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蓬鬆衣裙的女老闆咧著嘴笑道:「尊敬的小姐,您的眼光可真好,這是本……」
「等一下!」何天宇叫喊著跑到葉珍珍身前,對老闆彎了彎腰,直接說了出來,「不好意思,我們買不起水晶鞋。」
葉珍珍不知著了什麼魔,一把推開了何天宇,幾步跑到水晶鞋旁,大聲說:「我就要這雙鞋!」
「珍珍,我們沒有……」
女老闆笑著走到葉珍珍旁邊,雙手捧起那雙閃閃發光的水晶鞋,「這雙鞋我是不賣的。」
何天宇神色微動,他有些慶幸,同時又有一種沉重的挫敗趕感。
「不過……」女老闆繼續說,「這雙水晶鞋僅此一碼,誰能穿上它我就送給誰。每天都有很多人來試穿它,但沒有一個人的腳是適合這雙水晶鞋的。」老闆笑眯眯地望著葉珍珍,聲音輕輕的,「尊貴的小姐,你要不要試試?」
葉珍珍迫不及待地點了點頭。
女老闆蹲下身子,親自為葉珍珍穿上那雙水晶鞋。
何天宇本來不抱有任何希望的,直到葉珍珍的腳十分絲滑地穿進水晶鞋時,他的心裡突然莫名地升起一種恐懼感,就好像這雙鞋能帶來不好的事情一樣。
「天吶!」女老闆驚呼道,「這雙水晶鞋簡直是為你量身訂造!」
葉珍珍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原來穿上奢侈品的自己是這樣的,沒與視頻上那種名媛差多少嘛……這讓她的內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感。
「珍珍,脫了它吧!」
葉珍珍抬頭,她的眼神已經不清明了,被虛榮重重地蒙起來了,「我是它的有緣人,天宇,今晚的宴會我要穿這個去,一定會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
女老闆在旁邊添油加醋地說:「哦,到那個時候,小姐你就成了焦點中心,或許連公主都不及你。」
何天宇滿眼怒火地看著女老闆,他緊緊攥著雙拳,這是他第一次這麼想殺一個人!
大腦飛速地運轉,何天宇看著葉珍珍那一副極度著迷的模樣,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珍珍,這麼好看的鞋子,你要是現在穿出去讓祈諾他們看到,他們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搶走水晶鞋的!」
聽到這裡,葉珍珍不免害怕擔憂了起來,她抓住了何天宇的雙手,緊張兮兮地問:「那我該怎麼做?」
何天宇:「先脫下來放在我這裡,等宴會開始的時候,我為你穿上。」
葉珍珍盯著何天宇的眼睛瞧了半天,「真的?」
何天宇笑得很溫柔,「嗯,你看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何天宇是葉珍珍最信任的人,毫無保留地信任。
葉珍珍脫下了鞋子,彎彎眼,將鞋子遞給了何天宇,「給。」
何天宇立馬將水晶鞋收進了自己的空間裡,他這才鬆了一口氣,「好了,可以走了吧,祈諾他們還等著我們呢。」
葉珍珍乖乖地被何天宇牽著手走了出去。
女老闆站在店門口,雙手交叉放在腹部,親切和藹的臉上咧著大大的笑,露出了森白的牙齒。
何天宇帶著葉珍珍進到麵館時,看到的並不是一張桌上整整齊齊坐著吃麵的四個人,而是十分忙碌的三個背影。
「吳哥!」何天宇走到最近的吳貴身邊,看了眼被他擦得發光的桌子,疑惑地問,「不是來吃麵的,怎麼……」
吳貴折了一下抹布,無奈道:「一碗麵一個皇帝幣,我們沒有。老闆說可以用勞動換取食物。」
「這樣啊……」何天宇又說,「那我和珍珍做什麼?」
吳貴:「我們提前和老闆說了,你們兩人的工作就是後廚洗碗。」
「行!」何天宇欣然接受了,反正在家老是他洗碗,也洗習慣了,他牽著葉珍珍的手就要去後廚。
葉珍珍卻突然出聲,「祈諾呢?」
吳貴擦桌子,歐陽燕在掃地,劉曉在收帳,唯獨不見祈諾。
吳貴「哦」了一聲,「她也在後廚呢。」
後廚沒有想像的那麼髒亂,也只有水池中凌亂地堆積著滿是油漬污垢的碗盤。灶台上整整齊齊地擺著各種用品,一位青壯年正在煮麵,他像是沒有聽見有人進來一樣,自顧自地做著自己的事。
還是沒有看見祈諾。
何天宇挽起袖子準備洗碗,但葉珍珍卻徑直地往後廚里一扇半掩著的木門走去,她伸手推開門,一陣歡快的笑聲便傳到了她的耳朵里。
小院裡,祈諾正和一位老人笑臉盈盈地說著什麼。
「祈諾!」葉珍珍喊了一聲,走了過去。
祈諾收起了笑,「你怎麼過來了?」
葉珍珍道:「在外面沒看到你,怕你出事了。」
老人平靜下了臉色,「不是安排的你去洗碗嗎?」
葉珍珍挑了挑眉頭:「我知道,不過我不太想洗碗,」她笑著對祈諾說,「祈諾,我們換一下吧?」
雖然是在詢問,但她的語氣中有種高高在上的命令感。
祈諾聳了聳肩膀,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工作不是我安排的,得去找老闆。」
「老爺爺,你覺得呢?」葉珍珍說,「我會比祈諾更會逗你開心的。」
老人沉下了臉,「我只要小諾,你去洗碗!」
「老爺爺,我會……」
「你去洗碗!」老人直接打斷了葉珍珍的話,抓著祈諾的手腕轉身慢慢走去了別的地方。
葉珍珍半眯著眼,她看著自己的雙手,高傲地仰了仰下巴,她的手怎麼能去洗碗呢!
「我不喜歡她。」老人如是說。
祈諾笑得很甜,「沒有誰能夠獲得所有人的喜歡。」
老人堅定地說:「反正肯定有很多人喜歡你。」
祈諾笑出了聲,親昵地說:「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能肯定的是爺爺一定喜歡我。」
「小諾,」老人漸漸抓緊了祈諾的手腕,「你一直留在這裡陪著我吧。」
「不行呢。我還有很多未完成的任務。」祈諾看了眼後廚的門,「你的孫子肯定會一直陪著你的。」
「不一樣的。」老人緩緩搖了搖頭,「你們不一樣的……」
「哪裡不一樣?」
老人張了張嘴,似要說些什麼,但始終沒有說出來什麼,他只是伸手碰了一下花盆裡一株植物上的樹葉,隨後說:「他不會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