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很簡單，你成海拉不就是了
「聖杯戰爭？」
耶夢加得對這個名詞熟悉而又陌生。
聖杯對於普通人類而言耳熟能詳，但對於知曉龍族秘密的存在，比如部分混血種和龍族們而言，就是另一種意味。
聖杯是一種隱語。它通常指代龍王的骨血、胚胎此類——
人類世界傳說，聖杯象徵基督的鮮血，喝下去能夠實現死而復生等等不可思議的奇蹟……
實質上就是形容龍骨、胎血之類的種種奇妙作用。
（赫爾佐格在被邦達列夫告知龍族歷史真相之前，就曾狂熱的信仰神秘學和追求聖杯，並且自詡捧起聖杯的圓桌騎士加哈拉德……）
換言之，所謂搶奪「聖杯」的鬥爭從古至今發生了不知道多少次，耶夢加得並不覺得有何稀奇的。
除非這個「聖杯戰爭」也代表了另一層面的意思。
「聖杯，號稱能夠實現任何願望的萬能許願機，圍繞著這個許願的機會，數名參與者將古代知名的英雄豪傑召喚出來，彼此鬥爭，這就是聖杯戰爭，而最終活下來的勝利者，就是聖杯的所有者。」
突然，諾頓自顧自的講述了這樣一段話。
「？」
耶夢加得忍不住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這一段天馬行空的幻想故事設定，怎麼聽都是胡說八道。居然從這位超正經的諾頓嘴裡跑出來了。
「你覺得如何？假如以此為噱頭，會有多少人趨之若鶩？」
喔……原來是噱頭。耶夢加得感覺是虛驚一場，她隨口便答：
「不明真相的人必定會狂熱的追尋，至於秘黨那些組織會認為是龍王骨血的線索，很可能派遣人手尾隨而至……諾頓，你打算放出消息做局？有什麼意義？」
通常來說，他們來此的目標不都是奧丁嗎，非要做這種節外生枝的事情幹嘛？
「不，為什麼不製造一場真的聖杯戰爭呢？」
耶夢加得頓覺錯愣，「諾頓，想不到經歷了漫長的歲月，你現在還擁有了開玩笑的天賦。」
若非她確認眼前的傢伙在血統與「冠位」上與她相當，她都要懷疑這個諾頓是不是被什麼假貨冒名頂替了。
（此處「冠位」並不是型月冠位從者的冠位，而是指龍族世界的龍王之位）
諾頓只是輕瞥她一眼，「耶夢加得，你錯了，你應知曉，我從不開玩笑。」
忽然，火焰點燃。
轟隆！
煉獄般的熊熊烈火沖天而起，狂暴的火元素化為金紅色的火焰軍團，在燃燒著的、升起滾滾黑煙的焦灼皸裂大地上肆意馳騁。
僅僅一瞬間，場景就發生了變幻。
這裡已經不是夜風吹拂的天台了，而是猛火四處侵襲、如野獸般暴烈嘶吼，偶爾噴出赤紅色岩漿的死亡世界。
耶夢加得悚然一驚，這是到哪裡來了？
尼伯龍根？
不對，完全不像奧丁的尼伯龍根，反而更像是諾頓的……所以相見的邀約，是個諾頓預先布置的騙局！
不能發愣，直接動手！
耶夢加得的身上開始出現各種龍類特徵，密集生長的鱗片和骨刺撕裂漂亮的衣衫，白皙肌膚化為鋼鐵般的肌肉，前額下頜出現骨突，膝關節反彎……
她的外貌特徵突然變得像是個面目猙獰的龍形死侍……不，應該是龍形死侍像她才對，因為她是龍王！
諾頓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裡看著耶夢加得暴起，他保持著人形壓根沒有變身。
偏偏火焰在他的周身乖巧無比，他念頭一動，浩大天地的萬火極速集結，如聽從戰爭號角的威武大軍一般奔騰匯聚而來，在他的身邊越聚越高，化為了高逾百米、身長數百米的火焰巨龍！
巍峨大龍只需一爪，就能撕裂大地、捲起火焰狂潮！
「……！」
耶夢加得看著仍舊風輕雲淡姿態的諾頓，身心俱震。
「難道是進化後的完整權柄……你已經吞噬了康斯坦丁！」
「耶夢加得，你又錯了，我的弟弟還活著呢。」
「這不可能！」
黑王創造出了白王和四大君主，分別掌握「精神元素」和「地火水風」四大元素。
但是和白王不同的地方在於，四大君主的每個冠位上坐著的都是雙生子。
雙生子的兩位龍王分別掌握權與力，只有一方吞噬了另一方，才能進化成為完整姿態……這是來自黑王的惡意，如果要追求完整，龍王只能忍痛殺死自己最親密的同胞兄弟姐妹。
一直以來，耶夢加得對諾頓的印象，就是「龍王之中性格最像黑王」的同類，冷酷而威嚴。
稍稍令人吃驚的是，諾頓沒有對康斯坦丁下手，漫長的歲月過去了，康斯坦丁始終像是跟屁蟲一樣存活著、留在了諾頓的身邊。
但是耶夢加得有理由懷疑，說不準諾頓哪一天渴望完整的權柄的時候，康斯坦丁——那個一心一意追隨哥哥的小笨蛋，就會毫不猶豫獻上自己讓哥哥吞噬。
諾頓面對拚命姿態的耶夢加得，依然平淡的否認道：
「還是動動你聰慧的頭腦吧，耶夢加得，我若真有對你下手的心思，何必這樣心平氣和的與你言語溝通？」
「你稍微仔細觀察一下就能發現，這是以元素為媒介，讓精神領域侵蝕現實空間，製造出的『尼伯龍根』。」
