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我叫山姆(1)
我叫山姆。
山姆.羅登。
1976年的時候出生在一個高度自由的共和國之中。
當然自由是別人的。
我只有高度。
畢竟不管是在幼兒園還是中學裡面。
自己個頭都是拔尖的那個。
可是問題出就出在了這裡。
因為只有幼兒園跟中學拔尖………
就這樣,一直到了2000年。
跟女朋友跨過世紀之年的我們,生活趨於平穩。
24歲的我以為自己的人生會這樣波瀾不驚前進的時候。
因為公司團建而早起的我。
就這樣在旅遊大巴上睡了過去。
我還記著閉上眼睛的時候。
旅行巴士上。
皮特還在跟他的地下女友坎蒂絲討論棒球選手與體操運動員的幸運差距。
因為現在他的女朋友就是一個體操運動員。
也就是這一次。
一直到現在我都認為。
自己或許沒有真正醒來。
或許………
當很久之後,自己睜開眼睛。
還是在那個正在前往公司團建的大巴上面也說不定。
畢竟現在我每一次醒來都比較糟糕。
因為面對的都是………
那,無處不在的,死神!
————————
我夢見了旅遊大巴正在經過施工的大橋。
因為車輛堵塞,所以大巴只能緩慢前行。
原本正在欣賞風景的我,低頭看向了橋面。
那被切割出來的四方大洞讓我產生了一絲寒意。
大巴繼續前進。
但是很快就因為施工徹底停住。
被工人撞下去的警示牌。
被座椅劃傷的大拇指。
突然閃爍扭曲的車載電視。
那刮起來的狂風。
與施工人員被吹飛的安全帽。
還有那大巴前方正在拿著電鋸切割橋面的工人。
不等我心中預感迸發。
緊接著,我就看見地面開裂。
大橋晃動。
狂風呼嘯。
一個個人接連死去。
最後抓著橋欄杆的我。
被一輛運輸車上的鋼板切成了兩半。
我因此陷入了死神的擁抱。
就這樣。
我下半段截然不同的人生。
開始了………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
原來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可是幻覺中的一幕幕都開始在身邊重演。
大巴車再次停住。
右手的大拇指再次被劃破。
看見指頭上的劃痕。
我抬頭正好看見了開始閃爍的車載電視。
此時車窗外面的大洞,就像在對我說著什麼。
有史以來!
前半段人生之中從未有過的恐懼讓當時的我不知所措。
我開始聲嘶力竭的呼喊。
看著始終無動於衷的他們。
我只能硬拉著莫莉,跑下了大巴。
我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因為我的舉動。
我的好朋友皮特下車來喊我。
而他的地下女友坎蒂絲也追了下來。
我跑出大橋之後。
看著追上來的皮特與坎蒂絲,說什麼也沒讓他們回去。
當然。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可能不會這樣的。
不過,也只是可能!
而因為我們四個一直沒有回來。
憤怒的老闆,還有一些看熱鬧的同事一共四人也都走了下來。
可就在他們下車沒多久。
大橋的地面就開始了龜裂。
承重的鋼索一條條斷開,看見這一幕的所有人都開始往回跑。
就這樣,我們四個,還有他們,一共八人都逃過了一劫。
其他同事與大橋上的人全部都葬入了深不見底的水中。
但後來我才知道。
我們只是逃過了劫難。
而不是消除了劫難。
我因為提前預知了大橋垮塌,所以受到了警探的懷疑。
但是沒關係。
因為馬上就因為事故報告的鑑定書,證明了我的清白。
最後判定。
180號大橋是因為天氣原因(狂風),還有不當施工破壞了橋樑結構造成的。
並非人為的恐怖襲擊。
幾天後。
公司很快就為逝世的員們工舉行了追悼儀式。
也就是這一天,葬禮結束。
我第一次看見了那個渾身充滿著神秘的黑人。
那個法醫兼入殮師。
他笑著給我說:
死神不喜歡欺騙。
當時我跟莫莉並沒有把這個陌生人的話放在心上。
因為,我們並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同樣,當時的我也不認為有什麼死神。
