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常見狀,幾乎篤定高瑞與寒沙的關係,完全沒注意到高瑞眼底幾欲噴薄而出的怒意,有些自得的說道。
「怎麼樣,你不得不佩服你風哥的機智吧,就昨天的酒席上我就看得出來那姑娘對你……」
風無常的話還沒說完,高瑞手中的面巾已經沖他扔了過去,後者驚呼一聲立刻側過頭閃開,回頭一看高瑞已經站起身,馬上就要到自己面前!
風無常面色一變,道了聲再會後便頭也不回的跑出了門口,高瑞剛要追,手中拿著面巾的寒沙已經出現在門口。
她兩眼一眯,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看著匆忙逃竄的的風無常又看了看一臉疑惑的唐文杰和滿面怒意的高瑞,當即一伸手指,虎狼之詞幾欲張嘴而出!
「打住!」
高瑞急忙張嘴打斷了寒沙的戰術施法,看著寒沙的眼角浮起三條黑線,他可太熟悉這個表情了,上次寒沙露出這個表情的時候,問出的問題讓高瑞現在還記憶猶新!
「幹嘛?」寒沙攤開手,笑了笑:「你這現在連話都不讓人說了?」
「說話可以,但咱們儘量正常一點。」高瑞面露苦色,轉而問道:「你考完了,我記得臨走時還聽到顧大夫喊你的名字,負責你的考官也正好是李震天吧,他怎麼樣?」
寒沙點了點頭,語氣嚴肅。
「很強,我已經做好了準備,但他比我想像的還要強,在沒有使用武技的情況下幾十個回合之內,他都壓著我打!」
「不過。」寒沙攤開手:「雖然有點勝之不武,但我也算是占了點小便宜。」
「占了點小便宜是?」
寒沙神秘一笑:「今天下午你就能看見了!」
「今天下午?」
「沒錯,今天下午!」寒沙將手上的面巾放回已經被鮮血染成紅色的水盆里,找了張空閒的椅子坐下。
「今天下午咱們還有一場比試,是考生和考生之間的,所有通過第一輪比試的都能來,抽籤選擇對手,剛才我幫你抽過了!」
寒沙說著,鬆開手,一枚紙條出現在他手中。
「諾,小胖子,還有你的!」
寒沙轉過頭,另外一張紙條同樣出現在手中。
「謝謝……」唐文杰道了聲謝,急忙站起身從寒沙手中拿過了自己的紙條,末了還不忘說上一句。
「其實,我叫唐文杰……」
「唐文杰?」寒沙一愣,又看了一眼高瑞,目光一時有些奇怪。
「怎,怎麼了?」
寒沙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和高瑞的氣質差不多,沒想到你竟然有一個這麼文雅的名字,真是嚇了我一跳!」
唐文杰撓了撓頭,喃喃道。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高瑞看了一眼寒沙,嘴角抽動,心裡暗想道。
「他會讓你嚇一跳的事還多著呢!」
高瑞心中想著,手上拿起寒沙交給自己的紙條,眼中浮現出一行清秀的文字。
第二輪比試對手:沈回!
高瑞眼神飄忽,腦袋裡突然閃過一個瘦弱少年的身影,面色清秀,嘴唇薄而狹長,眼神里偶爾有寒光閃過,他還記得寒沙對他的評價。
「他有些不太對勁……」
「是他?」高瑞眉頭一皺,沒想到自己這麼倒霉,第二輪碰見的考生雖然不是蔣新那樣的強人猛將,可卻是令實力深不見底的寒沙都評價為古怪的存在!
「看來我的運氣的確不太好……」
高瑞嘴角抽動,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想起因為自己一時好奇就加了這個群,開啟了這個每七天就要經歷一次生死的跑團遊戲,而且在第一場跑團里就得罪了當時的資深者刀疤陳,要不是因為殺死輪迴者有懲罰,恐怕早就死在那間廢棄的百貨商場裡了!
「算了,無所謂,只要自己繼續堅持下去早晚有一天幸運女神會為我掀開裙角的!」
高瑞引用著某位李姓前輩的話,以他的成功事例勉勵著自己繼續前進,嘴上卻是說道。
「這個沈回,什麼來路?」
「江湖上剛拋頭露面不久的新秀!」
高瑞轉過頭,風無常手裡抱著一籃水果躡手躡腳的走進屋,見高瑞注意到他,嘴角露出一抹尷尬的笑。
「我是來給你道歉的,我剛才回去好好想了想,確實是愧對於你,要不這樣,我告訴你們這個沈回的具體信息,你原諒我如何?」
高瑞心裡苦笑一聲,他剛才對風無常的憤怒並不是真的,無論怎麼說眼前這個看似不靠譜的人都是自己第一天到這個世界時面對清河府也能仗義出手的存在。
先不管他是不是同樣對清河府的人品有些看不對眼,最起碼他幫助高瑞這件事就是真,況且自己人生地不熟的也是他幫忙介紹了龍躍城的風土人情,讓自己對這個世界有了大概了解,而不是睜眼瞎。
在看到自己沒有落腳地的時候,還主動引薦自己加入震寰鏢局,雖然也有坑害自己報名費的嫌疑,對寒沙這件事,他也算不得做錯,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寒沙這女人的性情。
天武台上也是自己要完成支線任務,風無常說的也有道理,既然已經得罪了一個當朝大員,要是他真想報復高瑞,自己又能逃到哪去呢?
