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好有道理。墨璃一時竟無言以對。
雲煙心道,她只是想給墨i添點堵，有人趁機要他命，一切純屬巧合。
說起來,墨i並沒有犯下大錯。他只是動了貪念,見土地便宜大甩賣,捨不得錯失良機，於是一口吞下。
吃的太多，消化不了，可不就噎著了？
只要給他時間,很快就能恢復過來。倒霉就倒霉在平日裡樹敵太多,沒能得到喘息的機會。
先是競爭對手施壓，阻止墨i賣卡。後有雲煙撬走墨璃,打亂刷副本節奏。
日子一長,糧食不夠吃,只能想辦法節約。
墨i大概以為,兩干一稀也能吃飽。只要大家咬牙撐些時日，他就能周轉過來。
可口糧被剋扣，哪個員工能樂意？不滿日漸堆積，隨便一件小事就能引爆。
偏偏墨i四處碰壁，始終沒換到新糧。逼不得已，待遇一降再降，最後變成一干兩稀。
員工被剋扣的更狠,紛紛爆發。事態完全失控,一發不可收拾。
雲煙圍觀全過程,真心覺得墨i垮台不冤。
「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墨璃輕聲念叨,莫名升起一絲寒意，「再過不久，恐怕墨家的名頭都不好使，類似的聚會再也進不去。」
到那時，墨i再無翻身的可能。
「成王敗寇，落敗者的結局向來不怎麼樣。」雲煙語氣淡漠。
事實上，如果墨i當機立斷，及時糾正錯誤，他絕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卡片換不了糧食，用超級種子、植物肥料做交換，難道有人會拒絕？
存糧買了土地，以至供應不足，就不能折價出讓土地？雖然虧本，可好歹能渡過眼前難關。
說到底就是不肯承認自己決策失誤，想憑手段周轉、彌補。結果被競爭對手逮住機會、迎頭痛擊，最後損失越發慘重，收不了場。
「不說這些了。」雲煙詢問，「最近怎麼樣？」
墨璃咧開嘴角，「換了合作夥伴，下副本收益平分，日子好過多了。」
「恭喜。」雲煙笑著祝賀。
「多虧有你牽線。」墨璃真心實意道謝。
「我只是提供一個備選方案，接不接受在你。」雲煙並不居功。
舉目望去，墨i走到一人身邊，試圖搭話。
對方禮貌地笑了笑，快步走開，似乎不願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所謂牆倒眾人推，不過如此。
雲煙：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顧柏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顧柏剛從大門進入，便被團團圍住。
「我想購買植物肥料，不知還有多少存貨？」
「顧家保鏢個個都是好手，能不能接下僱傭任務，帶我過一次中型戰役？放心，報酬好商量！」
「我名下有幾百畝良田，不嫌棄的話，可以以合適的價格轉讓……」
劈天蓋地的交易邀請簡直要把人淹沒。
顧柏蹙了蹙眉。
下一秒，保鏢把人隔開，「各位，站著多累？不如坐下慢慢談。」
「對對，坐下慢慢談。」
一行人挪到角落沙發，熱切地交談起來。
有人想加入，奈何圍著的賓客實在太多，只能再等等。
「他可真受歡迎。」墨璃羨慕極了。
「糧食、土地、卡片、人手、超級種子、植物肥料，別人想要的他都有，不找他找誰？」雲煙暗道。
不過……這些跟她沒關係。
「我去拿些吃的。」
豬排酥脆，涼粉爽口，培根入味，老鴨湯鮮美，蛋糕鬆軟，雲煙吃的停不下來。
墨璃本來還想打招呼，跟人應酬，可是一股子肉香不斷往鼻子裡飄。
最後，她墮落了。放棄交際，坐下痛痛快快一起吃。
「啪嗒」一聲，屋裡突然變暗，燈光匯集到一處。
