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0章 揚帆各啟程

  一年多以後,當管峰再次走出時,他的臉上雖然帶著深深的倦意,但眼中卻是閃爍著強烈的光芒。

  這時一個嶄新的管村,早已在樹林內出現,所有管村族人都出現了久違的輕鬆,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活力。

  因為那兩位前輩在這一年裡,果然也拿出了不少東西,很多都是他們以前只聽過,卻從未見過的煉器材料。

  而且還有一件事,讓管村族人特別的興奮,因為在這處秘境中,他們同樣找到了不少煉製傀儡的材料。

  他們如今在這裡再也沒有人約束,他們可以隨意地採取那些原材料。

  再也不像以前那樣,整日裡擔驚受怕,修煉也因缺少靈石、材料,而經常中斷。

  但是村長管弘安幾人商議後,還是制定出了一條又一條規定。

  其中要求所有族人採取秘境中原材料,必須要經過他和族老知曉,且必須要按他們指定的數量採取。

  對於這一些規定,管氏族人並沒有因興奮過頭,而覺得不滿,反而一個個都是十分的遵從。

  一個族群等級那是相當的重要,另一個原因就是他們出身低微,都是窮慣了像乞丐一樣的人。

  對於原材料的渴望雖然很濃,但更是知道要如何節制。

  一個月後,「亂花迷蝶」大陣布置完成,新的傳送出入口,設置在了村中最隱秘的地方,而那裡也是管峰以後居住的地方。

  這也是管峰親自決定,他們現在還很弱小,所以這套陣法他要親自控制,任何族人想要出去,必須要經過他的同意。

  另外一個原因,這套「亂花迷蝶」陣,只有在他手上,才能夠發揮出最強的威力。

  只有待日後管村真正的強大後,他才會將一些關鍵事情交由村長或族老處理,而那個時候他就可以真正的放手。

  或者安心修煉,或是去經歷人家所說的雲遊四方,增漲見識。

  除了這個出口之外,原先的茅草屋的出入口並沒有改變,只是在另一端做了改變。

  那裡出去的通道經過修改後,也合併到了「亂花迷蝶」陣的出口上,這樣大大增強了這裡的隱蔽和防護性。

  茅草屋除了陣法之外,李言又設下一層禁制,以他的實力,這樣就連管峰進入煉虛境後,十之八九還是不能出入。

  而後管峰又親自檢查了管弘安三人,布置在四面瘴氣外的大陣,而後又親自加固了一番,並且還請李言二人確認了一下。

  大陣布好的第二天,管峰也不休息,就直接找到了白柔,要求與其「交流」傀儡術。

  他們來到這裡一年多的時間,李言二人一直都在幫他們重新建造秘境,也根本不提這件事。

  但是管峰卻真不能裝作不知,他之前的確是要煉製大陣,必須必將這裡安全防禦做好,那是最急需的事情。

  到了此時,如果還不主動去提及此事,那麼他也就算是白活了。

  管氏一脈在被玄英門和潤雨宗的打壓下,其實每一個人都更加會看人眼色,即便是像管蔓那種年紀的小修士,也知道如何去揣測他人的心思。

  管峰無比清楚,莫看這裡目前一片的欣欣向榮,這一切都是那神秘二人給出的結果,自己也一定要信守承諾。

  否則的話,對方只需一揮手,自己等人就什麼都會沒有,再次回到以前悽慘的生活。

  而接下來,與白柔的「交流」中,管峰所擔心的事情也沒有發生,那個老者根本不會待在白衣女子的身邊。

  要麼會去指導一下那個小狐狸修煉,要麼就是獨自一人盤膝坐在湖泊邊,長時間的盤膝打坐修煉。

  而隨著與白柔的「交流」,管峰從平靜到愕然,他發現了很多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

  首先是那名白衣女子的修為,竟然真的只有元嬰境界,而且還是元嬰中期的修為,這個只與管元香等同。

  這個發現,完全打破了他們以前的猜測,可著實讓管峰百思不得其解,那個老者一身實力很是恐怖。

  從對方在知道玄英門後,竟然還是無懼一個一流宗門來看,管峰猜測對方一身修為,至少是煉虛後期。

  管峰本身就已是化神後期,且只差了點就可以跨入煉虛境,也是見過不少的煉虛境修士。

  李言給他的感覺,氣息如淵似海,完全就是深不可測,而且來到山谷這裡後,他甚至再也感應不到對方半點修為。

  管峰在有傀儡相助之下,面對煉虛境初期修士時,雖然他未必是其敵手,但自忖還是能生起相抗之心。

  可是面對整日裡冷漠的老者,他根本生不出半點對抗的想法,自己只要看上對方一眼,就會如高山仰止。

  而他們卻是不止一次聽老者在開口後,就是明明叫白衣女子「師姐」,也不可能那麼多人都聽錯了。

  即便是同門中的兩名修士,一個元嬰中期,一個煉虛後期的強者,二者之間的修為,也不可能相差這麼多才對?