隨後的日子裡。
我打算遵從公司安排,前往巴黎最頂級的餐廳,開始學習當一名廚師。
那個時候的我,還沒有意識到,我的人生已經發生了變化。
慢慢的,又過了幾天。
時間是最好的麻醉劑。
我們倖存者的生活都恢復了常態。
可這樣的「平常」並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就在這時。
坎蒂絲死了。
她死亡信息讓我感到了一絲怪異。
所以我帶著莫莉第一時間前往了事發地點。
與皮特匯合。
這是一個充滿血腥的體操場。
我本想安慰一下皮特。
也就是這時候。
從沒有看過偵探小說的說的我。
竟然慢慢推理出來了坎蒂絲的死亡的全部過程。
她的死因是單雙槓落地時候,被鎂粉干擾,導致的動作失誤。
從而造成了落地衝擊,脊椎對摺而死。
鎂粉是一個隊友在平衡木上摔倒撞翻的。
好巧不巧的是鎂粉倒下的位置正是電扇後面。
而電扇則正對著當時單雙槓上的坎蒂絲。
她這個隊友是因為踩中了平衡木上的一個螺絲。
而螺絲是頭頂換氣扇上因為震動掉下來的。
莫莉跟警探一樣,對於這個意外的災難都唏噓不已。
感嘆著對方的倒霉。
只有我看見了其他……
單雙槓旁邊的工業電扇。
是因為場館空調壞掉,教練臨時擺放。
而空調的年久失修讓冷凝水不斷滴落。
下放正好是連接電扇的電線。
水窪中的電線。
平衡木上的螺絲。
被挪動過位置的鎂粉。
單雙槓角落已經探出半截的保險插銷。
還有頭頂排風扇因為缺少一個螺絲的緣故。
顯得搖搖欲墜。
所有的一切都讓我想要快點離開這裡。
只不過還不等我多想。
那個黑人入殮師就再次出現。
這一次他遠遠的看著我。
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緊接著。
第二天。
又死了一個。
是在按摩店被佛陀爆頭的艾薩克。
那天下午,我們得到消息。
我,皮特,莫莉再次趕到了現場。
在警戒線之外。
我意外碰見了剩下的幾個倖存者。
這一次我們齊聚一堂。
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而我也第三次看見了那個入殮師。
這一次我直接走上前去質問了他。
問他為什麼每一次死亡,總能看見他的身影?
這個神秘的黑人則表示,他的職業就是如此。
註定要追隨死亡的腳步。
片刻不能停留。
我再次提問。
追悼會上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有一種感覺。
這個入殮師給我說道第一句話,才是最重要的。
他輕鬆的回答了我的疑惑。
也就是這個回答,讓我們這些倖存者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或者是說,加快了死神的腳步。
我不知道是我們理解失誤,還是他故意引導。
又過了一天。
因為坎蒂絲的死亡,再加上入殮師的話,皮特變得格外敏感。
但是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這樣。
其中奧利維亞就是如此。
作為公司有名美女,身材火辣高挑。
唯一的缺點就是那額外的近視眼鏡了。
所以當我跟莫莉得知她仍舊會去做危險的雷射手術時。
第一時間就趕了過去,想要去阻止。
剛剛跑上樓梯的我就聽見了奧利維亞恐怖痛苦的尖叫聲。
打開房門。
我跟莫莉正好看見了她從手術床上逃了下來。
此時此刻她的眼睛跟手掌,上面已經滿是鮮血,正在向下流淌。
緊接著我就看見了角落中倒地的一次性水杯。
瞬間知曉。
是因為儀器進水,導致雷射威力失控調到了最大。
從而具備了殺傷性。
就在我以為奧利維亞已經逃過一劫的時候。
她腳下紅色的高跟鞋,踩到了一個玩具眼睛的上面。
再加上眼睛受傷的緣故。
奧利維亞直接失去了平衡轉身撲到了落地窗的前面。
而醫院的落地窗也直接破碎,就這樣徑直摔了下去。
巧合的是。
奧利維亞摔在了我跟莫莉開過來的車頂上。
因為我們趕時間,所以車並沒有停好。
可就算這樣,奧利維亞依舊精準的命中了我們的車。
她死了。
這一刻,仿佛我感受到了死神對我的嘲笑。
