中,當看見李言背影時,他又是感覺很像,但他的理智告訴他,這是心病,肯定又是發作了。

  每每想到此事,他都是心中一陣的絞痛,卻是更加堅定了要找到偷襲他的人決心,他一定會讓對方生不如死。

  而這一切,唯一能給他答案的人,就是龔塵影,只是聽說現在龔塵影在閉關衝擊金丹,根本不會外出。

  一想到衝擊金丹,王朗更是如被萬雷轟頂,他此番雖然有師尊不惜修為,以及丹藥替他恢復傷勢。

  可師尊明確告訴他,本來在秘境前,他若衝擊金丹至少有一半希望,而現在已然不足一成,他可能需要十數年不斷苦修,方有可能重回假丹巔峰。

  此次外出,乃是他近期心緒不寧,每每打坐總是會想起秘境之事,幾次差點走火入魔。

  其師尊得知後只能長嘆一聲,這是心魔叢生之兆,這時的王朗已不適合閉關苦修,需要放鬆些時日方可。

  正巧前些時日,十步院所轄區域,接連二三有修士被殺或失蹤,這些修士往往都是某一宗門內重要職位執事。

  於是,十步院就開始派人外出排查,王朗欣欣然就接了任務,藉機想放鬆一下修煉心態。

  王朗開始是與幾名同門師兄弟同行的,可是在一路追查下來後,最終在不快中,各自分開。

  原因無它,乃是現在的王朗性格古怪,尤其是在看見一些本來修為不如他的師弟,已開始追上了他的腳步。

  那些以前也不如他的師兄,更是全心全意的準備結丹時,這讓他看誰都不順眼,更是變得性格乖張多變。

  一番下來,幾名與他一同出來的師兄弟,最終都借著各種理由紛紛離開了。

  王朗對此如何不知,只是知曉歸知曉,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與他們在一起時,就會經常的冷嘲熱諷,如今只能是孤家寡人獨處了。

  而王朗恰巧此時,也得到一條線索,就是前數月前,淨土宗所轄的大寧城一名佛陀出了事情。

  而且據十步院內線傳報,那名佛陀身上有一物,與自己所查中一人所丟之物很是相似,所以他便一路趕到了大寧城。

  待他到了大寧城找到淨土宗後,又聽聞淨土宗對此事也很是重視,已由一名佛陀,帶領幾名禪僧在追查此事,而且似有了新的線索,一日前已去了玉關城。

  王朗便馬不停蹄中,追到玉關城,淨土宗帶隊的了松佛陀,因與鎮守這裡的一法佛陀正在密議事情。

  於是,就派了一澤禪師負責接待他,一番交談下來,二人倒有些同命相憐之感,都是結丹受阻之人。

  「哦,一澤師兄,我那邊已有兩名金丹修士失蹤,數名築基修士隕落,而兇手卻是像在尋找某件物品一般,不知……」

  王朗強行去除了李言在腦海中的身影,傳音問道。

  「噢,我們這邊一廣師叔被人偷襲而亡,只丟了身上儲物袋。由此可見,對方極大可能,也是為了一廣師叔儲物袋中的某物而來。

  可對方究竟是為了袋中何物,卻是不知了,這事想必你也清楚,一位佛陀的儲物袋空間頗大,能容納的東西太多了。」

  一澤禪師並沒有說明大寧城那名佛陀死因,只是一帶而過。

  那畢竟是一件太丟人之事,一位佛陀被人吸乾了陽氣而亡,怎麼說也是難以啟齒的。

  「你們得到的線索,能否說得再詳細些,看是否與我們所查關聯起來,那樣一來,對我們雙方可都是有著重大進展的。」

  王朗狐疑地問道。

  一名佛陀死在自己所轄的城池中,這事本來就是極為驚人,可是淨土宗好像對此很是忌諱的樣子,一旦涉及此事,都是諱莫如深,甚至是閉口不談。

  「之前雖有人失蹤或被殺,但也只是一些所轄門派或家族中的修士,但現在已有人開始對四大宗門修士動手了。

  這說明他們要找的東西重要之極,已然不顧一切,不惜對四大宗門開戰了。」

  王朗在心中想著。

  其實他也明白,宗門對此早已有元嬰修士介入,像他們這樣的弟子,只是在外圍打聽些消息的罷了,到時把所得消息傳回去,自有高層修士判斷分析。

  「我們得到的消息,是有一人近期曾經數次接觸過一廣師叔,而此人近期可能來了玉關城。所以,了松師叔這才帶著我們過來尋查。」

  一澤禪師大環眼轉了幾轉,依舊沒有說出太多內容。

  「呵呵呵……一澤師兄,我這樣告訴你吧,我那邊失蹤修士中,有一人曾經獲得過一枚不知材料的石珠。

  但我聽說貴宗一廣師叔,也有一件法寶,名曰『降仙珠』,可是威力非同凡響。

  而且此法寶,當初也是一廣師叔無意中得到的,其外觀也與一枚石珠相仿……」

  王朗心中煩悶,也不想再糾纏,便是直接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