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預言能力的玩家,即使在能力五花八門的玩家中也算是珍稀動物。畢竟預言這種能力在剛開始的時候幾乎沒有什麼用處,也對和厲鬼惡鬼戰鬥沒有任何幫助,所以擁有預言方面天賦和能力的玩家很難在遊戲前期活下來,自然也就成了稀有動物。
在蘇白的上一世,一些將自己預言能力進化到人類極限的預言家,甚至會以神的名義為自己招募信徒。不過蘇白沒有想到這一世竟然這麼快就能遇到有預言能力的玩家,也不知道對方的能力變異進化到了哪個階段。要知道雖然蘇白重生一世,但蘇白從來都不是第一批進入噩夢世界的玩家,風鈴他們這些已經名聲大噪的玩家進入噩夢世界要早得多。甚至在風鈴他們之前,也已經有很多玩家被送入噩夢世界,只是能夠活下來的人實在太少了。
如果屠牛之前說的是真的,這位預言師的能力雖然並不算太強,但已經可以預言一件事情的吉凶,的確走到哪裡都有資格被稱為「秘密武器」。
不過……鑑於這位預言師並沒有阻止屠牛繼續招惹不應該招惹的人,蘇白對這位預言師的能力還是持觀望態度。
循著腳步聲看去,蘇白看見一個又高又瘦削的中年男人被請了過來,如果蘇白沒記錯的話,這個男人似乎就是剛才躺在旁邊桌子上睡覺的玩家之一,即使現在被叫醒也是一副睡眼朦朧醉意未消的樣子。
「這就是你們千挑萬選的肥羊?」身份是預言師的男人雖然看起來非常頹靡,但似乎很清楚屠牛他們想要做的事情,「你們看,我就說只有綁架他身邊的人,才能讓你們的計劃順利向前推進。」
「金先生的話我們當然是相信的。」屠牛對那個預言師的態度非常客氣,「如果之前幾次沒有金先生算出來的吉凶,我這群兄弟可能都已經被巡邏員抓住,然後人財兩空了。」
「可惜這些霧城平民大多都是賺多少錢用多少,根本沒什麼資產,而那些有錢人周圍又總是會出現巡邏員。」屠牛說著又看向坐在輪椅中的蘇白,「不然也不至於忙活了大半天還是得冒險對同一隻羊下手第二次。」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預言師嗎?」蘇白仔細看了看那位預言師,確定對方的臉是完全陌生的,並非任何一位蘇白知道但不認識的厲害預言師。
「小白臉,這個世界可能比你想像的要大太多太多了。」那位預言師的語氣倒是和管理員陰陽怪氣的時候有些相似。
「預言師先生的預言能夠推測到哪一步?在把秋蕾那個姑娘綁到這裡之前就預測到我會因為屠先生的計劃心甘情願地拿出所有資產嗎?」蘇白有些好奇。
聽到身為被綁架者的蘇白這麼問,那位預言師先生顯然愣了一下,然後才說道:「至少我能知道屠先生的計劃能否推行到下一步,雖然小……白先生沒有如同計劃中那樣直接前往銀行,但既然小……白先生出現在這間倉庫,至少屠先生的計劃還是向前推進了。」
「那麼預言師先生現在能夠進行下一步推算了嗎?」蘇白繼續表現著一個陷入困局的普通人不該擁有的好奇心,「在預言師先生看來,今天屠先生能夠拿到錢嗎?」
可能是習慣了蘇白這個人古怪的平靜言語,屠牛也和蘇白一樣看向站在那裡姓金的預言師。
「金先生,確實該進行接下來的預測了。」
那位金先生在收到屠牛的示意之後,就直接以筆挺站著的姿勢閉上了眼睛,開始以一種很高的語速低聲喃喃著剛才蘇白的問題。在那位金先生將蘇白的問題重複了三次四次甚至七次八次之後,他在一種極度驚恐的表情中倒吸一口冷氣,然後才睜開了翻著白眼而且布滿血絲的眼睛。
預言師踉蹌著長出一口氣後才從那種詭異的狀態中恢復了過來,但還是惶恐地向後退了兩步,一邊連連搖頭一邊對屠牛說道:「是凶!是大凶啊,屠先生,大凶!屠先生,雖然您的計劃看起來已經有了進展,但您今天很可能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對不起!對不起!」
也許是知道沒有人會想要從預言師口中聽到壞消息,沒有什麼自保能力只能背靠其它勢力的預言師在做出糟糕的預言後,明明預言的吉凶和預言師本人沒太大關係,但也會下意識地對「金主」道歉。
「怎麼可能?」屠牛捏著茶壺的左手突然收緊,看似質量不錯的茶壺上瞬間布滿了裂縫,帶著傷疤的獨眼金主表情猙獰地看向坐著輪椅的蘇白,「白老闆,你不會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用全部資產來換這位姑娘的性命吧?難道是因為我們剛才的態度表現得太和善了嗎?我們可不是演員,我們做的一切也不只是為了演戲給你看,那個小姑娘的命我是真的沒有放在眼裡。」
幾乎就是在屠牛放狠話的瞬間,他那些還圍在秋蕾周圍的手下們就已經從椅子和桌子下面抽出了各種菜刀之類的兇器,只有少數人手中。
霧城的表面是平和沒有紛爭的,所以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買到趁手的冷兵器。對於沒有可以用的武器道具的玩家們來說,菜刀和切肉刀之類的工具是當下環境中可以找到的最好用的「武器」了。
而身為團隊老大的屠牛隨手扔掉了手中的茶壺,轉而從袖中取出一把冰冷的槍丨械,看著應該是一件可以隨意帶進帶出噩夢世界的武器道具。屠牛的槍口在下一秒就對準了被包圍著的秋蕾,但那個並不適合在噩夢世界生存的姑娘只是咬緊了牙,愣是一聲不吭,似乎是很不希望自己的存在影響到蘇白的判斷。
「我當然相信屠先生是認真的。」蘇白看了看秋蕾和她懷裡滿眼無辜完全不像陷入了危險的小黑貓,笑得雲淡風輕且氣人,「不然我也不用來這座倉庫,直接跟著孟先生去銀行,然後將整件事情報告給巡邏員就可以了。既然我來了,那秋蕾小姐和……在我看來就是非常重要的。」
屠牛皺眉想了想,可能是覺得蘇白說的話也有道理,可能是覺得這位看起來就沒有什麼戰鬥能力的白老闆除非是個笨蛋,否則不會不知道他走進倉庫之後如果不肯掏錢的話,可能連他的小命都得留在這裡,可能就是屠牛有可以控制住蘇白的信心,他又看了看旁邊好幾次為他規避了風險的預言師,很是困惑地嘀咕著——
「難道是有巡邏員會從這裡經過?但是這裡就是霧城的廢墟,巡邏員從來都沒有在附近出現過。」
屠牛又看了看秋蕾身邊那幾個有些反抗能力但沒什麼膽子的玩家。
「還是姓丁的你們會背叛我?」
「屠牛哥,你不要開玩笑!我們實在不想在這個破地方待下去了,又怎麼可能會壞你的好事?你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把我們帶出霧城嗎?」那邊姓丁的玩家連忙舉手自證,看起來沒有半點敢和屠牛作對的勇氣。
屠牛又想了片刻,下定決心後直接將槍口對準輪椅中的蘇白,然後對那邊的預言師說:「金先生,既然您覺得我拿不到我想要的東西,那如果我直接在這裡要了這位白老闆的命,明天的結算還會順利嗎?要知道,我們手上的目標可不止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