  這讓管峰最開始想到了一個原因,那就是老者一身資質天賦很強,而那個白衣女了的資質又是很差的那種。

  只有這樣的情況,才會造成如此大的差距。

  但是隨著他和白柔說起傀儡術後,管峰立即嚴重懷疑起了自己的判斷,只能感到自己怎麼越來越糊塗了。

  白衣女子雖然修為只有元嬰境,但是對方一身傀儡術的造詣,可不僅僅是如那老者所說,只是感興趣那麼簡單。

  而是精通,十分精通,特別精通的那一種!

  管峰一開始時,覺得一些可能要反覆解釋的事情,對方最初在聽了後,也就是點頭示意而已。

  這讓管峰懷疑對方到底聽懂了沒有?但他也不敢去詢問,那些基礎都聽不懂,不就是打別人臉嗎?。

  但又生怕那名冷漠老者到了事後,再去詢問白衣女子傀儡術情況,對方最後再說不出太多東西,那豈不是要怪到自己身上來了。

  他也只好一邊講述機關傀儡術,一邊旁敲側擊溝通「交流」,而白衣女子的回答讓他很是驚訝,對方根本就是完全知曉的樣子。

  這可不是白柔聽著對方敘述傀儡基礎法門,而故意還讓對方從基礎說起,去故意裝作什麼不懂?

  而是白柔的想法很簡單,像是再強的術法,都是由一系列的基礎術法組成。

  不同的機關傀儡術,傳承的道統基礎同樣也是如此,彼此之間的理解也是不一樣。

  她當然想從對方的基礎上,來比較自己所學的不同,從而得到新的啟發。

  於是,隨著管峰與白柔的「交流」,白柔在摸清了對方基礎傀儡術後,便開始主動與管峰探討起傀儡術來。

  而這一探討,可就讓管峰先是眼前發亮,隨後隨著二人的不斷交流,管峰已然是變得越發吃驚起來。

  因為白柔往往只是一句話,就能讓他看到了另一種精妙傀儡術道統的痕跡,而不少也是他所不知曉的方法。

  如此一來,二人後面就變成了真正的交流,只是白柔可以保留,而管峰卻是不敢有什麼保留,他們可是有契約在身。

  管峰只要不怕自己和管氏族人受天譴,那麼他就可以那樣去做。

  並且在這樣的交流之下,管峰越來越覺得自己並不吃虧,他常常會因對方一句話,而不自覺中陷入思考之中。

  白柔說出的東西,有時就連他也不能理解,所以需要沉思後,以自身道統為基礎,來進行相關的印證和解釋。

  這樣一來,他就需要不停地深入思索,甚至以前他這一門道統中不理解的東西,竟然也在某一時刻變得豁然明朗起來……

  白柔除了天靈族、魍魎宗和木流門的真傳,不能說出以外,其他傀儡術方面的法門,她都可以與對方交流。

  只有這樣,也同樣才能解決白柔遇到的問題,讓管峰從另外的角度,來幫她進行分析理解。

  白柔的底蘊也是相當的深厚,她所會的三個流派都是有著自己的傳承,她一直以來,就是努力在不斷融會貫通。

  而管氏一脈在最早時,也是會博採眾家,讓自己的道統不斷發展進步,這也是許多道統在傳承中,採用的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只是到了後來沒落之下,被變相軟禁起來後,可就只有自己的傳承了,再也無法和外面的精通傀儡的修士交流。

  二人這樣的交流,白柔固然加強了傀儡術的認知,其實管峰更是受益匪淺,讓塵封已久的他,一下打開了眼界。

  仿佛帶來了無限的光明,直至以後在管村重新光耀宗門,變成強大世家的歷程中,管峰此人,也成為了重要的轉折起點之人!

  被後人奉為繼第一代老祖之後,最為奪目的一代至強老祖,而造成最根本的原因,也與他這一次與白柔的傀儡術交流,完全分不開。

  這也是管峰的幸運,如果讓他與李言去交流,那麼他也只能是「賣藝」給李言了。

  就傀儡術而言,李言能給他的幫助十分有限。

  但管峰在經歷過悲慘人生後,他第一個與外人交流傀儡術,卻就是碰上了對此道統,同樣驚彩絕艷的白柔。

  這讓得管峰在日後領悟貫通後,立即讓管氏傀儡術走了新的台階,成為了僅此於管氏始祖的一代傳奇!