這次的俠客行跟上次的喪屍危城完全不同,龍躍城內龍蛇混雜,明面上有朝廷,清河府,震寰鏢局,暗裡又不知有多少幫派橫行,在這樣的環境下,徐清元身為朝廷大員,他所擁有的底蘊絕對是高瑞難以想像的恐怖,與其把事情變得複雜化,不如在擂台上見個乾淨!
一旦想通了這個關節,高瑞很容易就能想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對風無常的抱怨也就無從說起!
話是這麼說,但還是不能這麼就便宜了風無常,無論怎麼說,他不把這件事提前告訴高瑞讓他好有個準備,就是問題所在,借這個機會,高瑞非要好好拿一拿風無常的脈絡!
這麼想著,高瑞板著臉輕輕掃了一眼風無常,語氣不冷不熱道。
「就算你不告訴我這個沈回的消息,以我的身手難道勝不了他?」
風無常是何等精明的角色,一聽就知道高瑞已經消氣,當場便鬆了一口氣,將果籃放在桌上,笑了笑。
「我當然知道高瑞兄弟能贏,以你的能耐,金拳王蔣新都奈何不了你,何況他一個斷魂刀沈回?」
「斷魂刀?」高瑞皺了皺眉。
「那個沈回的綽號。」風無常臉上露出一個神秘的笑,接著說道。
「那小子剛出道不久,江湖上對他的傳聞也不多,只知道他家曾經是專門為江湖中人鍛造武器的鐵匠,他父親沈元龍也算是江湖上有名的鐵匠,綽號鐵手元龍,為無數江湖好漢打造兵器,名聲一直不錯。」
「直到有人送來一塊奇鐵,據說這鐵雖外貌上與其他的鑄刀的精鐵沒什麼不同,但是在夜裡卻能發出去嬰孩般的哭聲,悽慘無比,讓人頭皮發麻,這人換了幾家鐵匠鋪都是不敢收下,最後迫不得已才換到了這沈元龍手下!」
「沈元龍也知道這鐵的邪門,但總歸沒放在心上,他鐵匠半生,見過的大場面也有不少,自然不會被虛無縹緲的鬼魂嚇到,直到那把斷魂刀鑄成,本來一切都好,來人能得到一把上好的冰刃,沈元龍的名號也能在江湖上打響!」
「可是就在那人的手握上刀的一瞬間,就好似戾氣入體,猶如鬼神上身,不僅當場殺了沈元龍,還把他父親連帶腹中還有兩個月身孕的夫人都殺了,除了當天外出的沈回,最後眼前再無可殺之人,竟是把自己的腦袋砍了下來!」
「後來等朝廷驗身,查明真相,發現那人正是沈元龍的的親哥哥江湖上有鐵爪飛龍之稱的沈元武,他其實是外教中人,偷了這塊邪鐵想讓沈元龍幫他鑄成邪刀,又以他家人為威脅,沒想到心智反遭魔刀反噬,這才釀成慘劇!」
風無常如同說書先生一般,將整段故事描述的繪聲繪色,好似真發生幾人面前一般,聽的唐文杰臉色慘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渾身微微顫抖。
寒沙眼前一亮,似乎對那魔刀很感興趣!
高瑞皺了皺眉:「你不是說他們都死了嗎,這事你是怎麼知道的,而且斷魂刀又是怎麼出現在那小子手上的?」
見有人問,風無常喝了口水,也不賣關子,繼續說道。
「是有人報了官府,說有江湖人士持刀殺人,事情發生在龍躍城周圍,這裡的官府本就對這類事敏感,所以火速出動,在現場看見的!」
「當時那具被砍下頭顱的屍首還在,唯獨不見那把斷魂刀,可幾個禮拜之後一個叫斷魂刀沈回的人從江湖之中崛起,一連斬殺了不少危害江湖修煉魔功的外教,據說連那血手閻羅都死在他刀下,自此斷魂刀沈回從此名響於江湖!」
風無常說完,一旁的寒沙和唐文杰趕緊鼓掌,顯然是對他說書專業性的認可,後者抬起頭,見有人欣賞自己,一時有些自得!
高瑞摸著下巴,他總感覺風無常這故事說的有些離譜,就算這塊精鐵真有怪異,但鑄刀畢竟需要一定時間,在這個時間內,就算是沈元武看的再緊,難不成鐵手元龍一次也沒有向外界求救過?
那沈回當天是怎麼出門的?
事發在龍躍城周圍,若這個沈元武真是外教人士會找一個這麼危險的地方就為了把自己手中的邪鐵化成武器,難不成他不怕被其他正道人士,包括朝廷發現自己?
高瑞越想越不對,總感覺這背後還大有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