不過也就是這樣的場景。
喚醒了我幻境中的記憶。
幻境裡面。
奧利維亞因為大橋垮塌,失足摔下了河流。
但是這個時候的她還沒有死,也僅僅只是落水。
是緊接著一輛從橋上掉落的汽車,砸中了奧利維亞。
而現實中這一次完全反了過來,是奧利維亞砸向了轎車。
發現這樣的規律以後。
我迫不及待的拿起來了紙跟筆開始記錄一個個幻境中的死亡經歷。
我給莫莉與皮特說了我的猜測。
但他們沒有相信。
也就是從這一天開始。
無數個千奇百怪的死亡方法,一個個湧入我的腦中。
這樣的思維讓我開始無法入睡。
一直到三天後。
公司的廠房發生了意外。
在我的順序中。
本應該死亡的內森(小黑),竟然逃過了意外。
只不過他沒死,卻死了另外一個工人。
而且這個工人的死亡是因為內森情急之下為了救人推了了一把對方。
不過遺憾的是內森並沒有成功。
看見這一幕的皮特這時候想起來了黑人入殮師的話。
他說內森因為殺了人。
竊取了別人的生命,所以才能活下來。
也就是傳說中的替死鬼。
這樣的規律,讓我跟皮特開始相信自己的推測。
沒錯,這個時候的我,相信了這個荒唐的推理結果。
因為就在我們聚在一起的時候。
公司經理丹尼斯從工廠外面走了進來。
而他也是倖存者之一。
同樣他也是不相信的那一批。
他一邊罵人一邊靠近的時候。
一把扳手因為振動掉進了正在滾動的機械齒輪之中。
下一秒。
巨大的力量將扳手彈飛,直接命中的丹尼斯的大腦。
這位上一秒還在罵人的經理當場斃命。
甚至丹尼斯臉頰上飛濺出來的血液跟碎骨頭,都擺在了他們眼前。
同樣也濺到了我的臉上。
我能感覺到,血還是溫熱的。
也就是從這一刻,我才清楚認識到。
死神想要殺死一個人是多麼的容易。
但是後來我才知道這句話說的太過絕對。
應該是普通人。
———————
皮特不想死,他開始了對抗。
而我則開始了蹉跎。
莫莉擔心我命不久矣,因為按照我的順序。
下一個就是皮特,然後就是我了。
她勸我自救。
可我最後放棄了。
我不想因為延續自己的生命就去剝奪他人的生命。
所以我決定享受當下,能活多久就算多久。
當我放棄生的權利後。
我的身體日漸憔悴。
是的。
我沒有我想的這麼強大。
我做不到。
當我明知要死的時候,還去睡覺去吃飯。
最後只能,吃不好,睡不著。
我知道這樣不行。
好在莫莉跟我一起買了前往法國巴黎的飛機票。
前往巴黎的日子就快來了。
我強打起精神,在打工的餐廳打烊後。
我親手為莫莉準備了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
糟糕的生活,仍舊有愛情的點綴。
這天晚上莫莉穿了一身靚麗紅裙,她非常漂亮,我很喜歡。
她說她法語很爛。
我說我也是。
最後,莫莉同意了跟我一起去巴黎。
時間就在14天後。
我們一切說好之後。
皮特走了進來。
他看見我跟莫莉,說了很多話。
我發現了,皮特的狀態很不好。
他不太對勁。
我在他的眼神中看見了瘋狂。
他想活下去……
這個沒有錯。
因為我也想活下去。
但是他跟我不一樣。
最後………
皮特瘋了,也死了……
我殺死的他……
因為他認為,既然所有人都要死。
那為什麼莫莉可以活?
所以,皮特他是來殺莫莉的。
所以,他死了。
我用烤肉的鉗子從後面殺死了他。
緊接著。
燃氣灶上的手槍受熱擊發。
擦著我的頭皮射中了身後的高腳杯。
我沒死。
我當時以為我代替皮特活了下來。
因為就在剛剛他已經殺了一個聯邦探員獲取了生的權限。
所以理所應當,我也應該獲得了這個權限。
之後的兩個星期中。
我與莫莉都生活在了巨大的壓力之中。
東方有一句古話說的好。
有的人死了,但他還活著,有的人活著但他已經死了。
我們如同行屍走肉一樣。
參加了一個又一個朋友的葬禮與追悼會。
當所有人都死了,就你們沒有死的時候。
還活著的人。
就是有罪之人。
吃人的目光,流言的蜚語。
正在啃食著我的精神。
但是好在我們就要走了,離開這個城市。
九點二十五分起飛的180號飛機。
我們坐上了自己的位置。
一切都順利的不像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