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1章 絕境如故

  布羅不得不小心把自己藏了起來,同時心中也是泛起了一陣的苦澀,他何曾像這樣膽小過。

  曾幾何時,他布羅是何人?是那個囂張跋扈為誰雄,飛揚不可一世的書僮!

  布羅將頭貼在了地上,沒有用目光去看對方,這些修士雖然失去了修為,但感官還是很靈敏。

  如果自己注視著對方,可能就會被對方感應到,所以布羅只是貼地傾聽……

  也就是在布羅藏好身形後不久,那道身影就已經到了這裡,就在這裡陡然停了下來,那人看了看四周後,而後開口說道。

  「是我!」

  布羅看著眼前的李言,眼中立即露出了擔心之情,因為此時的李言模樣,很是狼狽不堪。

  身上的衣衫破損了幾個大洞,露出了裡面的肌膚,上面沾上了一片片的血漬,那些血漬雖然已經乾涸,但依舊帶著濃濃的血腥味。

  如今的李言在幽冥界待了幾個月後,頭髮已經很長,此時他的髮際上,更是沾著不少的血塊凝結。

  「李兄,你這是與何人動手了?」

  布羅連忙出聲問道,同時他的眼底也有著期望之光,他希望李言消失的這十餘天裡,真的去探查了逃離途徑。

  但他也是沒有直接問出,二人一直都避免直接說出一些忌諱的詞語,如果有可能,李言會給他暗示。

  「去了『冥淪河』邊,遇到了河中的東西,我差點都沒能自保,那二人死在那些詭異東西手中了,我總算採摘到了幾株『彼岸花』!」

  李言一邊說話,一邊對他微微搖了搖頭,布羅這才知道老者二人竟在這一次任務中,全死在了那些詭異怪物手中。

  這可是他們這些修士在這裡苦苦煎熬下,最不願意出現的情況,後面永世就會沉淪在「冥淪河」中,再也無法踏入輪迴大道。

  而李言的搖頭,布羅也是看懂了,表示著李言並沒有找到那傳說中的途徑。

  布羅也是一時間,竟然就消沉了下去,忽然布羅感覺到肩膀被人拍了拍,李言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先回去了!」

  說罷,李言轉身就向外扭曲地帶之外走去,布羅一愣,他看著李言的背影,一時間,也是不知道李言究竟是何意思了?

  「到底是找到了離開的路?還是說沒有,或者說是自己現在還不能知曉?」

  牢房中,李言盤膝坐在黑暗裡,布羅已經沉沉睡去,而在不遠處還有一人,也在昏迷沉睡中。

  那是伐難依言調給李言的人,來時就失去了清醒意識,李言當時看著伐難的臉色,可是很難看。

  他費了那麼大的勁,最後就調了這樣一個人過來,一看就是快要死亡的修士。

  伐難卻像是沒有看見一樣,反而還鼓勵了李言幾句,說李言這一次做得不錯,最後就消失不見了。

  黑暗中的李言,已經回到牢房一個時辰了,他的目光偶爾就會看向那個已經陷入昏迷的人。

  李言的臉色一直都沒有恢復,而其實這時的他,卻是在心中想著其他事情,完全沒有將調過來的這個人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怕伐難看出問題,他都不會配合去做這種神色,最好這間牢房裡只有他和布羅才好。

  他這一次花了十六天時間,體內那些血肉才完成了重鑄,這也讓李言大大鬆了一口氣。

  這也只是李言一部分的血肉重鑄,所以最終用時短,也是有著這個主要原因。

  只是最後的結果,讓李言即是高興,又是意外!

  奇經八脈果然伴隨著身軀被摧毀後的重鑄,都已經恢復了,但是那個血色死禁卻是依舊留在體內。

  像是死死的附著在了李言的元嬰體內,但是李言的丹田紫腑因為血肉重鑄,卻是已經打開。

  現在李言的情況,就是他能動用丹田內的一部分法力,但是神識和元嬰依舊被血色死禁控制封印。

  這讓李言現在雖然能夠動用術法,但是在缺少了元嬰和神識之下,他的一身修為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術法大約只剛剛達到化神境的威力,甚至都不如純肉身的力量。

  這種情況,讓李言再次回到了困境之中,給他帶來的實力增長有限,讓他依舊不敢輕舉妄動。

  像他現在其實已經可以飛行,但沒有神識探查周邊,那種速度之下,也許他一頭就能撞上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任何東西。

  大威力需要元嬰支撐的術法,李言更是想都不要想能施展出來,整個人處在了一種兩難境地。

  而李言最開始擔心的事情,在他多次嘗試觀察後,也讓他算是暫時鬆了一口氣。

  就是自己肉身重鑄後,那個血色死禁雖然沒有消失,但種下禁制的冥皇會不會知道?