主辦方隆重登場，「各位來賓，歡迎參加本次宴會，我是主持人高峰。這次邀請大家前來，是因為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雲煙納悶，不是專門提供場合讓人談話麼？這是玩的哪一出？
緊接著，就聽主持人用慷慨激昂的語氣發出靈魂拷問，「你還在擔心下副本過不了關嗎？」
「你還在為遊戲操作差而煩惱嗎？」
「卓越遊戲助手，每一位遊戲精英值得擁有！」
雲煙，「？？？」
驚呼聲不斷，不少賓客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搞懵了。
高峰不管不顧，繼續說下去，「這款軟體使用了當前最頂級的技術，不僅破譯了『無限建城』的遊戲設置和系統數據，還能完美重現副本場景。」
「從此，訓練不必在遊戲內，不用冒著喪失遊戲資格的風險！」
「大家還在等什麼？趕快報名吧！前一百名報名者可享受三折優惠，前五百名可享受五折優惠，前一千名可享受八折優惠。驚喜只此一天，機會不容錯過！」
一語驚起千層浪。
賓客議論紛紛，無法判定他說的是不是真的，軟體靠不靠譜。
眾說紛紜時，一段視頻被投放在幕布上。
賓客看的真切，同為全息網遊，背景與無限建城相像，但右下角清楚標註著「卓越遊戲助手」字樣。
高峰的嗓音適時響起，「用卓越，人人都有機會成為遊戲高手！」
下一秒，無數人一窩蜂湧到主持人身邊，七嘴八舌諮詢各種問題。
就連墨璃都快步跟上，仔細聆聽。
「居然做出了模擬軟體？太牛了！」雲煙自嘆弗如。
好好的宴會淪為大型傳.銷現場，雲煙待了一會兒便坐不住了。
她站起身，悄悄離開。
剛走出大門，就見顧柏坐在黑色轎車后座，「上來，送你回家。」
「好。」雲煙爽快應下。
一邊往車裡鑽，一邊問，「你可是大紅人，就這麼走掉沒事嗎？」
「都跑去買遊戲助手了，沒人記得我是誰。」顧柏不在意道。
雲煙沉默，聽起來怎麼那麼心酸？
「如果你想知道被人簇擁是什麼感覺，只需公開承認，顧家的卡片大多從你手裡購買，到時其他人都會圍著你轉。」顧柏幫出主意。
雲煙拒絕，「不想知道，不想被圍堵，我家沒那麼多保鏢。」
顧柏：「借給你。」
雲煙：「不要。」
顧柏側目，「擔心被人知道，幾個月前卻敢孤身一人，跑到我面前談交易？」
「本來遲遲下不了決心，後來遇上一渣。對比後發現，你真是個好人。」回想起當時的情景，雲煙感慨不已。
「見面的時候，看到屋裡掛著聯邦政府贈送的錦旗，頓時更放心――不管幹什麼，錦旗注視著你。」
顧柏心情複雜。旗子掛在牆上許久，第一次知道它這麼有存在感。
「你哥呢？不是要了兩張請帖，說會一同出席？」他換了個話題。
「蹲在家裡思考人生。」雲煙幽幽道，「自從知道我花了四個月時間，換取到超多軍用罐頭，他就一蹶不振，像是受了很大打擊。」
顧柏：聽起來實慘。
晚上九點，到達住宅樓，顧柏把人放下。
「再見，晚安。」雲煙揮手道別，然後回屋。
客廳一片漆黑，顯然哥哥已經入睡。
雲煙憂心忡忡：她哥是不是受了太大刺激？這都改成了老年人作息！也不知什麼時候能緩過來……
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雲煙還沒甦醒，就聞到客廳飄來一股香味。
雲煙一個激靈，噌一下爬起，「噔噔噔」跑到客廳。
「醒了？我做了雞蛋餅，快來嘗嘗。」雲毅圍著以往從來不穿的棕色小熊圍裙，認認真真做早餐。
期間圍裙往旁邊歪了一下，他還擺正，重新系好，態度嚴謹的像是在做科學實驗。
雲煙扶額。完了，她哥已徹底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