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聽得平土此言,不由一驚,而平土則是一副淡漠之色。
「小傢伙,我已經很照顧你們魍魎宗了,那兩隊匯合在一起的隊伍,我都沒有將他們分開,而其他宗門都是分開距離很遠。
只是魍魎宗那小女娃子現在受傷很重,我卻不能出手,要知道這生死輪也是有規則的,有些規則我就是執行者,不能逾越。」
聽著平土的話,李言心中就是一緊。
「六師姐竟然受了重傷,只是不知道是遇見了什麼狀況?平土只是器靈,聽他的語氣,有些規則讓他改變是不可能的了。」
他心中盤算中,忽然神色一動。
「前輩,難道五仙門第一次遇見晚輩後,就沒有其他的見面禮嗎?比如療傷丹藥之類的。」
聽聞李言之言,平土冷漠的眼神中閃出一絲笑意。
「呵呵呵……小傢伙,你就直接說要用丹藥救那女娃不就行了,何必繞彎。」
「不過,讓你失望了,千重真君並沒有給出三件禮物之外的東西。」
平土似笑非笑的說道,李言不由一沉。
「也不知六師姐到底受了多重的傷,或許未必像我想的那般重,也許我儲物袋中的丹藥就能救治,剛才只不過是抱著寧缺毋濫的想法,想從這裡討得更好的丹藥罷了。事不宜遲,我要立即出去尋找六師姐了。」
李言立即站起身形,便欲追問從這密室里如何出去,但不料平土又繼續說道。
「不過……我本人倒還有兩粒丹藥!」
平土說話間有些猶豫,但很快他還是曲指一彈,一隻精緻白色玉瓶向李言直飛而來。
「這是『真元丹』,對內外傷都有極好療效,一粒分兩半,一半碾碎成粉外敷,一半內服,只要此人不是命魂受了重創,基本都可治癒。
這乃是我當年從仙靈界帶下來之物,想來在這凡人界也是沒有的,便贈予你兩粒吧。」
李言望著飛來的玉瓶不由一愣,伸手接過後,便直接打開了瓶塞。
頓時,一股清涼透脾的藥香直接向他腦中灌入,只是聞了一下,李言已有一種飄飄欲仙之感,整個人都沉浸在了一種無法言明的感覺當中。
李言連忙凝結心神,這才逐漸清醒過來。
「這是什麼丹藥,只是一縷氣息便讓人無法自拔,傳說中的七品以上丹藥才會具有這樣的功效。單看平土不舍的神情,想來極為珍貴,要是能多有幾粒,那豈不是保命的神丹。」
李言急忙把玉瓶蓋好後,眼神有些火熱地看向平土。
平土卻是嘴角一抽。
「你可別想多了,這乃是仙靈界才能煉製出來的八品中級丹藥,幾味主要原材料這一界根本就沒有,當初下來凡人界時,真君也就給了我三瓶。
即便是在仙靈界,『真元丹』也是極貴重的丹藥,像以真君的身份才可以買到。
我當初送給了裴不沖一瓶,剩下的兩瓶因我與人族煉虛修士一戰受傷太重,已然服用了大半,能給出你兩粒已是極限,餘下的我還需要自行療傷使用,卻是萬萬不能送你了。」
平土似看出了李言的眼中含義,搶先一步,直接封堵住了李言的討要之言,這讓李言不由心中一陣嘆息。
「前輩,我從密室如何出去,難道是用圓形菱晶不成?」
「圓形菱晶?你若是現在使用,直接就把你傳到秘境之外了,由於沒有定位進來位置,傳到荒月大陸何處都是不一定了。」
「那晚輩現在如何才能尋到師姐?」
李言語氣之中已有焦急之意。
「現在他們都在最後一關空間內,我直接送你過去即可。不過,接下來的事我就不插手了,除非你面臨生死,我才會出手,否則即便你魍魎宗人死光了,那也是命該如此。」
平土冷漠的說道,語氣平靜之極,他人的死活,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那我便送你出去,記住了:五行之物蓋造化之機,可無生,亦無不可生。」
平土大袖一揮間,李言已被一股強風裹住,剎那從原地消失無影,只是在李言消失的同時,耳邊傳來了平土一句沒頭沒腦之語。
…………
龔塵影踉蹌中前進,腳步已然虛浮,她只前行了不到二十里左右,王朗已然追擊而至,迫於無奈,龔塵影只得回身應戰。
面對王朗的攻擊,只接了對方兩擊,龔塵影就口噴鮮血,倒飛了出去,好在她肉身強悍,借著倒跌出之勢,竟然再次脫離了戰場,向前而逃。
後方的王朗英俊面龐上掛著冷笑,好似貓戲老鼠一樣,這一次倒是不緊不慢地跟著了。
「龔塵影,早就聽說你肉身強悍,在身負如此重傷之下,竟然依舊能爬起來,我倒要看看你能走多遠。」
望著前方疾馳中俏麗的背影,以及一路灑下的鮮血,王朗一臉的森冷。
他的傷勢只是比龔塵影略好一些,再加上先前以硬闖方式全力突破陣法,也讓他的法力損耗巨大。
