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沒什麼。」錦鯉這樣說了一句,將自己的疑惑掩飾了下去,她只是能夠很清晰的感受到,池頓的身上有些什麼奇怪的東西。
只是一種感覺,但是卻讓錦鯉有些心慌。
池頓的身上有什麼?
當然就是那根木簪而已,他悄悄的把簪子拿了出來,而同時也很謹慎的釋放了守護者,同時隨時準備著將那木簪收起來。
可是那木簪剛剛出現,錦鯉的腳步就停了下來。
一股奇異的力量竟然在吸引著她身上的災咒。
那充斥在她體內的天災之力,竟然很奇怪的變淡了。
「你,怎麼樣?」
池頓不顧其他人的神色,上前去看錦鯉,錦鯉好像很驚訝的看著池頓手中的木簪,她一把就抓了過去,身上的災咒竟然真的在以非常快的速度變弱。
「我……我的災咒,被壓制住了!」
賓客之中,那號稱陣法大師的周常不可思議的看著,起身說道:「池城主,可否讓老夫為少夫人查看一下?」
這個時候,池頓也不管那麼多了,招手說道:「你快上來!」
周常有點胖,擠開了好幾個人,才湊過來,抬手一道靈氣留出,纏在了錦鯉的手腕上,表情驚愕的說:「怎麼可能?虛實木怎麼可能有如此效果?」
「怎麼回事?」
很多人都好奇的看著,池頓牽著錦鯉的手,慢慢的拆開了那黑紗的手套。
隨著手套拿下來,錦鯉的那隻白皙小巧的右手,呈現在了人們的面前。
池頓不可思議的看著,錦鯉全勝時期的災咒怎麼可能被壓制住?那可是用銀塵露都頂不住的天災之力啊!?
「我的手?」
錦鯉有些忐忑,她也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手,池頓迅速的把她另一隻手上的手套拿下來。
乾淨的小手出現了,池頓儘量讓自己不要激動,他說:「你別動,我來!」
錦鯉點點頭,閉上了眼睛,抬著頭。
那緊緊裹在錦鯉臉上的黑色面紗,纏了整整四層,池頓慢慢的挽起錦鯉的頭髮,將她後頸處的細繩解開,將那黑紗一層一層的解開,這個過程緩慢無比。
無數雙眼都在注視著那站在眾人面前的姑娘,池風都害怕的閉上眼睛開始向沐磬雪的方向祈禱了。
在場人中,怕是只有沐磬雪比較淡定,但她也在看著那裡,看著池頓那小心翼翼的模樣,生怕自己碰壞了錦鯉一樣的小心。
那笨拙而緩慢的動作,隨著他的心跳,漸漸加快。
銀絲垂落,黑紗全部拆下來了。
嘩!
場面瞬間亂了。
「她……這池夫人,原來竟是生的如此美貌嗎?」
閉著雙眼的錦鯉,非常忐忑,她害怕自己的模樣嚇到其他人,那如怪物一樣的臉,也只會給池頓丟人罷了。
可是她聽到了聲音。
眯著的眼睛,茫然的睜開,紅寶石一樣的眼睛將每一個人的表情收入眼帘。
驚訝,所有人的表情大多數都是一致的,全部都在驚訝。
錦鯉生了一張精緻絕美的容顏,那茫然的表情卻是有幾分可愛。
「池頓,我現在怎麼樣?」
她擔心的問池頓,只有從池頓的口中聽到回答,她才能放心下來。
「和以前一樣。」
池頓的回答,讓錦鯉的心中突了一下,她還以為那些人的驚訝是因為自己的醜陋。
「很美。」
錦鯉咬著她的紅唇,興許是皮膚過於蒼白的緣故,所以錦鯉的嘴唇看起來格外紅潤,無比誘人。
牽著姑娘的手,池頓笑著說:「走吧!」
說起池頓要娶一個魔族女子的時候,很多人對池頓的想法,還是比較抗拒的,因為真正知道錦鯉長什麼模樣的人並不多,甚至連北離宗的那些弟子都知之甚少。
畢竟錦鯉給人的印象就是一個綁帶怪。
人群之中,在後方遠處觀望的連劫,忽然就被幾個少年纏上了。
「魔族的兄弟,您可有姊妹啊?」
「沒有。」
「表妹也行,鄰居呢?」
那還在向前走的錦鯉,著實驚艷了眾人,雖然不能說她是世間最美的女子,很大一部分也是因為前後反差太大的緣故,可……如果有人問他們,池城主的夫人長相如何,他們承認,自己有那麼一瞬間羨慕了。
「池頓,我在做夢嗎?」
錦鯉仍舊有些茫然的看著四周,眼神茫然。
「你掐我一下,看看你手指疼不疼就知道了。」池頓很壞的打趣她說。
錦鯉沉默了,她看著池頓的側臉說:「如果是夢,我想永遠困在這裡,如果不是,我想站在你身邊。」
「那你向自己許願試試?錦鯉可是非常靈驗的!」
這麼說著,錦鯉真的閉上了眼睛,一隻手放在胸前,另一隻手抓著池頓的手。
這短短几十米的路,他們走的好慢。
錦鯉閉著眼,用力攥著拳,嘴角忍不住的笑了,她笑起來的樣子,是這個世間最美的風景。
笑著笑著,那眼角再度睜開的時候,已經是滿含淚水,水珠在眼眶裡打轉,又不肯離去,她的視野都變得模糊了。
「我現在,應該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吧?願望……實現了呢。」
「嗯。」
池頓用力的抓住了錦鯉的手,只有他明白,錦鯉站在這裡,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
賓客桌上,杜老爺和杜夫人都看傻了,杜夫人還是覺得有些難受,她說:「模樣還不錯嘛,不過肯定沒雪雪漂亮。」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不大,只是看到女兒看向那邊的表情時,不自覺的挪開了視線。
沐磬雪在笑著,應該說雪宮宮主在笑著,她能夠感受到池頓心中的喜悅。
她贈予池頓的寒天鈴,能夠讓她隨時感受到池頓的心情。
那份喜悅,在心底滋生之時,如黎明破曉,萬物蘇生。
池家的院子裡,非常熱鬧,這種氣氛甚至傳到了外面的街市上,北離城燈火通明,似乎連這座城都在向世界宣告著今日的美好。
北離城外七里,一個斜坡上,看著一朵朵歡慶之火飛上天空,那黑袍之下的身影露出了笑容。
「要毀掉一個人,果然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