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刀光由靈氣組成,光華內斂,池頓雖難以發現,但是從剛剛開始,青葉就一直在錦鯉的身後戒備著。
刀光還未觸及到錦鯉的斗篷,就被青葉攔了下來。
兩相交匯,刀光碎成了無數的靈氣,四散而去。
刺啦聲起!
錦鯉的斗篷,還是因此被劃開了幾道口子。
池頓後知後覺的用餘光撇了一眼後方。
遠處站著一個手持大刀的男人,還在做著揮刀的動作,玩味的笑著。
「好刀!北離宗的小子,不如你將這把刀送給我,今天我就不參與此事?」對方有些貪婪的看著青葉。
池頓冷哼一聲:「看來戰刀派的前輩,今天也是不要臉了啊?背後偷襲我等小輩,爾等名門就莫非都是如此之人?」
「休得胡言!」
那人一聲暴呵,靈氣沖襲而來,壓向了池頓與錦鯉二人的身上。
但是,池頓僅僅只是將自己與錦鯉換了個位置,便將所有的靈氣攻擊都擋了下來。
周圍之人,哪怕是看到他此等行徑,也默不作聲。
錦鯉躲在池頓的身後,她滿心愧疚。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不要管我了,求你了!他們都是神海境,你護不住我的!」錦鯉,語氣哽咽的說,聲音不小,周圍人都能聽的清。
「相信我,咱們都能活著出去的!」
池頓安慰了她一句,卻是將那戰刀派的男人給逗笑了。
「哈哈哈!」
「臭小子,你在白日做夢,此人身上有這等魔氣,你當真以為我們神海境都是瞎的麼?」
譏諷嘲笑,池頓在這裡聽得夠多了,他並不在乎,此時此刻,他要做的只有帶著錦鯉活下去。
既然決定要救她,池頓就已經做好了與所有人為敵的準備。
「什麼!難道他身旁的那個人是魔族?」那些被池頓打劫過的人,都是非常的震驚。
更有人站出來說:「當時那仙域之中的詭異黑氣爆發之時,我等見他從那黑氣之中逃出來,還帶著一個滿身魔氣的女子,應該就是他身後的那個!」
說到這裡,不免有些人開始猜想了。
這一次仙域動亂,是否與此人有關係?
可看上去,他又與方坦熟識,宇通靈聖會是與魔族勾結之輩?
這絕不可能,那他們的對話就說得通了。
「這一切肯定就是他設計的,此人用我等修士的安危性命來威脅靈聖大人,想至靈聖於不義!方才靈聖親口答應,只有一刻鐘的時間,快趁此時機擒住他二人,嚴加拷問!」
一雙雙充滿惡意的眼睛,都在緊緊的盯著池頓。
站在遠處蠢蠢欲動的北離宗幾人,卻是被沐磬雪攔了下來。
「雪姐,他們冤枉池大哥!這些人腦子有病嗎,池大哥可是救了那麼多人啊!」
池風氣怒的想要衝上去,卻被沐磬雪死死的抓著胳膊。
「池風,我求你了,這一次……聽他的吧……」
「不行,我絕不能看著這群沒良心的栽贓池大哥,大不了我……」
「閉嘴!你想害死北離宗嗎!」
沐磬雪的厲呵,震住了那怒火上頭的池風。
他少年心氣,自己珍重之人受如此待遇,自然是看不過眼。
可沐磬雪看的清楚,池頓那樣與方坦交涉,只是為了不牽連北離宗而已。
否則,他完全可以只讓他與錦鯉活下去。
在這等場面之下,北離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宗門能做什麼?他們什麼都做不到。
池風還想勸一勸沐磬雪,可是他的視線角落,卻瞥到了沐磬雪的手上。
不算尖銳的指甲,深深的扣近肉掌之中,殷紅的鮮血滴滴答答的在流著。
她的聲音舒緩了一些,說:「無論如何,哪怕是今天池頓死了,誰也不許動!你若再往前一步,我就將你的腿廢掉!」
老實人發怒,越是憤怒越是平靜,現在的沐磬雪,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池頓在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兒。
一個人,生老病死的旅途之中,總有那麼些不得不失去錯過的人或物。
他貪婪,所以他全都想要保護下來,無論他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危險,他沒有過恐懼,任何時候都在冷靜的思考。
他一直都是,不斷的在用自己的命去換別人的命。
賈府之上迎戰真我,此時亦是如此。
嘴上說的時候永遠什麼都不在意,可卻總是單純的為自己所想而拼盡全力。
那一天,池頓臨走之時。
沐磬雪還小聲的問了他一句連她自己都不敢置信的話。
「放棄她,不行嗎?這個世界少了她不會有什麼改變的!」
總是被人稱讚溫柔善良的沐磬雪,總是待人謙遜溫婉有禮的沐磬雪,她連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會說出那樣冷漠的話。
她在壓制錦鯉黑氣爆發的時候就感受到了,那一股潛藏於其身體深處的魔族氣息。
魔族?
多麼令人憎惡的字眼。
她害怕了,心中動搖了。
可是,池頓回答她只用了半秒鐘不到。
他少有的表情凝重:「不行,這世界可以沒她,但她的世界什麼都沒了。我池頓允諾過她要護著她,就算死!也必須死在我之後!」
她握著拳,輕聲道:「所以,稍待片刻,一刻鐘的時間。」
沒人再說話了,當所有宗門都圍過去時,只有北離宗站在原地,孤零零的。
另一邊,
池頓護著錦鯉緩緩後退著,他必須防備著那些人的攻擊。
有神心鏡在,他在面對靈術之時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池頓,老實交代,是不是你暗中勾結魔族,害我蒼雲少年英才!」
「這個姓池的勾結魔族,也不是什麼好人,幾位大人,肯定將其誅殺於此!」
「對!殺了他!」
「此賊說不定在仙域之內就害死了更多的人,絕不能放過!」
一道道質問聲,愈來愈大,包圍圈越縮越小。
錦鯉拉著池頓的衣服,哽咽著說:「對不起,因為我,害你成了壞人……」
池頓說:「呵呵,他們想殺魔族,想立功揚名,我不讓他們成名,那可不就是罪大惡極?惡貫滿盈?」
喊殺聲是那麼的刺耳,抓著池頓衣服的手,她再也不想放開。
「你不過只是我成為壞人的一部分,畢竟這些傢伙,我看不過眼,總有一天就會給他們一巴掌,到時候仇還得結,你看現在多好?一勞永逸!」
池頓開著玩笑,臉上卻沒有一丁點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