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
躺在床上酣然大睡的池頓突然之間睜開了雙眼,他僅僅只是穿著單薄的睡袍,從床榻上飛身而起,一隻手抓住了屋子最中央的房梁。
通過趙鐵柱遍布整個池府的植物網,他能夠隨時隨地的幫池頓做守衛工作。
而且植物是不需要睡覺的,這樣一個全天在線的最佳看守,終於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掀開屋瓦,池頓的目光向著北側望去,那是池頓父親所居住的院子,目光投過去的同時,他眼中也多出了一絲寒光。
光著腳踩在冰涼的瓦片上,池頓也因此清醒了一些。
腳下一動,池頓迅速的向著北側跑了過去。
-
-
為了摸清池府的結構,凌小落可是用了整整三天的時間在象關城各地收買人心。
起初是一家賣豬肉的鋪子,凌小落從那屠夫的手裡得知了池府的大部分信息,代價是他買了二十斤的豬肉。
緊接著又是三個走街串巷的小痞子,他從這三人的手裡得到了池府的一些生活作息,請這三人吃了一頓館子。
最後他又從紅樓的小姐姐那裡,淘弄來了一套疑似是池府分布圖的神奇羊皮地圖。
上一次的刺殺失敗,令凌小落損失了這次同行的同伴。
他一個真我境,已經開了神識,趁夜刺殺一定是能夠輕鬆成功的。
他的想法很好,很美麗。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未開神識的修行者,在面對真我境以上的人時,可能根本沒有反擊之力。
但是凌小落萬萬想不到的是,池頓有著趙鐵柱這個堪稱萬能工具樹的得力幫手。
所以他在踏入池府的第一時間,就已經暴露了。
被池頓種在自己院子裡的趙鐵柱,早已在這幾天的時間裡,將根須分布到池府的各個角落,與諸多的草木相連。
如今的池府,可謂是草木皆眼,連只螞蟻爬進來池頓都會知道。
但是凌小落肯定沒有想到,他弄到的那張所謂的地圖,其實是假的。
傻孩子被人給忽悠了,莫名其妙的將池頓父親的院子當做了池頓的。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在他四處躲著池府下人巡夜的眼線,不斷往池家主那邊移動的同時。
黑夜之中,一雙紅水晶般的眼睛,睜開了。
錦鯉雙眼迷離的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池頓,迷迷糊糊的說:「我吃不下了……」
啪!
一雙手夾住了她的腦袋,小小的錦鯉一下子被提了起來。
「嗚……!」
池頓笑道:「清醒一下,跟我抓人去。」
池頓的第一個反應並不是自己跑過去,與對方正面莽,而是選擇了更為穩妥的抱大腿,他現在防禦力單薄,可不敢胡亂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打真我?
被抹了脖子算誰的……
這種危險的事兒,還是去找大佬去辦才行。
錦鯉被池頓鬆開了,身上依然是沒有提起半分力氣,四肢軟趴趴的,她說:「怎麼啦?好睏……」
打著哈欠,一臉沒精打采的樣子。
池頓說:「有人闖進來了。」
「誰呀?」
她揉著眼睛問了一聲,扭過身子,小腳踩在冰涼的地面上,四處尋找的鞋子。
「不知道,估計是來殺我的。」
聞言,錦鯉的動作一頓,她的手一張,在她枕頭下忽然竄出來一抹紅光,落入手中。
咔咔!
錦鯉晃了晃手腕,發出兩道清脆的骨鳴,卻是已經繞開池頓走了出去。
走出房間,她的視線四處掃了一眼,神識在池府掃過。
這個丫頭的實力成長自打從靈山武院出來以後,就是以一種突飛猛進的速度衝刺著,平均三五天就能晉升一個小境界,現在的錦鯉,自身的修為已經是高達真我境五重,自身的神識強度蓋過大半個池府是輕而易舉的。
在錦鯉神識掃過的那一瞬間,偷偷摸摸的凌小落也是心頭一涼,他立刻就知道自己被人給發現了,當下也不遲疑,跑為上策。
他的速度很快,凌小落本身就擅長身法,當他全力逃跑的時候,同境界很少有人能夠跟上他的速度,更不要說追上他了。
既然已經暴露,那就無需躲藏,凌小落踩著院子的圍牆,以極快的速度飛馳的同時,目光四下張望,生怕哪裡飛出來一道攻擊。
只是跑著跑著,在他剛剛越過一個圍牆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一張在冰冷月色下,笑的如夏日暖陽般的臉。
那是他做夢都想斬下來的項上人頭。
池頓站在那裡,整個人如沐春風般的招了招手,像是在向凌小落髮出邀請。
凌小落隱約可以感覺到有一股危險的感覺,如芒在背,現在不是殺掉池頓的最好時機,先走為上!
只是他連這個院子還沒有跑出去,忽然胸口一悶,整個人的身形在半空之中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啪嘰!
摔地上了。
只是一心的逃跑的凌小落才不會想那麼多,他想逃走,就不會去想其他的事情。
剛剛摔在地上,便一隻手撐起了身體,整個人再一次高高躍起。
啪嘰!
又摔地上了……
「呸!」
吃了一肚子灰之後,凌小落奇怪的看了看那空無一物的圍牆上空。
那裡什麼也沒有,但是他在衝過去的時候,就仿佛被什麼東西拉住了一樣。
難道……是什麼靈術?
凌小落運起一道靈氣在手中的刀上,揮刀向著自己的身後斬去,可什麼都沒有斬到。
怎麼回事兒?
他驚疑不定的目光投向了池頓,他還在笑著。
笑,笑你個鐵頭娃啊!!
既然走不了,那就搏命吧!
身形一閃,凌小落身法飄忽的向著池頓追了過去,池頓面對真我境的刺殺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要說為啥,因為我身邊有大佬啊。
紅色的刀切開了冰冷的夜,凌小落手中的匕首尚未遞到池頓兩米之內的時候,就忽然間從中斷裂。
凌小落心中驚懼,匆忙暴退,又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他看到的只有那一柄落在池頓面前的紅色刀刃,刀身沒入了地面的石頭中,一塊平整的石磚從中裂開,它就靜靜的立在哪裡,旁邊還有半截屬於他手中武器的殘骸。
一個人影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