  這也是李言所擔心,畢竟恢復修為只是第一步,他都沒有找到離開這裡的途徑。

  而且他如果不回到牢房,伐難肯定會派人找尋自己,血色死禁十之八九就爆發。

  所以李言無論如何,都必須要先回到牢房,他必須要賭上一把,畢竟血色死禁還在,他還有希望。

  李言在回來時,就將支離毒素提遍了全身,那個伐難哪怕突然出手,或者冥皇引動血色死禁,他也只能是全身布滿世間奇毒。

  那樣他即便是死,估計也能讓碰到他的任何鬼物,一同陪葬!

  何況他已經恢復了一部分修為,或許他還有引爆肉身的可能,不過這些也只是他最後無奈的手段罷了,也許根本都不起作用。

  但也總比他沒有解除血色死禁前,而自露馬腳逃亡的要強,前者死亡的機率幾乎是必然的結果。

  而李言在回來後,就時刻在留意伐難的舉止,而李言同時也是立即拿出六株「彼岸花」,他這是分散對方的注意力。

  果然伐難在看到幾株六百多年的「彼岸花」後,又見李言那副悽慘模樣,就是沒有再探查李言體內情況了。

  但為此,李言還是做好了更多的準備,他既然可以動用法力,那麼他早就運轉了癸水真經,將修為完全封鎖下來。

  同時李言可以調動法力後,就可以更加輕鬆地運轉體內支離劇毒,將自己體內筋脈分離。

  但他只敢提前在扭曲地帶,就驅使法力和支離劇毒,又在自己的身軀內布滿了「幻毒」。

  伐難神識進入探查後,只能看到一片雜亂無比的身體,伐難是冥王境的修為,李言覺得這一切可以瞞過對方。

  牢房內。

  「……現在加上恢復的部分修為,如果再有合適計劃的話,應該能控制住伐難,但是體內的血色死禁不除,根本不能動手。

  像在伐難的手中,應該就有激發死禁的法門,對方也許只要意念一動之間,我就會灰飛煙滅……」

  李言已經思索了很久,他現在依舊還是不敢輕舉妄動,可能自己逃出後不久,體內的血色死禁就會突然發作了。

  「……我前些天衝擊血色死禁的事情,應該沒有驚動對方,這說明血色死禁就是一種封印。

  否則伐難也不會在不定時間內,來探測我們這些人體內情況,這可能也是與採摘『彼岸花』有關……」

  這件事情的後續計劃,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多迴旋餘地了,接下來就是要如何去除血色死禁!

  李言在肉身剛一恢復後,就已經開始調用法力,去嘗試衝擊元嬰上的血色死禁?

  在沒有神識之下,他無法準確觀察血色死禁具體情況,所以也只是憑法力運行感知,在嘗試接觸衝擊。

  但他的法力在接觸血色死禁後,就完全如泥牛入海一樣,一接觸就消失了,這讓嘗試了數次的李言,毫無頭緒。

  而如果血色禁制不只是簡單地對身體封印禁錮,而對方也留下了一縷感知,那麼李言回來的舉動,那就是在自投羅網。

  但李言也有著自己的一種猜測判斷,在這個血色死禁上,對方應該沒有留下神識烙印。

  這裡主要原因還是「冥淪河」,李言他們這些修士留下的目標是什麼?當然就是去那邊採摘「彼岸花」。

  而去那裡的修士,無人敢保證不會被河中詭異怪物吞噬。

  甚至有一些修士真是心態到了極端,他們豁出去後,拼著永世沉淪在「冥淪河」中,也會自己投入「冥淪河」。

  那麼他們身上一旦留有神識,將會一同進入「冥淪河」,幽冥界的鬼物對於「冥淪河」,其實才是更加的懼怕。

  應該知道自己神識墜入「冥淪河」後,可能會有什麼樣的可怕後果。

  所以他們在李言這些人身上,無論種下什麼禁制,並不會帶上自己任何的牽連。

  這些事情伐難他們肯定不會說出來,就是讓血色禁制在每個人心中,充滿了神秘和恐懼感。

  所以說,任何人對於血色死禁的恐懼,完全就是放在了首位,不敢有任何的逾越。

  也就是李言這樣擁有不可思議手段的人,突然在體內重新掌握了法力,才敢去冒險一試之下。

  這才測試出來了一些東西,但依舊還是無法確定。

  可現在擺在李言眼前的事情,就是自己要如何才能恢復神識,否則光憑法力的感知,他也無法仔細探查血色死禁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