剛才與龔塵影的兩擊對轟中,看似他占了極大上風,但胸腹傷口已然再次迸裂,讓他行動之間受限,不然早追上去了,這讓他不由想起了全九星。
「當真是一代天驕,我若不是動用了師門法寶,『不留行』法寶之劍,恐怕身亡就是我了。」
此時,前方的龔塵影面色蒼白無血,嘴角掛著絲絲血漬,但是目光依舊冰冷,沒有一點感情,對於身後王朗的話,根本不理不睬,緊閉著雙唇向前走去。
就這樣,二人一前一後追擊而去,相隔距離不過兩三里的樣子,這要放在平時,王朗只需一個跨步便可追上,但現在卻在短時間內無法追上。
他飛行,龔塵影就飛行,他落地,前方龔塵影也落地,為了節省體力和法力,最後二人都默默選擇了步行追趕。
在追擊了十數里後,王朗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因為他突然發現龔塵影所走的方向,赫然竟是與中心完全相反的方向,也就是向著外圍飛奔。
而就在距離他二人前方目力所及之處,已然是黑氣升騰,半邊天空都已漸成墨色,如此明顯的舉動,王朗如何還不明白,前方這少女竟要拉著他同歸於盡。
眼見如此,王朗瞬間腳步就慢了下來。
「這瘋女人!」
他眼中精芒閃爍不定,但只是稍一猶豫,便是把牙一咬。
「難道這樣,我就殺不了你了麼!」
狠了狠心,王朗繼續追了下去。
前方龔塵影雖然沒有回頭,但神識一直掃視後方,眼見王朗到了這裡依舊追來,不由心中長嘆。
「看來,他是不死不休了,不過這樣也好,現在他就是回去再想追擊梅不裁他們,也是追之不及了,他受傷也是頗重。」
此時,黑氣升騰的地方距離龔塵影不過一里多路的樣子,即便她身負重傷,但依舊很快便是到達了黑氣邊緣。
而這段距離由於已經靠近黑氣,龔塵影的腳步也緩了下來,此時距離黑氣不過二十多丈。
而後方,王朗陰沉的面容已出現在龔塵影的視線當中,龔塵影臉上依舊沒有絲毫波動,好似面對死亡的並不是她一般,她玉手一揮,青色長戟再次出現在手中。
其上青芒吞吐不定,只是光芒十分的黯淡,如風中燭火,搖搖欲墜。眼見王朗一步步走來,她就停在了原地,任由二十丈之外的黑氣一點點靠近。
「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殺你了,殺了你,我依然有時間可以逃離這裡。」
王朗一步步逼進中,雙手各掐劍訣,兩柄飛劍自泥丸宮呼嘯而出。
王朗口中雖然如此這樣說,但心中也是警惕萬分,現在操控兩把飛劍已是極限,他也不知道對方是否還有什麼壓箱底的保命手段。
他從來不會小瞧一名垂死的強大築基修士,對方一旦反擊,要麼軟弱無力,要麼威力驚人。
兩柄飛劍,一劍如電直襲龔塵影面門,另一劍卻柔弱如水,呈弧形從一側斜刺向龔塵影的腰部,腰腹之部正是龔塵影受創之處,行動間最受影響。
龔塵影手中長戟向空中一拋,手掐法訣一指,青色長戟已幻成四條青色怪蟲,兩條分別迎向兩柄長劍,另兩條則是目中閃爍嗜血艷紅中,直撲王朗。
其去勢相比較王朗的飛劍更是迅疾,呼嘯聲中,竟然帶起了少女耳邊短髮向前揚起,身上墨綠長袍也是向前鼓盪作響。
到了此時,壟塵影依然以攻為主,她的性格中很少有防守一說,遇敵向來只有進攻,進攻,再進攻,此番一出手,依舊是一無反顧的凌厲。
王朗見狀不由眼睛一眯,他萬萬沒想到,這表情冷漠到極致的少女,自己無論如何攻擊,她都是採用了對轟硬撼之勢。
即便之前她數次口噴鮮血,卻也將自己反震的傷勢加重。
現在她都已到了這般地步,這名自始至終從未開口說過一句話的少女,毅然決然的還是採用了凌厲之極攻勢。
明明蒼白無血的面龐,她已勢衰力竭的樣子,但依舊攻勢如虎,他可以看出對方封擋自己飛劍的兩條青色怪蟲氣息不強。
而少女將大部分法力都用到了攻擊自己身上,其意很明顯,死也要拉著敵人一同陪葬。
看著襲向自己的兩頭青色怪蟲,王朗神色不變,他輕輕在儲物袋上一拍,一劍寒光四射的利劍已躍然手中。
他畢竟乃是假丹修士,雖然操控飛劍數量已減少到不足平時的一成,但依舊法力勝過對方。
望著直撲而來的怪蟲,體內法力也是不顧一切灌注,利劍頓時白氣森森,隨之,他便是大力一劍揮出。
就在他揮劍的同時,前方已然傳出兩聲巨響,龔塵影身形一陣搖晃中,口中再次噴出一大口鮮血。
腳步接連踏地中,已向後連退了近十餘步,身後自大地上升起的滿天黑影,距離她不過十多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