  直至四個月後,李言這才和白柔飄然離去,而管峰就此進入了閉關之中。

  而管村族人也在這片世外桃源生根發芽,開始了他們新的生活,他們各自揚帆起航……

  時光如飛梭,一天在日升日落中消失,一月在月圓月缺中過去,春夏秋冬流轉往復,年復一年!

  凡人對此總是感慨良多,孩童未知事,已是少年身,少年踏歌行,雙親已耄耋。

  但對於修士來說,卻可能只是彈指一揮,荏苒經年!

  他們或是一枚丹藥煉製完成,出得煉丹室來,卻已發現數年悄然流逝,或是感覺閉目剎那,已是歲月桑田……

  這裡是一處昏暗的天地,此時已是數九隆冬,狂風呼嘯,發出尖銳的「嗚嗚」怪聲。

  片片雪花都有著嬰孩手掌大小,下方大地上許多樹木都在積雪重壓之下,早已折斷,繼而很快之間,樹身又被滿天的大雪淹沒。

  若是目光能穿透風雪,從天空望去,下方白茫茫只有少數地方,才會露出些許斑駁黑點。

  那是沒有被風雪吹到的某個突出山壁下方,顯或者是巨大樹木因枝葉上面滑落積雪後,露出的黑色如針刺狀的枝葉,它們努力地屹立在蒼茫大地上……

  一陣狂風從漫天大雪中吹過,捲起空中的碩大雪花紛紛揚揚,李言和白柔站在「穿雲刃」上面,如一道白線迅速划過天空。

  四周全是白花花的一片,雪花如斗,遮掩了二人的視線,他們也只能用神識透過這些雪花,探查周邊景象。

  他們如今正穿行在一片荒原之中,偶爾才會掠過一座山峰上空,下一刻,又將其遠遠地拋向了後方,淹沒在茫茫大雪中。

  這裡的山峰並不密集,此刻整片天地仿佛都變成了無盡的雪白,白花花的一片舞動中,寒風刺骨。

  偶爾之間,下方荒原上還會傳出幾聲蒼涼的狼嘯聲,夾雜在風雪之中,若隱若現,更是讓人感受到了這裡的原始和荒涼。

  「如果沒有師弟,我在這裡真的是寸步難行!」

  感受著周邊的空曠,白柔心中這才是一松。

  李言還在警惕地探查四周,仔細的感應著周邊的環境,因為他們迷路了,李言無法確定這處區域內,是否有什麼未知兇險?

  他們這幾年來雖然儘可能之下,都是採用傳送的方式,但總是要有不少地方,傳送陣無法到達,只能依靠自己飛過去。

  只要採用飛行趕路,就會出現不可預估的危險,他們半個月前,才從一隻恐怖妖獸追殺中逃了出來。

  對方可是追了三天之久,那是他們無意之間,就連李言也是在沒有發現之下,闖入了一片「鬼嬰獸」的領域。

  這個在李言所持有的地圖玉簡,並沒有標註出來,這一下可讓二人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

  頓時從地底如迷宮一樣的洞穴中,一隻只「鬼嬰獸」像是蝙蝠出巢一樣,紛紛沖天而出。

  李言反應也是夠快,瞬間就將白柔收入儲靈空間,他在隱藏身形之下,好不容易才從包圍中闖了出來。

  本以為就是有驚無險,但就在李言還未現身時,突然之間,從地底就閃電般探出了一隻巨爪。

  剎那,就攻到了李言的身體近側!

  李言這一次依舊沒能提前感應到,好在他對生死的感應,敏銳之極。

  在千鈞一髮之際,在身體無法移動的不可能角度中,全力閃避。

  以他煉虛境的修為,將「鳳沖天」速度就在電光火石間,就完全施展到了極致。

  可即便是如此,李言那麼強悍的肉身,也僅僅是擦著對方攻擊餘波躲過,卻當即就被震碎了半邊身體。

  僅那一震之下,李言體內的臟器都流了出來,對方攻擊威力之大,李言也是駭然無比,那竟然是一頭合體境妖獸。

  李言拖著重傷身軀,無奈之下只能撕破虛空,進入了亂流空間,再度以這種亡命之法遁逃。

  此法就是一柄雙刃劍,敵人固然會因此而忌憚,李言同樣也會隨時一頭扎入未知凶地中,可能連反應都不會有,瞬間隕落。

  但這也是李言在面對無法應對強敵時,較有把握擺脫對方的底牌。

  那頭合體境的「鬼嬰獸」眼見自己一擊不中,也是呆了一呆,他可是合體境的大妖。

  這種攻擊對他來說,就是人族的合體境修士應對之下,也未必能輕易躲過,竟然讓他在一名小修士身上失手。

  「鬼嬰獸」不由頓時暴怒起來,仰天發出了一聲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