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價的守則是什麼來著?
對方主動拿出的好處,一定會遠遠低於對方的預期。
雖然這一池子的玉樹靈液聽起來很是誘人,池頓當然也非常想要。
但奸商是什麼?
貪得無厭!
貪得無厭!!
貪得無厭!!!
充滿誘惑的果實總是容易蒙蔽人的雙眼,但我們身為奸商,要果實?
不,俺要果林子!
最好是連果園子所在的山也一起送給我。
這很重要。
他做出了一臉沉思狀,思考了許久,但是卻得出了一個結論。
「不行,還是太少了,恕我不能答應你!」池頓義正言辭的拒絕了玲瓏玉樹。
看上去就像是真的對那些玉樹靈液沒有興趣一樣。
玲瓏玉樹開始有些懷疑池頓了。
他問道:「也好,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答應你,不過有一個條件。」
「講!」
池頓低著頭,心不在焉的摳著手指甲。
「把你的底牌告訴我。」
上鉤了,嘿。
這個倒是可以,池頓對方良說了一聲之後,就跑去別處了。
不多時以後,玲瓏玉樹臉色凝重的跟在他的身後回來了。
【七星級玲瓏玉樹:???
資質:三星
靈智:七星
植物類靈寵,限時綁定,時間剩餘99餘年。因其未達到化形境界,無法選擇修煉方向,具體培養方法請參考《靈植培育》。】
最終的交易,是池頓在成功保護這片空間的情況下,玲瓏玉樹與池頓簽訂靈魂契約,成為池頓忠實的僕人。
在契約中,池頓的命令並非強制命令,若是他想讓玲瓏玉樹自毀根基,這一類的事情是做不到的。
但是像端茶倒水打架捶腿這一類的命令玲瓏玉樹必須遵守。
其中,還包括……這片空間的所有情報。
畢竟玲瓏玉樹是這片空間最老的房客了,對任何一處都是知根知底。
雖然玲瓏玉樹池頓帶不走,但是他現在卻是能夠通過系統隨時進入這片空間。
這一波,血賺不虧。
本來是想救棵樹,誰成想一不小心把靈山武院的大寶貝給順走了。
方老爺子應該不會怪我,畢竟我還是個孩子,主要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事兒是我乾的,也不可能知道。
順理成章的,池頓有了在這片地方自取自拿的資格。
真是天上掉的大餡餅,我池頓長這麼大就沒如此幸運過。
「小頓頓,你來啦。」
方良在那裡看著池頓走回來,臉頰通紅,一副發春樣。
但面癱可不是說著玩玩的,這貨就算是這樣了,依然還是面無表情。
嘴一抽,池頓鬱悶道:「你還吃上癮了啊?」
他現在有一個衝動。
把付昆司空陣還有方良聚在一起,大家一起吃東西。
一個吃老鼠,兩個是靈晶石,還有一個吃春藥。
妙啊!
實在是妙啊!
方良說:「那邊又有些奇怪的動靜。」
他指的是北方,剛才有人用靈術打信號彈的方位,池頓想了想,說:「走,先看看去,找機會敲一筆……不對,是找機會救人。」
後者沒多說,兩人就走了。
不過剛走了兩分鐘,兩人就碰到了一夥兒人。
他們相互攙扶著,往北側緩慢的前行著,一個個都是傷痕累累。
咦?
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池頓僅僅只是愣了一秒,就想起來了,這不是剛剛自己和方良要搶劫的那幾個人嗎?
我靠,差點誤了正事兒!
「大……大哥,有事好商量……」
「沒什麼好商量的,老婆孩子還有值錢的都交出來!」
池頓大呵一聲,虎入羊群。
這伙兒可憐的傢伙,之前以為池頓他們兩個是來搶劫的,結果不是,對方把他們全部打敗之後,竟然跑了。
再次遇上,池頓用行動告訴了他們,什麼叫搶匪的職業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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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已獨自一人走在山上,他早已離開了靈州島的範圍。
此時的青已從外表看起來,遠遠不是那個精神抖擻的老頭子。
傴僂的身材,每邁一步,視線都在自己腳下的路上打轉。
對於他這種修為的人來說,不過是一處小小的山峰,上去又有何難?
星辰之境,一步踏天。
但現在,他卻覺得,自己的步子,就像是一個蹣跚學步的孩童。
走的無比艱難。
這一生下來,他所做的好事壞事,都在腦海中盤旋周轉。
五歲隨父修行,十二歲父親被仇家殺害,十三歲拜入靈山武院。
十七歲那年,他為了修為傳承,在那武院秘境之中,殺害了一個讓他後悔一生的人。
那是他與他一同修行,努力奮進,向著大道而行的同路人。
利用對方的信任,踐踏了友情。
但同時,他也獲得了力量,一種罕見的附靈術的傳承。
他從秘境之中脫離出來以後,脫離了靈山武院,拜別師門。
追殺,報仇,被血染紅的歲月。
怨念消退,他開始為自己的行為而感到後悔,終其一生善行善施。
偶遇風仙門現今當代掌門,與其交好,入其宗,做了一個客卿長老。
數十年前,在黑塔主使的陰謀下,一場魔族入侵的大戰在人界展開。
青已以一己之力,退卻七萬魔軍,立功無數,聲名遠揚。
在別人看來,他是一個值得令人尊敬的老前輩。
但在他自己看來,不過是一個出賣友人,踐踏人心的小人罷了。
時至今日,黑塔再起,魔族動盪。
更是得知,當年那一戰之中,黑塔中的那位根本就沒有死。
對方以此威脅……
一個此世至強的威脅,天陽神人之境,那等力量,豈是一個風仙門可以抗衡的。
人族唯一的五位天陽境,又有哪個肯幫助風仙門呢?
他來到山巔,此處栽種了一棵紫樹,樹下立著一塊兒石碑。
青已在其旁坐下,嘆了口氣,說:「老友,你說的對,惡人的一生,是不會被任何外物所改變的。入得歧途,無路可反。」
他合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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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卡!」
皮卡丘站在林道如的手上,指了指遠處,林道如御風而行,眨眼間便來到了這裡。
他看著那坐在石碑旁老者的背影,微微愣神。
恭行一禮。
青已師叔,道終了。
他瞥向了一旁的石碑,那上只有一行字,和一幅圖。
罪業惡行,天銘地刻,自有定數。
圖上,畫的是泯靈木的附靈圖。
林道如沒有挪動青已的屍身,那是青已最後留下的意志。
惡行之人,天地不容也。
道消,身死,魂破滅。
他除了一幅附靈圖,什麼都沒有留下。