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虹美目盯著李言，雪白牙齒咬了咬朱唇，雖然已經說出，但依舊是猶豫不決的模樣。
她雖然想幫李言，但商號里的秘密通道，那是從來不對外人開放的，即便是她開口，也不可能說通爹娘。
除非李言能加入歸去來兮，或者有著其他特殊身份，可就是李言現在答應加入歸去來兮，那也不是一個新人可以使用的。
她那樣做，太多的非議就會紛紛出現，也會質疑總壇主的公平。
且有了這一次先河後，其他人以後如果也要效仿，根本就沒有理由去阻止了。
何況，她以前也向李言提過，讓其進入歸去來兮，而李言這種人，就是一個一心向道之人。
李言身為執事後，最初就要整日裡拋頭露面，在外與人易物議價、押送貨物等等，那肯定不是他願意的。
就在蘇虹說完之後，連、寧二人也已在暗中相互傳音。
「小姐這也是真有心了，竟然還是想幫助這個小子，真是不值，哼！」
「自然是不值小姐如此上心，那個魔族女修，好像和這個小子關係不簡單的樣子。
當初這小子在風神大陸完婚時，小姐其實就不應該參加，導致她離開那裡後，情緒也很是低迷……」
這二人雖在暗中傳音，但是可不會背後規勸，他們只是一名護法，這種女兒家的事情，也就只有貼身丫鬟才會不滿說出。
但是覓兒那丫頭，已被小姐安排安心修煉去了，這些年來，倒是不能時時相隨在身邊。
現在的小姐威勢更重，許多心思，都是不是別人能揣測的，他們可不想去向總壇主亂說。
最後讓小姐知道此事，是自己背後亂嚼舌根，那就夾在中間難以做人了。
何況在修仙界，一個人有多名道侶，也不是什麼怪事，他們二人自己，可就是如此。
李言沒料到蘇虹話鋒再一轉，竟然又說有通往下界的空間節點了，他眼中精光一閃。
「蘇姑娘，但不知如何才能告之，那處節點的所在位置？」
「你對通往上下界的空間節點，知道多少？按你之前所言，你當初的飛升，也是在稀里糊塗中成就的。
我覺得有信息能傳下去，就可以了！如果來去上下界，真的那麼方便，那我們傳遞消息，還要幾十年幹什麼？」
蘇虹想起了李言，之前說起過的飛升過程，她不由皺眉說道。
「空間節點的穿梭，裡面兇險自是不用說了，正如蘇姑娘所說，隕落才是最正常的事情。
據我打探到的消息，無論來到上界，還是去往下界，就是身上的不同界域的氣息，如何才能及時去除？
尤其是去往下界被排斥時，可不像飛升後，還有年許的時間，可供尋找化仙液使用。
通往下界途中，可能在一瞬間，因散發出的天地規則氣息不同，就會被生生擠出通道，拋向不知何處的亂流空間了。
後面……也許窮極一生，都只能是在無盡中漂泊，等待死亡！
但是李某不懼這些，只要有可能，我還是想嘗試一下，還請蘇姑娘成全！」
蘇虹臉色變幻中，先是微微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李言一見，一向冷靜的他，真的有些急了。
蘇虹如果之前不提此事，他也就死了這條心，可對方這個時間，竟然像是故意在折磨自己心境似的。
但蘇虹隨即，已是繼續開口。
「你的說對，但也不對！對的部分，就是你說的飛升上界，需要化仙液一類的寶物，來讓神魂適應。
不對的就是通往下界的方式，你所得到的那些消息，並不是完全正確，那些是上界高階修士，故意放出的一些假消息。
我且問你，如果飛升後不使用類似化仙液，來洗滌自己，會出現什麼情況？」
「據說自身神魂，因被這一方天地法則所不容，就會迅速萎縮！」
「那為什麼你又說，去往下界，被天地法則所不容時，又會被瞬間擠出去，而同樣不是神魂不適，一段時間後再萎縮？」
「這是天地法則大容小，和小容大的不同原因！」
李言對此不但探聽過消息，也是有過自己的思索，自是很快就回答了出來。
「小女子對天地規則的領悟，可不如你，但是我卻知道另一層解釋，就是這麼多的修仙者，為什麼還為分凡人界、仙靈界、真仙界？
那就是因為，天地法則的強弱不同，但它們的法則本質可都是一樣的，三界若不按占地範圍來算，只按法則強弱程度來說。
那是一個自下而上，一層更比一層強的顛倒塔形存在。
這就意味著，上一層的天地法則和下一層本質相同，但裡面的包含更加的豐富和磅礴。
所以，你在下界修煉的天地規則，飛升上來後，因上一層每一種同樣天地規則的磅礴，而你的自身法則太弱小的緣故。
就會被干擾，從而出現自身修為紊亂。
