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張一步吧?很讓人印象深刻的名字。」
秦宇軒走到了張一步的附近,那個角落離男孩「心上人」還有好幾步路,周圍也沒有其他玩家,倒是給了秦宇軒輕聲說幾句悄悄話的空間。
看著一直低頭沉思的張一步,秦宇軒動作自然地將手搭在了男孩的肩膀上,然後用語重心長的語氣對張一步說:「比起意志消沉,還不如更主動一點。畢竟如果不主動點往前走的話,最好的時機就要從你指縫裡溜走了。 」
「每向前一步,就會向前一步。」張一步聽著秦宇軒的話,若有所悟地抬起頭,「如果停在原地的話,就會停在原地。」
「呃……」秦宇軒雖然覺得張一步說的話有些奇怪,但還是笑著繼續說道,「雖然聽起來有點像是廢話文學,但確實就是如此。有的人可能為了保持現有的關係選擇停在原地不動,但對於別人來說,不管是時間還是時機都會一點點溜走的,所以如果你還想要爭取那邊那位的話,就得再努力一些。」
「我,我……」張一步知道秦宇軒之前就誤會了蘇白的性別,下意識想要解釋的時候卻又止住了。
因為之前在公寓裡,蘇白曾經叮囑過張一步,誤會和秘密在這一局遊戲裡並不一定是壞事,所以並不需要特別去澄清。
「她在這場遊戲中處於絕對的弱勢,甚至同樣資歷的你和她比起來也更健康更適應這個遊戲,但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是選擇拒絕了你?」秦宇軒雖然用了疑惑的語氣,但卻試圖用語言在張一步的腦海中種下種子,甚至為了讓自己的能力最大化,一直都搭著張一步的肩膀沒有鬆開。
「一步小哥你還是太溫柔了,如果是我的話應該會很生氣吧?」秦宇軒拍了拍張一步的肩膀。
「你在說什麼?」一直在努力思考自己到底該怎樣獲得特殊能力的張一步剛剛有了靈光一閃,就聽到了秦宇軒的胡言亂語。
張一步也已經高中了,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幼稚孩子。
秦宇軒是覺得他意志消沉的原因是……向蘇白哥告白後被拒絕了?張一步看著秦宇軒的眼神有些古怪,雖然蘇白哥長得真的很好看,但在張一步他的眼裡對方就是一位超級厲害的前輩,喊一聲「哥」已經是張一步竭盡全力想要拉近兩人關係了,他怎麼可能還敢有別的想法?
張一步瞬間回憶起了在444路公交車上的時候,蘇白突然變成鬼新娘讓白旗袍鬼灰飛煙滅的畫面,還有在444路公交車上第一次見到鬼新娘時那種恐懼到絕望的感覺,瞬間就打了個冷顫。
「能不能不要說那麼恐怖的事情。」張一步的表情都快哭出來了,就算再給他二百五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對蘇白哥有別的想法啊,他真的只是在思考自己想要的特殊能力而已。
而秦宇軒可能是「看懂了」張一步欲哭無淚的表情,又向男孩靠近了一些,用更低地聲音說道:「現在她的身體情況很不好,也許一步小哥你可以用一些更激進的手段……」
「你……」張一步用驚愕的表情看著秦宇軒。
「我是說你需要更熱情更殷勤更主動一些。」秦宇軒自認為目的已經達成,種子已經埋下,所以鬆開手向後退了一步,「比如說看人家難受的時候幫忙倒杯熱水之類的,你要是自己想歪的話可別怪我。」
秦宇軒對張一步露出了故作爽朗的笑容,然後趁著兩個人的對話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就和張一步打了聲招呼離開了,留張一步站在原地自我懷疑。
「真的是我理解錯了嗎?」張一步苦思無果,決定還是不再浪費時間,繼續開始回憶自己剛才靈光一閃時想到的和自己能力有關的事情。
不過張一步的理解其實並沒有錯,秦宇軒的本意就是想要在張一步內心深處埋下一枚種子,一枚應該包含著張一步對「女孩」求而不得怨念的種子,這枚種子將會在人的心裡緩慢生根發芽,並且在公寓中那股力量的催動下快速生長,直至攻破理智。
但秦宇軒不可能想到的是,他對張一步和蘇白的認知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張一步的內心深處沒有一絲與蘇白有關的邪念和陰暗面,自然也不存在任何能夠孕育「種子」的養料。也就是說,秦宇軒對張一步使用的能力是無效的。
「那就先從我開始第二輪自我介紹吧。」
等待了一段時間之後,坐在沙發上的桑桑如同她之前提議的那樣,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才儘可能表情坦然地說道:「其實就像陳溪說的那樣,雖然我努力告訴自己每一位玩家都是平等的,雖然我知道此刻比我資歷淺薄的玩家可能會在噩夢世界中比我活得更久,雖然我鄙視過越正清對資歷榜單的態度,但我確實是在乎資歷的,也很在乎自己在榜單上的排名,甚至會因為我是在場玩家中資歷最高的玩家而自動代入了主導者的身份。」
「但這些只是小事,我內心憋得最久最陰暗的想法來源於我現實世界的經歷。」桑桑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依舊摟在一起的越正清和肖曉蝶,「我的父親是一個沒有本事而且只會說大話的男人,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和我母親結婚後,又用我母親繼承的遺產建立了公司,將我母親所擁有的東西一點點蠶食,最後連我母親也因為身體原因在我很小的時候早逝。我的父親在我母親去世後立刻迎娶了新的妻子,那個新妻子還帶來了一個比我年紀更大的兒子,那也是我父親的親生兒子,也是我父親對外宣稱的公司繼承人。」
「……」
「我花了很長時間去奪回原本就屬於我的東西,在這個過程中也習慣了身居高處,即使平日裡表現得再溫和,也依舊會覺得我和普通人不一樣,因為我過得比他們更光彩,也比他們更辛苦。」
「最重要的是,這段經歷讓我非常痛恨虛偽自大的男人,也對那些傻乎乎付出感情的女人恨鐵不成鋼。」桑桑並沒有再次看向越正清,倒是越正清那邊突然表現得有些坐立不安。
「公寓裡那股力量每次出現的時候,我都能夠感覺到內心深處的這種想法不斷地被激發出來,不過目前我還能夠勉強保持理智。」桑桑點了點頭,結束了自己的介紹,轉而看向會客室里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