（尼伯龍根，語出《尼伯龍根之歌》，記載了齊格飛誅殺惡龍法芙納的故事。混血種以此指代神話中的死人之國、鍊金術的寶地，但實際上那是龍類構建的不同於現實的異維度空間。）
「不過我更欣賞……我的一個朋友對此的命名，他管這叫做『固有結界』。」
啪的一下，諾頓打了個響指，火焰熄滅消失，空間退縮收回。
熱烘烘的燒灼氣息轉瞬消失，清涼的晚風徐徐吹拂過耶夢加得的柔順發間。
麗晶酒店的天台依然靜謐而平平無奇，絲毫沒有施展鍊金術所需要的水質或者水銀媒介，好似剛剛的一切都是一場噩夢般的幻覺。
固有結界？還有這種構造尼伯龍根的方法？
耶夢加得的眼神里，伴隨疑惑和並未放鬆的警惕，「諾頓，看來許久不見，你的鍊金術再度攀登到了更高的境地。」
構建臨時的尼伯龍根，對於古龍（三代種及以上）而言並非不可能，但像諾頓這樣呼吸之間收放自如，還不需要媒介的，對她這個鍊金術不算高深的龍王來說，幾乎是很難抵達的水平。
耶夢加得在人類面前或許能裝一波鍊金術大師，但在奧丁和諾頓這個等級的龍王面前……約等於是個入門級學徒。
「不，耶夢加得，這也是我從我的一個朋友那裡學來的元素流操縱技巧，他稱之為『魔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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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夢加得聽得諾頓又來一句「我的一個朋友」，心中暗暗吐槽，你說的這個朋友，該不會是你自己吧？
她才不相信這個世界有什麼人能擁有比龍王還高的鍊金術才分。
鍊金術是龍類的科學、認知實踐和改造世界的科學技術體系，而人類對於高維宇宙的認知，對比龍王來說有如蹣跚學步的嬰兒。
所以唯有同為龍王的存在能和諾頓相提並論，要麼是奧丁，要麼是更尊貴的白王黑王……但以祂們的關係，諾頓絕不會稱之為朋友。
耶夢加得好不容易忍住了當面吐槽的欲望，「那你展示這個的目的？和你說的聖杯戰爭有關？」
諾頓輕輕頷首，「你的理解終於到位了。正是如此，我打算向你分享『魔術』，作為交換，你我共同操辦起這場聖杯戰爭……為表誠意，我們可以締結龍王之間的血盟契約。」
血盟是龍類之間的血之契約，違反血盟者，即便是龍王也要遭受嚴重的反噬。
「……可真是令人安心的承諾啊，那麼在契約之前，我想聽聽諾頓你的計劃、還有我的獲益之處。」
「計劃同我一開始所說的一樣，圍繞奧丁展開。我們這位狡猾的同類甦醒時間早得很，他在漫長的時光里居然和部分人類密切合作。」
「人類？」
「哈！」諾頓嘲諷似的輕笑，「我們種族的青銅柱歷史，記載了從過去到未來的萬般事象，一部分的未來，流傳到人類的北歐神話，演變成了諸神黃昏，還有奧丁和他的英靈殿……」
（遠古時代龍族豎起巨大的柱子來記錄歷史，歷史從下方往上方書寫，從過去到未來，柱子就是時間的軸，寫在柱子上方的歷史是還未發生的，這部分就是預言書、命運。）
「沒錯，奧丁這傢伙在漫長歲月里收割人類的靈魂，前不久他死亡的那次事件，我還找到了他藏匿的白王靈魂……他想利用白王的精神權柄進一步實驗自己的英靈。」
「其意圖昭然若揭，他想打造屬於他的英靈軍團，在諸神黃昏的時刻向我們共同面臨的命運發起抗爭。」
耶夢加得領悟了諾頓的言外之意，「奧丁做足了準備，但順從命運走向的他，註定會因為命運而迎來死亡。」
……就像北歐神話的諸神黃昏一樣。
諾頓接話道，「奧丁的布置並非沒有作用，我們需要找准機會，將他收集的英靈們為我們所用——我已經有了想法，以魔術的方式重構英靈的設計圖……屆時，聖杯戰爭就是驗收成果的場地。」
聖杯戰爭三要素，聖杯、英靈、土地。
諾頓決定自己負責聖杯這塊，因為自那天闖入陳家園區地下之後，覺醒了白王靈魂的弗麗嘉零號就一直在他的手上。
這是奧丁投入巨大卻成果寥寥的核心實驗對象，但現在諾頓有信心善加利用。
至於英靈，還需要耶夢加得的協助，土地可以倒是不急著選擇。
「需要我的協助？」
耶夢加得指了指自己，她嗎？真的假的？
以自己的鍊金術水平，諾頓還需要她來參與協助？
「我覺得你可以，」諾頓點點頭，似乎覺得這是合情合理的安排。
要知道，耶夢加得和她哥哥芬里厄，融合後的完整姿態就是死神海拉，是尼伯龍根的女王。掌握完全權柄的海拉能打開世界上所有死人之國的大門，引領一切亡者大軍。
在他看來，自己都能在不吞噬弟弟的情況下做到這個地步。耶夢加得的腦子又不笨，一樣可以讓自己的實力突飛猛進。
只要朝著海拉的方向努努力，將奧丁的英靈們薅過來輕輕鬆鬆。
「所以很簡單，你成為海拉不就是了。」
「一旦成功，奧丁的英靈殿計劃徹底流產，而你將獲得『英靈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