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諾……」秦明月猶豫片刻,還是說,「剛才確實是他救了我,我得還他一命。」
祈諾還是一副淺笑著的模樣,「你決定就好。」
秦明月走上前,蹲下身,將藥丸餵到了他的嘴裡,做完這件事,她轉身便走了。
祈諾則是走到祈殊面前,笑眯眯地說:「哥哥,我不會忘了你的。不過該怎麼懲罰你,我還沒有想到。」
「那你放了我吧!祈諾,我可是你的哥哥,小時候你沒得吃的,不是我給你食物啊!」
祈諾笑容更甚,「是啊,你不說我還沒有想到這個。距離遊戲結束還有五天,那麼三天之後我再過來送食物給你吃吧。」
祈諾小的時候,死了媽媽之後,就一直被祈天關在地下室。祈殊當時正好養死了一隻小貓,沒有合適的用來消遣的寵物,他自告奮勇提出照顧祈諾這一任務。
她是除了蛇以外,他認為最命硬的生物。
幾天不吃不喝還有一口氣。從一開始的愛哭到後面的一言不發,有東西就吃,沒有東西就趴在地上睡覺。
觀察祈諾,成了祈殊每日的開心源泉。
「叫我一聲哥哥,我就把這糖給你吃。」
年幼的祈諾無力地睜開眼睛,輕輕地喊了一聲:「哥哥。」
最後她確實是拿到了棒棒糖。
祈諾蹲在角落裡,一個人滿心歡喜地費力拆開糖果紙,看見的,卻是爬滿蛆蟲的糖果。
她被嚇的哇哇叫,直接將糖果丟了出去。
但齊權度卻撿了起來,用手指捻著一隻一隻蛆蟲,毫不猶豫的放進了嘴裡,他說:「不吃這個就會被餓死。」
祈諾驚恐地搖搖頭,她只小聲哭泣,弱小無助地喊著:「媽媽……」
「你不要哭了。」小小的齊權度快速地將蛆蟲都放進自己的嘴裡,然後忍住自己想吃的欲望,將還算乾淨的棒棒糖遞到祈諾,「沒有蟲了。」
祈諾偏過頭,還是不吃。
齊權度只好撿起糖果紙,將糖小心翼翼的包裹住,放進了一個小鐵盒子裡,「等你以後想吃了再給你吧。」
現在回想起來,齊權度確確實實陪著祈諾度過了那一段黑暗的時刻。但也真的因為他,祈諾迎來了人生中最為痛苦的一段時光。
「祈諾,祈諾!!」
身後的祈殊拼盡了力氣喊著祈諾,猶如當初年弱的祈諾一聲一聲叫喊著哥哥,期望他能停下腳步看看自己。
當時的祈殊沒有停下來,祈諾也自顧自地朝前走。
祈諾和秦明月走了,祈殊又將目光落在祈嬌嬌身上,「姐,我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
祈嬌嬌看了他一眼,「我都已經自身難保了。你覺得等祈諾想起我對她做的那些事,她會放過我嗎?而且,你和爸之間的一些事,全都瞞著我的,對吧?」
祈殊憤怒地嘶喊道:「不都是因為你覬覦地下室的那些東西嗎?!」
祈嬌嬌挑了挑眉頭,勾了勾唇,「你不說起這個我還真就忘了,等你們兩個人死在遊戲裡,那些道具物資就都是我一個人的了。因為這個,那我就更不可能救你們了。」
說完,她扶起半昏迷狀態的陸知彥,步伐沉重的離開了這裡,甚至一眼都沒回頭看。
「啊啊啊啊——」
祈殊只能無力吼叫著。
「……所以你的意思是,都是因為我種下了那朵玫瑰?」
祈諾點點頭,「本來沒有這麼快的,我將花種在之前的那個位置,一是擔心被人發現,二就是……」
「二是什麼呢?」
祈諾忽的笑了,她搖了搖頭,什麼也沒有說。
那些人,全都用她的血種了玫瑰。
突然覺得,之前做下的那個決定,變得毫無意義。
人心的醜惡被這個遊戲放大了無數倍。
再度回到帳篷地的時候,秦明月卻怎麼都找不到自己的帳篷了,其他人的也看不見。
「應該沒有走錯啊……」秦明月撓了撓後腦勺,「人都哪兒去了?」
「哦,」祈諾風輕雲淡地說了一句。「他們,都被我埋土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