而化仙液這類的靈液、丹藥，其實就是幫你穩固、阻擋，外界太過直接的法則浸襲。
同時這些靈液、丹藥里，也真是由仙靈界的天材地寶材料煉製，這些使用的天材地寶，可就是生長在仙靈界的。
裡面就蘊含著這方天地的本質，在你修煉的時候，也會慢慢讓你的法力、魂魄被同化。
但效果也就是剛剛達到，這方天地法則融合的最根本需求罷了。
可就是如此，那一瓶化仙液，也是貴得離譜，但這不只是狠宰下界修士的原因，成本的確很高。
只是後來關於這方面的天材地寶，已被那些煉丹大宗師摸熟，慢慢採用了更多種類的仙草、獸骨等來代替。
不然的話，這類靈液、丹藥只會更加的昂貴，而我們去往下界時，其實只要壓制修為，達到合適下界法則就可以了。
那是因為，你在仙靈界的自身法則，更加的龐大，已然包括下界天地法則力量。
你如果熟悉凡人界的悠久歷史過往，就應該能夠發現，凡人界現如今許多宗門，曾經都是仙靈界修士下去後，所創建的。
他們一是看中了下界，具有龐大的靈根弟子資源。
其二就是，下界雖然修煉資源不強，但也總比大家都擠在仙靈界的好，如果按那種發展，可能現在的仙靈界，修煉資源早已耗空了。
但你知道為什麼後來，仙靈界去下界創建宗門的勢力，卻越來越少了嗎？」
蘇虹說到這裡，看向了李言。
往日一向經常能保持平靜的李言，臉上已出現了訝驚之色，他沒想到蘇虹的見識，竟然如此的淵博。
對方說的這些，他也就是知道一些，另外就是靠自己猜測出來的一部分，但蘇虹說的更主要部分，就是他不知道的了。
蘇虹說的真是如此，下界的太多宗門，就是仙靈界修士下去創建的。
這是李言在最初進入魍魎宗時，看到過典籍記錄荒月大陸修仙界，發展的一部分。
只是到了後來，還真的是仙靈界下去創建宗門的事情，卻是越來越少了。
「我曾經看到的解釋，是下界各片大陸被瓜分的差不多了，各大勢力，也只能保持那種平衡了！」
李言還是回答道。
「凡人界之大，超乎你的想像，還有無數的小界域，都是荒無人煙，但修煉資源卻可不貧瘠。」
蘇虹搖了搖頭，她這些年在下界歷練什麼？
其中一項，就是在強者保護下，去到了就連化神修士，都未必能找到的地方，當然這些詳細情況，她是不可能對李言說起了。
蘇虹隨即又接著說道。
「仙靈界之所以再很少有勢力，下到凡人界去創建自己的分支，主要原因，就是通往下界的空間節點，被破壞得太嚴重了。
最初的時候，只要大家壓制修為，那麼由於你在仙靈界修煉的天地法則中，就包含了下界的天地法則。
所以就可以正常通往下界，只是要時刻記住，不能動用化神境或以上的真正實力，那就沒有問題了。
而這些，就造成了當時凡人界，各種修仙勢力，百花齊放的盛極一時局面。
可就是因為這種不顧一切，就能派人下界的行為。
讓許多通往下界的通道，開始紛紛崩毀，其原因就是這類的空間節點，是不穩定的。
而當太多的修士通過，那樣的空間節點，哪怕你壓制了修為後，也會因修士使用頻繁，氣息不斷衝擊，而讓空間節點崩潰。
另外，就是當時這類的空間節點，讓人感覺很多。
所以，下到凡人界修士太多，就造成了修為參差不齊，有一些人就不能及時壓制修為，也讓空間節點不斷損毀。
空間太多損毀，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個道理，大家都懂，但是誰也不願意放棄下界這塊肥肉，那麼就想讓別人少用，自己多用。
最後發生了多次大戰，有些大戰，甚至就是在亂流空間中的空間節點附近，這又讓不少的通往下界的節點，陸續消失。
以至於後來，這些空間節點差點消亡殆盡，那樣就會出現只能上，不能下的結果了。
於是，最後仙靈界一個個大勢力，就在一番統一後，決定不再大量派人下界，而他們對外統一宣稱，下界會受到各種條件限制等等。
當然，這些條件限制傳言在最開始時，那批修仙者自是知道不真實的，但隨著一代代修士的替代，這些傳言就變成真的了。
但是那些消失的空間節點，也沒有因歲月的變遷，而重新出現，只有一些零星的通往下界的界點，才被一些勢力掌握。
當然也有新的被發現，只是無論如何，再也恢復不到往日的上下界，那般通暢了。
並且可能是因為當初，被崩毀和修士直接擊毀的節點太多原因，天地法則相互間出現震問題，還導致了更令人擔心的問題。
那就是後來無論是飛升，還是去往下界，所有的空間節點通道裡面，都變得異常不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